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之人正是郑善行。
这长安七子当中,除了元烈虎还有些争议之外,其余六个那可都是大家都所认同的天才,据传那崔戢刃可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即便韩艺只是念了一遍,这种千古绝句,他们三个怎么可能忘记。
一字不差。
再听一遍依旧惊艳啊!
所有人听得兴奋的直点头,念叨着自己所爱之句。
韩艺原本还打算装装逼的,忽然想起郑善行他们可在边上,倒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毕竟他在这方面没有真才实学,完全就是剽窃,当然,其余方面也是如此,骗子都是虚有其表的。
正当这时,忽听得咕噜咕噜之声,十分沉重。
众人转目一看,一个车队往这边行来,人不多,也就是十来人,七八个大汉推着一辆双马拉着的板车,车上还放着一个高大的重物,不过是用红布盖着的,故此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另外还有几人在旁悠闲的走着,带头的正是那张德胜。
韩艺眨了眨眼,暗自苦笑,程二家的酒真是有毒呀,我今天到底是忘记了多少事。
“韩御史,恭喜,恭喜。”
张德胜走上前来,一******不变的笑脸,拱拱手。
韩艺忙拱手道:“多谢,多谢。”
张德胜见韩艺满面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笑道:“看来韩小哥都已经提前去庆祝过了一番。”
唰唰唰!
韩艺忽觉如芒在背,老张,你这是坑我啊!叹了口气道:“此事一言难尽。”
张德胜一愣,又见令狐俢仁他们都带着一丝狐疑的目光望着韩艺,心知其中定有猫腻,估计是多问多错,轻轻嗓子,道:“韩御史,自从陛下上回在看过你的白色生死恋之后,心中感触良多,而且也从中受益匪浅,认为这话剧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佳物,故此,特意命人为白色生死恋雕刻一座石像,命我送来于你,以示奖赏,并且希望你能够再创作出更多脍炙人口的话剧来。”
“皇恩浩荡,韩艺感激涕零。”
韩艺赶紧拱手高呼道。
这奖赏是韩艺上回主动要来的,而且关于这石像的设计,也都是韩艺一手策划的,李治就是出了几个人,一块大石头而已,其实这些韩艺都可以自己弄,关键是皇帝这个名义,实在是千金难得啊!
令狐俢仁等人一听,既震惊,又甚是激动,连皇上都认同这话剧,他们是倍感开心,这就是人性,当别人认同你所认同的,即便你并没有从中获得任何好处,你也会感到非常开心,再说这个人还是皇帝,其中影响力可想而知,彼此相望,仿佛就要喜极而泣了。
当然,这也是韩艺要求在大结局之日送来,上回他见武媚娘的时候,还谈过这事,只不过这驸马府一顿酒喝得什么都忘了。
随后张德胜又让人将石像抬下来。
这石像约莫有两米左右,也挺重的,十余大汉才将这石像给抬了下来。
韩艺也没有让他们抬多远,就放在北巷的入口中间。
将石像放稳之后,红布落下。
一阵哗然响起。
只见是一位妙龄女子坐在晶晶织布机上,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微微斜仰着头,目光看向之处,还站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右手拿着一架熊飞犁,微微斜低着头,望着女子,底下还有一个半米来高石台,石台上还雕刻着两行小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毋庸置疑,这都是按照梦婷和梦儿的样貌来雕刻的。
“熊飞!崔晶晶!”
阵阵惊叫声响起。
一众禽兽立刻围将过去,仰着头呆呆望着这一尊石像,因为今日白色生死恋刚刚大结局,而且还是以悲剧收场,每个都心里都非常的失落和伤心,这一尊石像的出现,让他们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脑袋里面不断回忆着熊飞、崔晶晶的点点滴滴,真觉这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眼眶微酸。
远处站着的卢师卦微微一叹道:“这一尊石像立在这里,他们这些人是开心了,但是对于我们山东士族而言,却是如鲠在喉呀。”
王玄道道:“由此可见陛下为了将武昭仪之事,也算是煞费苦心呀。”
这些公子哥如今看到的是一对恩爱的恋人,或者说是每个人心中的憧憬,试问谁不想拥有一个熊飞或者崔晶晶这样的恋人,但是他们却忽略掉二人的身份。
当初白色生死恋刚刚上演时,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士庶怎么能够相恋呢?
只不过随着故事的进展,大家渐渐忽略掉了二人的身份问题。
但是有些人不会忘记的,这一尊石像对于山东士族而言,那是不可容忍的,但这毕竟是话剧,而且这也只是石像,又不是真的,就算不服,你能咬我呀!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座属于爱情的石像,甚至可以说是代表自由的石像,只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韩艺站在人群后面,望着那石像,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张德胜任务完成之后,与韩艺说了几句,然后就回去复命了。
而韩艺也趁着大家都在看石像的时候,偷偷来到了卢师卦他们那边,朝着卢师卦笑道:“卢神医,可有醒酒之药。”
几人相视一笑,然后便去到卢家药铺。
这一坐下来,韩艺就灌了一壶茶入肚,但觉还是不够,又喝了好几杯。
王玄道不可思议道:“韩小哥,我真是算服你了,你怎么能说哭就能哭出来,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个骗子,哭是基本而已。韩艺当然不会这么说,叹了口气,郁闷道:“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真的感到非常伤心,有感而发,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说哭就哭。”
三人先是相视一眼,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不可能吧,我的骗术,你们怎么可能看得出。韩艺微微皱眉,佯作不开心道:“你们笑什么?你们若不信可以去创作一下,你就知道当趣÷阁下之人死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卢师卦呵呵道:“韩小哥,这一回任凭你说的再天花乱坠,亦或者情真意切,我们都不会相信你。”
什么?韩艺心中一凛,他是靠骗术讨生活的,这让人一眼看出破绽,他心里还真有些不安,困惑道:“此话怎讲?”
郑善行笑道:“破绽就在,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韩艺瞧了他们三人一眼,微一沉吟,突然一脸尴尬那是如何都掩饰不住,心里暗骂,老子这回还真是栽了。
卢师卦直接点破道:“我们可都是知道你前面去了程二将军那里,若是你们没有谈好,那他决计不会留你在那里喝酒,若是谈好了,那你又怎会生愁呢?这事可比白色生死恋要重要的多。”
尴尬啊!
韩艺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咳了几声,手舞足蹈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此去那是异常凶险,其中曲折那真是波澜起伏,高潮跌宕。”
三人微笑不语,根本不上他的当。
有必要么?韩艺挠挠头道:“行了行了,我是装的还不成么,我也没有办法,他们那么多人冲上来,我一个帮手都没有,换你你不会哭啊!”
郑善行毕竟心软,不忍再揶揄韩艺,道:“好了,说说你是怎么让程二将军好酒好菜招待你。”
韩艺风轻云淡道:“其实这事还是幸亏卢国公在旁帮助,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王玄道诧异道:“你方才不是说异常凶险,波澜起伏,高潮跌宕吗?”
韩艺没好气道:“我都这么说了,你们却无动于衷,那我还不如说的简单一点,免得浪费表情。”
王玄道愣得片刻,随即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郑善行苦笑道:“你还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快些说吧。”
韩艺也不再矫情了,将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这必须得告诉他们。
三人听后,皆是放下心来了,从这事的经过来看,程处亮是真的放下了对韩艺的成见,绝不会阳奉阴违。
但是郑善行兀自面色凝重,道:“现今程二将军那边已经解决了,但是北巷和两市的关系可还未得到缓和,这可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韩艺轻松的笑道:“这算得了什么,面对程处亮,我是各方面都不占优势,也没有什么可以压制他的,我此去真的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能够如此顺利,多多少少都有些幸运成分在里面。但是两市的话么,那可就是纯粹的商业竞争,对付他们的手段,我多得是,你们等着看好了,这几****就把这事给了结了。”
王玄道皱眉道:“这几日?”
韩艺点点头,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他们会在这几日动手。”
郑善行眼中一亮,道:“不错,如今白色生死恋已经结束了,而新的话剧却又一时半会出来,这等于凤飞楼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此时动手的确是最佳时机。”
王玄道道:“这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韩艺嗯了一声,道:“我那日故意借着顾倾城,告诉大家新的话剧得等到明年去,那么两市的商人肯定会看到这一个机会,与其让他们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那样我就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郑善行道:“那你说他们会如何对付你呢?”
韩艺轻蔑一笑道:“就他们那些商人,来来回回不就是那么两招,降低价格,逼迫北巷店家回两市,你可不能指望他们能玩出一朵花来。”
这倒不是他看不起这唐朝商人,实在是唐朝的经济规模就这么点大,这脑洞又能开多大了。
郑善行道:“可这两招,也不好防呀。”
韩艺玩味的笑道:“我还偏偏要防的他们吐血,你们到时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这事他还真不愿多说,纯粹的浪费口水。
卢师卦突然道:“你可别大意,他们可以专注对付你,而你未必可以专注对付他们。”
韩艺听得一愣,道:“此话怎讲?”
卢师卦笑道:“你莫不是忘记蒋献这两日就得出外巡察了。”
韩艺呵呵道:“这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他们上钩了,而且这事只要设计好就行了,目前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在上面。”
卢师卦点点头,也不再多言。
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郑公子,那情侣兔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郑善行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便可到。”
卢师卦好奇道:“什么情侣兔?”
韩艺解释道:“就是闺蜜兔的一个系列,简单来说,就是成双成对的兔子,如今大家的心里都非常失落,必须要有所寄托,所以自由之美打算推出情侣兔。”
卢师卦愣了愣,只觉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道:“看来两市的商人这回怕是要自取其辱。”
郑善行两眼放光,这钱是肯定跑不了了。倒也不好意思多谈,低调,低调,转移话题道:“对了,韩小哥,那首诗当真是你方才所作?”
“这是当然。”
韩艺还不忘自嘲道:“我想这作诗应该没有说哭就哭难吧。”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这我倒相信是出自韩小哥之手,因为这诗的确是韩小哥的风格。”
风格?我什么时候有风格呢?韩艺微微一愣,对呀,这好像也是李白的诗,哇,我究竟抄了多少李白的诗来了,都抄出风格来了。嗯,看来这抄袭还真是一门技术活,得抄袭一个人的,那样都不用自己往脸上贴金,别人也会相信,要是今儿弄一首李白的,明天就改李清照的了,那也太假了,不是我千门的风格,回去得把李白的诗做一个总结,省着一点用。太白兄,你放心,我韩艺是个厚道人,我虽然抄写你这么多诗,但是将来你出身时,定不会再遇到什么怀才不遇的事情。咦?还是不对,若是他没有怀才不遇,那也就写不出这诗来,既然这样,那还不如我拿来用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好过多了,真TM会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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