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前世种种缘法,今生万般恶果。”
那一声声熟悉的默念,让全身发烫的冥河更加难耐,他眉心微弱的跳动着,整个鼠身缩成一团,颤抖着的后背显示出冥河无尽的疼痛。
好痛……
他想要,想要醒来,可黑暗的梦魇一直一直遮着他的双眼,让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开来——
“执子,哪怕尝尽今日之苦,将来仍要历过天下最难的关卡,你仍确定要如此?”
那声音十分的熟悉,也十分的……聒噪。
可是奇异的是,声音传来,他原本早已涣散的意识,又重新丝丝缕缕的聚了起来。
是,他要继续!
冥河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小小的身体剧烈的颤动着:他还没有完成心中的目标,他要继续!
“冥顽不灵。”那个声音里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只是淡淡的道,“既然如此,本座最后再救你一次。”
“万般皆是命,今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那人说完,便有一道清冽有如山泉甘露般的清流透过冥河滚烫的身体,流淌至他的全身上下,那股熊熊的燥热瞬间便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这感觉……为什么如此熟悉……
冥河冥冥中思绪万千,这人,也透着一股熟悉感——
难道是……
“菩萨!”冥河惊坐起,怎奈他一副鼠身,圆圆滚滚又刚刚病过,根本无力起身,只有空喊着,“多谢菩萨救我!”
禺京上神直等到门外那股奇异的能量离去,才稍微放下心来。
“谢有何用,他只是抑制住了你的心魔,彻底根除才能永绝后患。”
谁?!
冥河这才发觉身侧有人,筋疲力尽的抬头一看,“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那废柴皇鸟的相公么?
禺京上神闭上双眸,好半晌才缓缓的道,“心魔深种,你的魔性是种在胎化时期,想要根治十分困难。”
“呵,根治?”没想到脱了力的冥河只是惨淡的笑了笑,“胎化之期?你如何得知我是胎生之灵?”
“心魔之流,我生来无形无魂,那些于我,不过无稽之谈。”
上神长指拨着案上的烛火,“万物皆有灵性,无形无魂之物,吾还未曾见过。”
冥河不想再多说什么,尤其对这个和他十分不对盘的上神。
“别以为你是上神就能这样胡说八道,老子信了你才有鬼!”愤愤然说完,冥河终于支撑不住,渐渐睡了过去。
执拗。
禺京上神觉察到心中一丝从未有过的波澜,不禁纳罕。
长袖一挥,一桌棋局落在眼前,上神不着边际的收敛起神识,执棋解棋,不在多言。
只是掌心略略酸痛,是刚刚被灼伤的印痕。
整个金钟山崩塌的七七八八,白璃儿一行人才钻出透明钟来。
站在一簇簇的废墟之上,她不禁唏嘘,“好好的一座山,说没有没了……”
“如今,你我都出来了,我耽搁了太久,恐怕要返还不周山主持大局去了。”共长川从钟里出来,好好舒展了一番拳脚,看那小西一门心思的跟着白璃儿,心中有些不太舒服。
“你们不如与我同去,尤其是小西你,跟着本将军去看看打仗,好玩的紧!”
共长川的一张正太脸贴上来,小西依然双目痴痴的看着白璃儿,一瞬不瞬,“不了,小西要跟小主人在一起!”
小主人……
“小西,本将军问你个问题,你男的女的?”趁着蠢鸟还在发愣,共长川一把拉过小西的胳膊,暗戳戳的问道。
这小西如果是男的,他肯定不能让他跟白璃儿离得这么近;如果是女的,那……也不能离这么近!
“嘻嘻,小哥哥你说小西是男是女?”
对方那个小萝卜头一般的身形不知怎么的,在共长川的眼前一阵变幻,他手中拉着的那节手臂,倏然便消失了。
什么鬼!
如果不是这几日的相处,他共长川还以为遇到了幽魂!
“这小西……究竟什么来头?!”
白璃儿听共长川提到不周山,不禁想到此刻应该在不周山的上神来。
……罢了罢了,想他做什么?她摇了摇头,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她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回狄山去帮爹爹救娘亲!
打定主意,白璃儿朝共长川道,“我还有事,不周山暂时不去了,你独自上路吧。”
“那你去哪里?我该如何找你?”问出了口,共长川才暗自“呸”了一声:真是掉价,本将军的脸都被丢光了!
白璃儿不以为意,“我大概会回狄山去,救我娘亲……小西你愿意同我一路那就跟着我吧。”
狄山。
共长川见她丝毫不遮掩,心中不由多想了几分,暗自高兴。
“小哥哥别瞎想,小主人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呢!”一旁的小西插话道。
呸,男不男女不女的萝卜头!
共长川一双白眼抛给小西,“等我凯旋了去狄山找你!”顺便把这不男不女的赶走。
与共长川分开后,白璃儿同小西两个,踏上了回狄山的路。
白璃儿是不认识路的,还好有个知识颇为渊博的小西带着。
“小主人,前头该拐弯了!”
白璃儿讷讷的一笑,“这条路我好像没走过……”
“小西也不知道,不过小主人若是想去狄山,那么定是该在这里拐弯了!”小甜甜的一笑,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挂在脸蛋上,无忧无虑的模样十分招人怜爱。
“小主人快些走呀,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啦!”
与这样的孩子同行,不得不说,白璃儿胡思乱想的机会变少了,一路上反而轻松了不少。
不多时,走在前面的小西便回头朝她粲然一笑,“小主人,狄山到啦!”
到了?
白璃儿抬头,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空地,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