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儿又惊又怕,又不知从何说起,直扑进韦青的怀里,抖成一团,话都说不完整了。王大人和明悟对视一眼,才开口道:“韦郎,你姐姐韦妃和王皇后一向交好,我也不瞒你。我请大师来是为王皇后求子的,只是有些不应该看到的事,让你带来这个女子撞破了。你看?”
韦青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尸就明白了,对王大人笑道:“我这小朋友没见过世面,难怪她怕。我会给她讲明白的,不会让她乱讲话,放心吧!”
王大人的面色依然凝重,继续说道:“最怕的就是什么也不懂口无遮拦,这才是害人啊,韦郎三思!”
王冲略知韦青对小九儿的情谊,扯了父亲到一边交涉。韦青已知今天小九儿闯下的祸不好平息了,他找了一个空隙扯下贴身带着的一块玉塞进明悟的手中。小九儿偷眼瞧着了,她早听人说过,韦青身上这块祖传的玉来历不小,相传还是女娃补天时留下的,早有人垂涎,韦青因是亡母留下的遗物,不肯出手。
那边王大人眉头紧锁,不管王冲怎么求情只是摇头,最后怒道:“你们只逞妇人之仁,可能会害了我们王家!连你韦青也难脱干系!”不管王冲怎么求情,王大人只是摇头。王冲无奈之下,看着韦青不知如何是好。
韦青心里打了一个寒战,这些人为了权利什么都做得出来,实再不行,他就拼了一次,先把小九儿救出去再说。以他的剑术,打这三人是没有问题,只是要把人得罪彻底了。
一边的明悟,收到玉后就合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在嘀咕什么。突然他双目圆睁,向前一步揪住小九儿问道:“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小九儿吃了一惊,她在家中的地位低微,生辰是不知道,八字到是略知一二,就带在自己的名字上。她正不知如何回答,转念间见韦青夹了一下眼睛,突然就明白了,忙胡乱说了个大概的。
明悟闭眼掐指在那里算了起来,嘴里还喃喃有声。猛然他把眼睛睁圆,说道:“好!就是她!”
王大人和王冲不解,问道:“她怎么了?”
明悟道:“王大人还记得那日我说过要渡劫吧?”
明悟指了一下地上的女尸说:“她是替身,是我们硬选出来祭的,可并未真渡劫。刚问了这女娃的生辰,原来她才是真正渡劫之人。”
韦青一听急了,忙说:“不要杀她,她是李龟年的高足,如果失踪了,会闹到皇上那里的!”
明悟摇头道:“此劫非彼劫,不是要杀她。只要让霹雳木在她的身上佩带七天即可,消了霹雳木的戾气,求子更易得啊!”
韦青松了一口气,忙帮衬道:“这还真是有因果,她闯进来看似鲁莽,实际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要知道明悟收了好处,不管小九儿说出什么八字,都会这个结果,这点韦青自然是明白。
王大人一向对明悟言听即从,忙拿出黄布包,递到小九儿面前说:“带好,日夜不能离身,若是失了它的下落,你命如她!”说着向地上一指。
小九儿哆嗦着接过去,死死拿在手中,连连点头。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王冲忙去门口察看。
“是李龟年府上的人找来了,传口谕,七日后茅小九儿进宫为皇上献曲。”婢女传过话,就匆匆走开。
“大师果然是高人,这七日后她进宫见到皇后,不正好把霹雳木带去?原来人算不及天算,只是大师天机也能泄露,不得了,不得了!”王守一一拍手,叫起好来。
明悟也没想到有这般巧合,被奉承得满脸是笑,这一日收获颇丰,韦青那块玉他是知道的,只怕是有市无价了。
韦青不敢再停留,借机把小九儿带出来。
小九儿受过的惊吓不少,可没直接见过杀人的,坐到车上还是全身发抖,韦青把她的手拉过来,十指冰冷,不由得埋怨道:“告诉过你不要乱跑,这性子以后进宫怎么办?宫中就是龙潭虎穴,你这样会死无全尸的,让人怎放心得下。”
小九儿早知他会一顿数落,惹了这么大的祸,不知要说出怎么样的狠话。没想到他又急又心疼的样子,突然就委屈起来,抽抽嗒嗒哭出来。韦青把她揽在怀里,轻拍后背,好言安慰。小九儿忽地想起韦青的话,她这种无人怜惜的人哭给谁看呢?不由得呆了。
“这些日先不要出门乱跑了,等这事儿过了再说吧,明天我会去看你。”韦青又嘱咐了一遍,才放她进门。
这件事让小九儿心有余悸,也学乖了。李龟年已经回宫里去了,就是他在,大病初愈的人,也不敢拿这么大的事吓他。小九儿洗了一个热水澡,算是止住了哆嗦,又让人端了些粥了,喝一口就躺回床上。
白天的事列列在目,越想越怕,原来她胆最大的,一个人荒坟野地都敢走,现在不知怎么地,明明点了灯,还是不敢合眼睛。王大人给的黄布包,她掖在怀里,晚上就塞到枕下。
她想看又不敢看,终是好奇心胜,掏了出来。听他们讲,霹雳木就是被雷劈过的木头。因为通过灵,所以有求必验。小九儿打开黄布包,只得一块漆黑的小木头块,上面鬼画符般弯弯绕绕不知写的什么。她本识字有限,换了字体更不识得了。祷告词写在一张宣纸上,八个字,小九儿只认识一个“子”字。
王大人让她日夜随身携带,小九儿也知自己马虎怕误了事,索性把一直带在身上的香囊摘下来,倒出里面的薄绢,收到梳妆台里,把黄布包放进香囊,贴身挂着,她特意把绳子放长,正在胸下腹上的位置,她本来就瘦,又是系在腰带里,不甚显眼。
韦青也不放心小九儿,第二日一早就过府来。小九儿刚把衣服整理好,见韦青问,就要宽衣解带拿出来给他瞧。韦青拦住她,哭笑不得道:“你弄得这般麻烦,也好,这再丢不了。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老实呆在府里罢。进宫时如何安排,如何转交,我到时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