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染夜就像是发了疯似的一路往回跑,这一路上她被陆袭月吵得不耐烦,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白九韶是什么时候走丢的。
一边在心中暗暗骂白九韶是个笨蛋,一边心头却担心的不得了,刚才手中的火把也给了陆袭月,所以她只能在黑暗中拼命往前跑。
这一刻她感觉心头从未有过的慌乱,要是白九韶出了什么事情,君染夜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洛临澈带着许多人进林子找了一圈,正准备回营寨多调派一些人手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出口不远的陆袭月。
洛临澈面色微微一喜,随即带着两三个人便朝着陆袭月走去,见到举着火把站在原地发愣的陆袭月,洛临澈面色有些缓和。
“小郡主?”
听到声音陆袭月这才回过神来,举着火把,有些茫然的看着洛临澈,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洛临澈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料想陆袭月肯定不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是她身边也没有别人。
“小郡主,你回来便好,我让侍卫先带你回营寨去吧,皇上和长公主都很担心你的安危。”
陆袭月转过头看了眼洛临澈,随即目光又转回丛林的深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洛临澈这才察觉到异样,目光也跟着转到丛林深处,不过里面黑幽幽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不由得让他有些奇怪。
“小郡主,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陆袭月吸了吸鼻子,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没事,我们回营寨吧。”
洛临澈点了点头,招手唤来几个侍卫便准备派送她回军营里面去,自己继续去找白九韶。
陆袭月转过头见洛临澈没有跟上来,有些奇怪的回过头。“洛世子你难道不回去?”
“韶儿还在林子深处,我再找找。”洛临澈眉头紧锁,脸上没有半丝放松,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追问道,“对了,小郡主,你是怎么从林子里走出来的?!”
陆袭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一般,微微抬了抬眸子,低声道,“是夜表哥将我带出来的。”
“君染夜?”洛临澈有些奇怪,不过瞧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见君染夜的身影,“那他人去哪了?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洛临澈的话就像是一根利刺,狠狠的扎在有陆袭月的心中,她咬了咬下唇,眸中泛着隐隐的火光,并没有回答洛临澈的话。
强忍着心头的怒气,陆袭月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面上带着假意的笑容,“夜表哥说他还有点事,将我送到这里便走了。”
洛临澈的眸子闪了闪,他虽然知道陆袭月应该是在说谎,但是却也不能逼迫她讲出实情,随意的点了点头,洛临澈吩咐了一番自己的手下,然后转身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白九韶这一次狩猎穿的是一身白色劲装,所以在黑暗的寻找起来也容易得多,也幸亏她穿的不是黑色的衣裳,否则和夜色融为一体,找起来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君染夜一直顺着回去的路,仔仔细细的找着白九韶的身影。
心急如焚的找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可是那道身影却始终没有进入自己的视线,君染夜心头越发的不安,都怪自己如此粗心大意。
带着揣揣不安的心情,君染夜一路往前,终于是在一处大树边找到了白九韶,她手中的火把落在地上,已经熄了火,整个人有些虚脱的躺在地上。
君染夜看着那抹白色的影子,已经笃定那就是白九韶,慌忙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君染夜连着唤了好几声白九韶的名字,却没有得到白九韶的回应,心头更是无比的慌乱。
慌慌张张的抱起白九韶,君染夜看着她脸色苍白,手脚微凉,而嘴唇却微微发紫,看起来像是中毒的样子。
“小九小九,你没事吧?你再坚持一下,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到营帐中了,千万不能有事。”
看到白九韶这般模样,君染夜也是急得不得了,抱着白九韶急急往林子外面跑,但是也许是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在外面操劳了一整日,已经累得虚脱。
君染夜抱着白九韶走了没多远,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竟然脚下一滑,两人便直滚滚的落在了地上,连着滚了数圈,最后滑到了斜坡上。
还好白九韶有君染夜护着,所以尽管是滚了数圈,也没有受什么伤,但是君染夜身上却被划破了许多处,但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兩人的身子落在斜坡下方险险停住,君染夜慌忙爬起来,再度抱着白九韶站起身,看了一眼有些陌生的四周,最后只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朝外跑去。
刚跑出去没有多远脚下便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什么东西,随即脚下的土地一松,两人瞬间落入了一个大洞中。
四周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君染夜紧紧的揽着怀中的白九韶,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没有伤到,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四周只剩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更不要说这个洞有多高?要如何出去,君染夜心头慢慢静下来,小心的将白九韶放在一边坐下。
这才想起自己怀中还有火折子,而且身上还时常带着解毒丸,退烧药之类的,毕竟是个时常露宿山野的人,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
君染夜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然后看了看白九韶的脸庞,确实是中毒的模样,可是却也不知她中的是什么毒。
不过不管是什么毒,君染夜还是将身上带着的解毒药喂给服下了,虽然不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但好歹能管一些用处。
毕竟他身上带着的这些药都并非寻常人能够得到的,他身上的各种药全部都是司雪衣给的,司雪衣身为南月乃至整个云莱的名医,他给的药定然不会差。
就算不能解毒,那也可以抑制毒性,至少能撑一时是一时,现在对外面的情况也不明了,对白九韶的情况也不清楚,只能等天亮以后再说了。
君染夜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只能分辨出是一个大洞,而且四壁光滑,看来是有人故意设下的。
只不过他怎么不知道猎场中还有这样的陷阱存在?是谁,居然如此胆大,敢在猎场中动手脚。
抬头看了一眼上方,是无尽的黑暗,君染夜眉头轻皱,看来想要出去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上面一片漆黑,也看不出来这个洞口究竟有多深。
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君染夜转身走回白九韶的身旁,跟她并肩而坐,将她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
喂她吃下药以后,她的唇色明显好转,看来应该是有些效果的,不过却仍然没有转醒。
营寨
“月儿,你没事便好,你可把我急死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到林子深处去呢?林子深处豺狼虎豹可是少不得的。”长公主看见陆袭月安然无恙的回来,又是惊喜又是生气道。
陆袭月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若是陆袭月出了什么事情,她定然也是接受不了的,不过幸好老天有眼,保佑陆袭月平安回来了。
这一次面对长公主的斥责,陆袭月什么话也没有说,包括去觐见皇上也是一直都面无表情的,最后被送回房中。
长公主干笑着对皇上解释,说是受了惊吓,幸亏皇上也并没有计较什么便是了。
陆袭月坐在自己的营帐之中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对于现在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没有对白九韶改变看法,虽然说这一次白九韶算是救了她,但她仍然不想要感激于她。
而一想到君染夜丢下自己心急如焚的冲回林子深处时的模样,陆袭月的心头便如同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食着自己的心一般,疼痛难忍。
营帐中的火光雀跃,陆袭月眯着眸子,看着跳跃的火光,怒气越发强盛。
她的身后跪着一名面目不善的男子,男子随着头似乎像在认错。
“请郡主责罚,是属下办事不力,才没有将白九韶引入陷阱,反而让郡主差点遇险,是属下之过。”
陆袭月眸光中跳跃着愤怒的火光,手上扶着椅子的把手怒道。“办事不力,确实该罚,你倒是告诉我,我要罚你什么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男子低垂着头,并没有反驳半句,过了好一会儿,见陆袭月也没有再出声,这才继续道。“属下愿接受郡主任何责罚,请郡主息怒。”
陆袭月顺手拿起手边桌子上的茶杯便砸了过去,瓷杯落在男子的头上,然后落在地毯之上碎裂开来,男子的脑袋立马血流如注。
不过却依然挺着后背身,形没有丝毫动容,仿佛砸的不是他的脑袋一般。
“罚你们若是有用的话,我还需要你们去做这些多余的干什么?”陆袭月怒不可竭。
男子没有开口,定定的跪在她的跟前,被砸破的脑袋流下鲜红的血,从前额流到脸颊上,最后滴落到地上,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般。
陆袭月从位置上站起身,正准备继续砸的时候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掀了开来,长公主的身影从门口慢慢清晰。“月儿,住手。”
陆袭月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心头虽然有些不甘心,最后却还是将茶杯慢慢的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