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毛敛了敛,脸色也不如之前那样轻松。她看在眼里,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又想骂我了是吧?是不是又有一堆大道理要讲?但怎么办啊,我就是俗人啊,在我眼里,那些恶人因为我的调查和审判而出事,弱者因为我的同情和帮助而获胜……这些对我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事。”顿了顿,她加了句,“哦,现在还有你一直强调的,实事求是。”
时牧平静地看着她,回:“你觉得记者是审判者?”
“这不废话吗?记者如果不先自己判断一下对错,稿子怎么写?稿子写出来了,方向就有了啊,那也就是间接的做出审判了啊。”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之前的话。”
“什么?”
“记者要做的,不是审判,是陈述。”
其实他这话之前司郑郑就听过无数遍,可能说法不同,但意思都一样。潜移默化她也是在心里承认了的,不然之前王森那条新闻,她怎么可能照他说的方向改?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不反驳他了,“知道了知道了,每次说到这话题你就认真的可怕,下次我都不敢再和你聊闲话了。”
说到这,她脚步顿下,正面看向他,“不过你这个样子,我老觉得好像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一样。普通人怎么可能像你火气这么重?”
她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难道你曾经闯过祸?因为没实事求是?没冷静客观的陈述?”
其实她说得非常不走心,像开玩笑一样的随口一问。
但哪料,他却认真的答了:“对。”
“……”这让她怎么接啊?她瞧了瞧他清俊的脸庞,一时犯难,“很严重吗?”
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似乎都带了丝压迫与紧张。
再开口时,他声音低了几分。
“很严重。”
严重到,一个大活人,生生被他逼的自杀。
因为时牧莫名奇妙的突然热伤风,所以从县里回去时,是司郑郑开的车。
这一路她都东扯西扯欲言又止的。昨天时牧吐出那三个字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无疑是将她的**勾起来又不满足她一样,她几次下来都想骂他神经病,但想一想还是忍住了。
不过不问不代表她不会瞎猜,在高速上踩着油门飙80迈时,她就不停的在想,所谓的‘很严重’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降职了?家人受到牵连了?或者……死人了?
这答案无从而知,估计她也很难从时牧嘴里撬出一二了,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回电视台之后再旁敲侧击的和别人打听打听吧。
车子一路在高速上飙了6个多小时,快到市郊收费站时,司郑郑找了个服务区停下,准备上个厕所买点东西。
时牧在旁边轻靠着椅背,双臂抱在胸前,眼睛轻阖着,也不知是闭止养神呢,还是真睡着了。
她抬手拍了拍他,没动,她又拍了拍。
短暂的静默后,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难得带了丝稚气,瞧着司郑郑时,也有片刻的疑惑。
“到服务区了,我准备去个洗手间再买两瓶水,你去吗?”
眼睛瞬间恢复清明沉静,他点点头,“走吧。”
从小超市出来的时候,司郑郑手里拎了两瓶矿泉水还有一盒药。当时时牧已经倚在车身旁边等着她了,手里还夹着烟,一派闲适地吞云吐雾。
她连想都没想,上前一把就夺过了他指间那半截香烟。
他眉毛轻轻一抬,看着她,没说话。
只见她折回去将烟按灭在垃圾桶上,再走过来时,装成大人训小孩的模样。
“感冒了还抽烟,想少活几年就直说,我多气你几次就行了。”
司郑郑瞪了他一眼,挤了两颗药在手心,又拧开矿泉水,抬手一道递给了他。
见他不动,她催促道:“赶紧吃啊,一会儿我手都举酸了。”
时牧轻瞭了她一眼,开口时,嗓音微哑,听着比平时性感了不少。
“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见他感冒主动换他开车,车上还调了几次空调让他适应,现在居然又给他买水买药?
“你……”
司郑郑皱眉,“咋?”
他看了看她置着药片的掌心,似笑非笑,“上厕所没洗手?”
“……”
他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今儿算是深刻领会了!靠!
她气得直咬牙,将开了盖的水和药片很粗暴的往他身上一扔,瓶口扬出来的水直接打在了他的衣襟前。
“那药里面我还加了砒霜呢!爱吃不吃!”
时牧瞧着她被气毛的样子,沉默着勾了勾唇角,笑意染到了眼底,抬手一把将药倒进嘴里,又顺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