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师是不经常这样?”
“对,大学就是这样的。课程不是绝对固定的。”他尽量解释的周全一点儿。
“那他能有什么……”
“我哪知道!”贾鹏飞终于忍不住了提高嗓门说了一句。
母亲在电话那头一下子不吭声了。
贾鹏飞醒悟过来,赶忙来回扭头四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又耐心地解释起来。“大学就是这样,不光是我们,所有的大学都是这样。也许人家要出差,开什么学术研讨会,或者有什么实验项目遇到问题紧急聘请他去。”贾鹏飞想起这个实验课的大叔是什么学术什么机构委员会的成员。
“那她也应该把课安排好。”半晌,母亲才憋出这么一句。
“那没办法。”
“对了,”母亲想起了什么。“你们那个助学金现在有消息没?”
贾鹏飞心里一惊,心里立刻一阵难受。
“助学金……”
“对,去年办得那么麻烦,我都差点儿跑断了腿。交上去之后就没音儿了,怎么回事?”
刚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开。
“发了。”贾鹏飞低低地说道。
“嗯,嗯,什么?发了?”
贾鹏飞立刻惊慌起来。“嗯,没,不是,是结果出来了。”咬牙说出了口。“我没选上。”声音立刻更低了。
“没选上?公布选上的人里没你,是吗?”母亲那边停顿了一下。
“对。”贾鹏飞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
为……什么?
贾鹏飞愣了一下。原本打算敞开心扉露出还隐隐作痛的的旧伤接受母亲的抚慰的想法瞬间灰飞烟灭。“为什么?什么……”
“为什么没选上你?”
贾鹏飞有些生气但还是看看周围确定没人慢慢地解释。“唉,本来有我的,可是有两个不干,人家非要闹,跑到老师面前哭穷哭了半天,没办法多给了他们份儿钱。把我们的名额给挤掉了。”贾鹏飞呆呆地望着窗台眼神停滞了。
“人家闹了一通就得到了,那同学们都同意?”
“没办法啊,已经这样了,老师也已经同意了。”
“为什么同意了,老师也不问问情况属实不属实。”
贾鹏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自主地把脑袋顶在了玻璃窗上。“唉,那有什么办法,人家都闹到学校领导那里了,老师只能就这么同意了。”
“就这么同意了?那你们同学也没人替你说话?”
贾鹏飞听到这儿又好气又好笑。“替我说话?怎么替?人家老师都同意了谁非要和老师过不去……”
说到这儿贾鹏飞的心里感到一点点隐隐的痛。
“你是不跟同学同学关系搞得不好,所以人家看你没得上也懒得管。这不行,出门在外你得广交朋友,不然有个事儿么人帮你,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那可完了……”
贾鹏飞彻底怒了、“你怎么知道我和同学关系不好?嗯?谁跟你说的?”
“开学那两天问你同学在干什么你就不知道,也不问问人家。别人上大学一个宿舍的半天就熟悉了,那都多少天了对人家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了解这样能和同学搞好关系吗?”
母亲的这几句话像钉子一样扎进了贾鹏飞浑身上下的主要关节,脑子,还有舌头。他一时间僵在那里。脑子想短路了一样一片空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秒钟后他的心里才腾起了怒火瞬间就从嘴里喷涌了出来。“你上过大学?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人和人能一样?我们的同学性格都内向不行啊?人家的情况?我又不是做户口调查的,都不熟就舔着脸大咧咧地去问人家?人家能搭理我吗……”脑袋已经不自主地“咚咚”撞了玻璃好几下却都未曾察觉。
“再者说了,同学帮忙这事儿就能解决?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学校上面都同意了怎么比比不都是白搭吗?有本事自己去挣钱去,腆着脸拿人家的白给的这和要饭有什么区别。你以为我心里头好受呢?你知道我没努力?我有什么办法,我已经尽力了。我这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嗯?你知道吗……”贾鹏飞实在没忍住,一秃噜把这些天的压抑在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恍惚间他看到了从自己嘴里飞出的吐沫星子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是那个门已经太高了。赶忙惊恐地四下看看。幸好没有人。但是贾鹏飞担心自己刚才的咆哮声已经被宿舍里的人听到了。
而眼前,更让她担心的是母亲在电话那头许久的沉默——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伤了母亲。
虽然电话那头的沉默已经被他预料到了。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该要如何缓和。
“喂,”最终贾鹏飞还是被愧疚征服了。双眼盯着自己的拖鞋直发呆。
“嗯,嗯,唉,那就不要放在心里。以后再说吧。”母亲停顿了一下面前说道。
听到母亲的声音和语气贾鹏飞瞬间又略略松了一口气。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红着脸小声地说道。“那就这样吧,下午我还有事儿,今天起得早还没休息够呢。”
“嗯嗯,那你赶快休息吧。”母亲赶忙说道,还不忘再补充一句。“多喝点儿水,啊。”
“嗯,那就这样。”
“嗯。”
挂了电话,额头一阵阵地疼痛,还有点儿麻木。贾鹏飞摸了摸了,冰凉冰凉的再看窗户上。和自己差不多等高的一片干净明亮。
真是按倒葫芦起来瓢!
贾鹏飞回到了寝室。
晚上睡下后,贾鹏飞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母亲。虽然说最后也没有吵得太厉害。母亲也像往常一样嘱咐了两句。可是母亲心里肯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