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百里永夜扫了一眼宗玮棋,竟然点了点头:“无勾,你就去帮帮他的忙。”说着还不忘给无勾使了个颜色,分明是在说如果有需要,还可以动用谒金门的势力。
无勾只觉得晴天霹雳,看到一旁的云悠悠随即恍然大悟,认命的低下了头,公子这分明是个妻奴啊,云悠悠说什么就听什么,骨气呢!
“百里大人果然大方。”宗玮棋东西的一笑,扯着无勾就走,无勾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就大步朝前走去。
宗玮棋见他如此,嘿嘿一笑,看着他都快要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了,这才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无勾,你去哪里啊,你走错了,我们要去这边!”
云悠悠和百里永夜闻言,噗嗤一声,强忍着不好笑出来,生怕无勾看见了伤自尊。这宗玮棋是摆明了整无勾的么,他刚才明明是扯着无勾往那边走的,如今却说无勾走错了,反倒成了无勾的不是了。
宗玮棋这么一喊,就见半空中一道身影飞速的朝着他手指的地方闪过,宗玮棋嘿嘿一笑,心情大好的冲着云悠悠挥了挥手,这才一展身形追了上去。
“玮棋好像很喜欢无勾的样子啊。”云悠悠看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不由好心情的开口。
百里永夜一听到她叫宗玮棋叫的这么亲热,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小姐跟宗玮棋的关系总是这么好。”话一出口,立刻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发酸啊,可是想要收回来已经晚了。
云悠悠本来是想着看着宗玮棋离去的方向的,听到这她这么说,顿时愕然的转过头来看他:“永夜,你是在吃醋吗?”
百里里永夜闻言脸色一僵,云悠悠问完这话,不由的也是一顿,自己怎么就这么说出口了呢,永夜还没跟自己告白呢,吃的什么醋啊!
想到这里,云悠悠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忙摆了摆手:“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百里永夜看见她眼中写满了窘迫,脸颊上也飞了两抹嫣红,心中不由的就有些酥软起来,忍不住伸手拉过云悠悠的手。
云悠悠一愣,连忙看向他,见他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不由的脸颊更红了,也忘记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木木的看着他:“怎么了?”
“小姐,我……”喜欢你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暴虐的气息,百里永夜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倒退了一步。
“永夜你怎么了?”云悠悠见百里永夜忽然捂着胸口倒退,连忙去扶他,结果就看到他的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迹,分明就是中毒了的迹象。
“永夜,你怎么了?”云悠悠心中一紧,不由的高声起来,她一高声,立刻就有人围了过来,房中修养的傅清照也走了出来,看到百里永夜如此,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找人安置。
大夫仔细的把过脉之后,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怎么样了大夫?”云悠悠心中焦急,连忙看着大夫,大夫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事情,脉象虽然急躁,但是也算是正常,嘴角的黑血看起来倒像是被毒障侵蚀了才会吐出来的,但是,要真是被毒障侵蚀了,
现在就该没命了,不应该只吐这一点血和昏迷啊?”
大夫奇怪的说着,云悠悠听到只要没事就好了,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连忙看向百里永夜,却见百里永夜脸色惨白,额头上阵阵的冒汗,心中不由的一紧。
在她的记忆里百里永夜只有初见的时候和在慈云庵的时候如此狼狈过,这之后,百里永夜就开始变得有担当了,如今陡然见他又是如此虚弱,心中升腾起巨大的不安。傅清照因为身子虚一直是坐在一旁看着的,听到大夫的话,眼中明明灭灭,他是这里唯一知道百里永夜身份的人,想来这只怕是因为他的身体特殊,所以被毒障侵袭了之后,才会没事,只会出现这样的症
状。但是百里永夜似乎是一直跟着他们的,没见他触及什么浓重的毒障啊?
云悠悠见傅清照满脸菜色这才想起来他的身体也没有恢复呢,连忙招呼他回去,自己留在这里就行了,让他回去休息。傅清照虽然不知道云悠悠和百里永夜的关系,但是光看云悠悠叫百里永夜的亲热劲儿,傅清照就猜测了几分,眼见宗玮棋和无勾也没在,顿时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始开了口:“我让丝染过来,她好歹服侍过
你,你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就行了。”
云悠悠点了点头,傅清照离去之后,就招来了丝染。云悠悠见百里永夜满头的冷汗,就让丝染去打些热水来,丝染连忙端来热水,云悠悠就拧了一条面巾帮百里永夜擦了起来。百里永夜在梦中沉沉浮浮,他只觉得浑身燥热,整个人像是被囚禁在地狱了一般,满脑子的只有凶残,只有杀戮,身子像是着了火一样,似乎只有鲜血才能清凉他一身的燥热。但是他似乎又被一股无形的
力量圈禁着,让他无法去杀个痛快,只能如困兽一般,在这里嘶声嚎叫着。
忽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他的脑袋上蔓延了下来,一身凶残的杀戮气息,有了一丝的缓解,他的心中立刻得到了舒缓,继而像看到了清泉一般,使劲儿的想要靠近那一抹清凉。
云悠悠正帮百里永夜擦着脸呢,冷不防百里永夜猛然抓住了她的手。她一愣,以为百里永夜醒了,连忙看向他,哪知道百里永夜依旧闭着眼睛。“永夜,永夜,你做噩梦了吗?”云悠悠立刻在百里永夜耳朵旁边喊了起来。百里永夜只觉得有个声音在自己耳边软软的似乎说了什么,让他听不真切,但是因为这个模糊的声音,他心中的凶残又褪去了一
分,但与此同时,对这股清凉泉水一般的渴望,不由的更加渴求,潜意识的努力想要靠近。
云悠悠喊了半天见百里永夜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刚要抽回手,哪知道百里永夜忽然手劲儿其大的猛的一拽,她没有准备,整个身子一下子被他拽的横扑在了他的被子上。“永夜,你怎么了?”云悠悠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只胳膊还在他的手中拽着呢,连忙去掰,哪知道百里永夜似乎感受到了她手中的挣扎,嘶哑的声音从嘴中挤了出来:“不要……逃……”
云悠悠一愣,连忙看向百里永夜,百里永夜满脸痛苦的模样,云悠悠心中一软,想到百里永夜肯定是做噩梦了,想想他当年被赵姨娘扔到雪山里的事情,只觉得心中疼痛,慢慢的坐回了床边,伸出另一只
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头:“我不会逃的,你别害怕。”她的手一下子一下子轻柔的抚摸着百里永夜的头:“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她几乎是无意识的说着,话一出口顿时自己失言,这不是赤果果的告白么!连忙看向百里永夜,百里永夜依旧双眼紧闭,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松气,又觉得有些不好,要是他就这么听见了,给自
己一个回应说不定更好!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怏怏了起来,但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百里永夜意外的安静了下来,只是抓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百里永夜本来是拼命渴望靠近那湖水般清凉的东西的,结果忽然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似乎说了什么,他的意识就混乱,听的不太清楚,但是他却明显的感觉到这话说完之后,他整个人身上燥意立刻如洪水
般退却了下去。
等到他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的是一片陌生,他本能的警惕起来,转着眼眸四下打量,就看到云悠悠正趴在自己的床头,似乎是睡着了,他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定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想着时间他又动了动自己的眼睛,就发现自己竟然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云悠悠的手,显然因为自己握的太用力,那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有几个浅紫色的手印了。他心中一惊,想要放开手,却又怕云悠悠醒来,
一时犹豫着,还是将目光落在了云悠悠睡着了的脸上。她明明已经睡着了,但是周身却始终散发出一种浓重的不安,百里永夜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丝笑意,想到之前那梦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顿时明白过来,那清凉的感觉必
然是云悠悠的手,那温软的话语必然是她说了什么吧。想到这里,他唇角的笑意又上扬了几分,随即悄悄的坐起了身子,看着云悠悠紧闭的双眼之上,睫毛翩若蝶舞的微微颤动,心中一动,要是这样吻醒她的眼睛,然后趁着她羞窘的时候告个白,岂不是顺理
成章?
“都说了你家公子没事,你跑那么急做什么!”宗玮棋几乎是前后脚的就跟了进来,一看到百里永夜这副样子,刚要说话,无勾一伸手,一把也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们这一下冲进来的突然,百里永夜只觉得身子一僵,而云悠悠本来就睡得浅,听到响动猛然抬起头,没想到百里永夜的下巴跟自己的脑袋近在咫尺,她头抬得又猛,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了百里永夜的下巴
上,立刻吃疼的喊出声来。
百里永夜也是一惊,顾不得自己下巴疼,连忙去揉云悠悠的脑袋,宗玮棋一把拉下无勾捂着自己的眼睛,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忍俊不禁,一把扯过无勾的胳膊就往外走:“你蠢啊,站在这里当杆子啊!”
无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真傻啊,就应该果断的转身出去,拦着宗玮棋啊,怎么就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捂眼睛了呢!这捂了眼睛就能看不见了吗?该撞见的还不都撞见了!
天啊,公子这肯定是酝酿了很久才要去大小姐的,被自己这么撞破了,自己是不是又闯祸了啊?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呢,明明只是第一次撞破公子的好事啊。
云悠悠感受着百里永夜手上的温度,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看到百里永夜正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被撞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永夜,你醒啦!”
她满心的欢喜,刚才吃疼的眼中此刻布满了欣喜,百里永夜不由的就低笑出了声音:“让小姐担心了。”
“没事,醒了就好。”云悠悠连忙起身叫丝染去找大夫,然后问他饿不饿,不等他回答,又连忙截住了丝染,让她帮忙准备一些吃的来。
百里永夜见她着急的样子,靠在床头,眼中的笑意更甚。
云悠悠忙活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大夫说你可能是被毒障侵蚀了。”云悠悠这么一说,百里永夜顿时皱起了眉头想着之前事情,不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毒障的深处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之前也是一直跟云悠悠他们在一起的,而且他的体质向来比常人厉害的多,不应该别人
没事,他反而有事了。
等等,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体质特殊,所以反而只有自己出事了?那一股凶戾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是人了,就是一只野兽一般,他心中顿时生出惊觉,难道这毒障会让他迷失本性不成?
不,不可能。如果说是体质特殊的话,傅清照不也是跟自己一样吗?为什么他有克制这毒障的能力,自己反而被侵袭了呢?
他心中一时满是揣测,而云悠悠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连忙关切的询问了起来。百里永夜摇了摇头,大夫就到了,帮百里永夜把完脉之后,点了点头:“醒来了就没事了。”
云悠悠闻言心中不禁皱眉:“大夫,他这又是吐血又是眩晕的,总得有个病症吧,这连药都没吃呢,怎么就好了呢?”
大夫看着她:“我早前就说了百里大人除了脉象急躁意外也没有什么,当日那些血迹也并不多,所以我也看不出来什么病症,但是眼下已经清醒了,应当就没有事情了。”
云悠悠心中还是担忧,百里永夜笑着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点了点头,百里永夜看到她手腕上紫青色的指痕不由的满眼抱歉:“我是不是伤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