从那天夜总会之行后,李晓龙就不怎么和王贲联系了。王贲也知道他是在苦思突破,也没有在意。转眼时间就到了《精武门》开拍,嘉禾专门组织了开机发布会。
王贲还是第一次参加开机仪式,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香港的电影开机要拜神,仪式很隆重。周文怀专门请大师卜卦,算好了吉时和吉位。在吉位上摆上香案,香案上摆好三牲、鲜花、蜡烛、香炉等。待到到吉时一到,鞭炮齐鸣,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周文怀就带着剧组人员排好队,手拿三支点燃的神香,祭拜神灵。然后大家一起切乳猪,掀开盖在摄影机上的红布。整个仪式差不到就算完成了。
王贲一边鞠躬一边腹诽不已:“也不知道是拜的哪路神仙?木匠拜鲁班,酿酒的拜杜康,小姐们拜吕洞宾……那拍电影的拜谁啊?电影好像是外国人发明的吧!靠!”
等拜神仪式完成以后,周文怀将剧组的主场人员带到了发布会现场,让记者进行提问。
今天李晓龙是绝对的主角,他坐在中间,旁边是周文怀和罗维。王贲自己主动靠后,他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名人。李晓龙还是那副熟悉的打扮,星条旗花衬衫,大大的浅色墨镜,嘴角挂着自信地微笑。
让王贲惊讶的是导演罗伟,这个绝对的悲剧人物。前一段时间王贲一直没有见到罗维,也没在意。今天看到他,不禁又想起他的妻子刘良华。王贲看看一脸微笑得意地罗维,再看看踌躇满志地周文怀,不由满怀深意地一笑。这个罗胖子真是比炮兵团的炊事班战士还倒霉。他辛苦为嘉禾拍片,这头周文怀却给他戴上了绿帽。估计现在罗维的头发已经绿油油的了,而他还尚不自知。真是好笑!
坐在王贲旁边的是一个健硕的外国人,他是李晓龙的徒弟,美国空手道冠军罗伯贝加。王贲和他不熟悉,也就没搭理他。但是罗伯贝加却是主动找他来说话。
“王先生,你好。我是布鲁斯的朋友,罗伯贝加。我听布鲁斯说你很厉害,我想向你讨教一下。”罗伯贝加看着王贲跃跃欲试,要不是现在是发布会,估计罗伯贝加都动起手了。
王贲却是很郁闷,怎么李晓龙到处宣扬他很厉害啊?看着罗伯贝加的样子,王贲忍不住抓住他伸来的手一抖。罗伯贝加像是王贲手里的提线木偶一般,被凭空抬起,然后又落下。罗伯贝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眼里满是惊骇!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太不符合科学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布鲁斯做不到这样?
……
罗伯贝加的心里全是惊骇和疑问。
王贲看到他加老实了,也就不再理罗伯贝加。王贲仔细看起发布会的情况,正好听到有记者提到他。
“《精武门》的编剧据说是王先生,怎么在现场没有看到他?”
周文怀微笑着说道:“谁说王先生没有到现场?他就在这里。”
王贲看看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和记者打个招呼。
顿时镁光灯闪烁,王贲感到双眼一片花白。
草!不长记姓啊!下次一定记得戴墨镜!
还没等王贲眼睛恢复,记者的提问就到了。
“请问王先生,这次嘉禾给你的剧本出了什么价格?”
王贲定定神,从容说道:“我这次的剧本是送给李先生的,所以说没有价格。我很喜欢李先生的电影风格,这部电影是我为他量身打造的,除了他没有人可以演出那种效果。”
记者一片哗然,免费的?
周文怀看到记者乱糟糟的样子,他站起来说了一句:“王先生在这部电影里投资六十万港币,所以他也是这部电影的老板之一。”
还没等周文怀说完,记者就不要钱似得一阵猛拍。这个新闻太劲爆了!
“王先生,你在这部电影里的票房分成是多少,难道你不怕亏本吗?”
王贲和周文怀对视一眼,转头就向记者说道:“分成是我占票房的三成。至于我怕不怕亏本,我相信李先生的实力,也相信嘉禾的实力,更相信我的剧本。”
下面马上有记者计算出来,票房要达到两百万,王贲才不会亏本。顿时一片讶然。虽然《唐山大兄》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而且票房势头很猛,可是它的票房现在也还没有超过两百万。
“我相信《精武门》的香港票房,一定可以超过四百万!”王贲以一句有些狂妄的话结束了自己的回答。
周文怀一阵惊讶,他不知道王贲那里来的信心。但是话已经说去了,就像覆水难收,唯一能做的就是拍好电影。李晓龙却是觉得王贲说的非常符合自己的心思。他甚至觉得四百万的票房还是少了,五百万也有可能的。
下面的记者交头接耳,讨论着王贲的狂妄之言。明天的报纸有话题可讲了!
……
……
结束了发布会,剧组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拍摄。
今天要拍的是电影的头一幕,陈真听到霍元甲去世的消息,冒雨赶来奔丧的一幕。
王贲站在罗伟身边,仔细观察着罗伟是怎么安排指导的。
罗伟也没有嫌弃王贲碍事,毕竟王贲也是《精武门》的投资人。
罗伟指挥着工作人员布置道具,布置现场。一切处理好后,罗伟站在摄影后面喊了一句:“所有人员就位,无关人等退场。场记呢?抓紧过来打板。”
“来了,来了。导演不好意思,上了趟厕所。”场记抓紧拿着场记牌过来,边跑边道歉。
罗伟瞪了他一眼,吓得场记一哆嗦。
“所有人员就位,无关人员退场。艾克生!”罗伟喊道。
场记一听到艾克生,马上打板,场记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摄影机开始拍摄了。
消防车喷出密密的水花,模仿着下雨,声效师在一边制造着打雷闪电的声音……
陈真坐着一辆黄包车在雨幕里出现,一身洁白的中山装,潇洒俊朗。他下了黄包车,付了钱。看了一眼精武馆的牌匾,冲进灵堂,双目难掩悲痛……
……
……
王贲把精力都集中到电影拍摄中,小说的连载也是靠着以前攒下的书稿撑着。而且香港的电影拍摄是非常疯狂的,不分白天黑夜,全力拍摄。王贲现在就连和钟甄、赵亚芝亲热的时间都没有,只能靠通电话来安慰一下她们。
曰子一天天过去,《精武门》的拍摄也一天天进行。
最让王贲印象深刻的就是导演怎么处理现场人员的关系。如果处理不好,那真的是难以忍受。
譬如说李晓龙和罗伟。李晓龙现在是非常大牌的一个明星,而且他的脾气又非常自负。他有什么事情会直言不误地说出来。这就会和罗伟产生很大的冲突。罗伟为了维护他在片场的地位尊严,不可能事事都依着李晓龙。再加上两人之前就有矛盾,那真是很有爆点啊。幸好中间有刘良华和周文怀调解。
王贲心想:我以后要是导演电影,绝不允许出现演员和导演对着干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王贲通过观察罗伟的导演工作,而且罗伟也不时向他解释一下,很快他就明白了导演的工作范围。
王贲想着导演要干什么?
导演要研究剧本;导演要选角;导演要选外景和搭建室内景;导演要知道道具的样子以及如何摆放;要在现场指挥调度;要指导拍摄;要参与后期制作;还要参与后期宣传。
他细细想了一下,导演部不就是要把剧本上的东西在自己脑海里构造出来,然后用摄影机拍出来吗?电影都在我脑海里,我还用构造吗?至于选角,那有什么难的。需要什么演员,谁也没有我清楚啊!至于后期制作什么的,那更是小菜一碟了。
难就难在现场调度,要让演员以及工作人员听你的调配。这就是管理啊。搞技术的,永远比不上搞管理的。王贲当过最大的官就是班长,那还是他小学时候。不过也是没有当几天,就被弹劾下野了。原因是滥用权力,他把班级里漂亮妹妹的值曰任务,派给别的同学,想要讨好她们。
就在《精武门》拍摄到一半的时候,王贲又有事情了。王贲不得不放下《精武门》,去处理那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