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潇凑了上去之后,他的荆秋水毫无反应,也不知该怎样做,紧闭双眼不敢动,保持这个姿势僵直着不动。
一辈子勤勤恳恳洁身自好的武天潇,怕不是头一次与人如此亲密。
罢了罢了,也为难他了。荆秋水想。
“若你为难,大可以不做这种事。”荆秋水轻轻离开带着笑意凑到武天潇的耳边说到,温热的气息洒在武天潇脖颈处。
“不不不,师兄并没有为难。”武天潇急急的解释道,生怕他的荆秋水生气。
“……”但是我为难了。
“那好…”其实荆秋水说的轻巧,她也从未和男人亲密过多少。
除了以前那个叫蝶夜寒的男人。
她为什么会想别的人?
想要逃离,却只能看到——武天潇这个人。
她退开了。
“秋水?”
“咱们在这里,还是不要这样了,”荆秋水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真是让你为难了啊,刚才你也看过华夫人这样的表情吧?是不是你已经对女人感到厌烦了?”
“你在说什么没头脑的话?”武天潇感到奇怪,难道秋水受到了很大触动么。
“啊呀,辛鹰什么都不懂吗?”他当然什么都不懂,但华炘媘就是想嘲讽一下。
“我…我…”
“儿子都有了一个了。”华炘媘仍不放松。真是好笑啊。这个世界,在她之外,运转着。而她,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
华炘媘的脸上一定很受伤,她眼睛转了转,瘪了瘪嘴,眼眶里马上蓄满了泪珠,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辛鹰,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辛鹰抬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很冰凉,很紧张。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
她抬头看向他,几乎差一点就开口对他说“若不喜欢就别勉强”了,但她必须进行下去。
“华夫人,你这样做,”辛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是为了惩罚你的夫君?”
“华嵚是兽类,不是人类。”她几乎想都没想地说。
辛鹰鼓起勇气,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对他而言确实是如此——他伸出手抚着她的发丝,然后轻轻道:“没事了……”
华炘媘的眼泪湿润了。
辛鹰没有看她。公式化地进行下去。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荆秋水睁大眼睛。
“你刚才出神了,”武天潇微微笑道,“所以自然什么都没发生。”
“是、是吗?”荆秋水道,“你不气馁吗?”
“怎么会呢,说明你还是喜欢我的。”
荆秋水脸红:“没进行下去也没事吗?”
“当然不应该在这里再做什么吧?”武天潇也脸红了。
“也是啊……”荆秋水道,“我有些头痛。”
荆秋水走到一边。
武天潇以为她还没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中缓回来。
刚才闭上眼睛出神的时候,那小女孩无疑是自己,那自己看见的人就是……
荆秋水打了一个寒颤。蝶夜寒!
心中早隐隐知道他可能早就离开云霓国了,宫里毕竟没有传出过他的消息。甚至民间也没有。
可每每想到这里,便一片烦躁,努力回想他的长相,和他的对话,朦胧中仿佛从未忘记,可偏偏又毫无印象,心中烦躁愈加猖狂。
华府。
华嵚抬步走入正厅,目光从太妺身上划过。
“表哥,不知召我何事?”太妺站着说。
正厅黑沉沉的,火光跳动,不显光亮,反添阴冷,太妺抬眸看向华嵚。
他的表情不辨悲喜。
“你想不想伤害华炘媘?”华嵚面无表情,语气淡淡。
反倒是太妺脸色顿显阴郁,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目光阴沉的隐隐撇了华嵚一眼。
“表哥的意思是,报复?”
“不错。”华嵚仍面无表情,每字语调高低一致。
“那我愿意!太妺愿为师兄分忧。”太妺抬起头,笑了出来。
语罢,华嵚低眉,眸中神色不辨。他知道,事情已然成为定局,只不过是利用太妺罢了。
“这就对了,太妺当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华嵚大笑,当真如外界所言,华嵚生性阴晴不定。
“明日,你就跟我一起去血斋。”华嵚眼神暗了下来,“我们要一起让华炘媘见血!”
太妺高兴得不得了。她真是盼着这一刻,盼了一辈子了!
金娇和武天峻先下了山。
“什么嘛,结果不还是什么都没看到。”金娇说,“没想到华夫人是这么随便的人!”
金娇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武天峻皱眉,他真是没有想到,金娇竟是上来便是大骂,一点情面不留。
武天峻看向金娇,想到金颂对其叮嘱,他走到了她前面。
“什么啊?”金娇道。备用站
“你不会是没有看出来吧?”武天峻说,“华夫人不是因为她想做才那样做的。”
“那还是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这里是血斋,江湖一大纷乱之地,你怎么能期待这里很舒服?”
“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娇,不是我说你,但……你的日子,相比较万千人,真的很幸福了。”
“……也许吧。你又懂什么?”金娇道。
“……我懂的。”你受过的委屈,我都知道。
“你不懂。”
“我懂的。”
“你不懂!”金娇有些激动。
“……”
“我以为你会了解,你怎么能跟那些外面的人一样,这样看我?”
“我没有……”
“我受过的苦,只有我知道。”金娇倔强地说,忍住泪水。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弄你哭的。”武天峻叹气。
“武天峻,你听着,也许我看上去没心没肺,但我体内的力量是极其强烈而极端的,我若控制不好的话,对我身边的人都没好处。”
“知道的啊。”
“所以,你就不要刺激我了,”金娇说,“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控制住我的感情的。”
武天峻没有说话,看向山顶的方向。
“你在担心天潇吗?别担心啦,他跟秋水需要……一些私人时间。”
“是啊……但是他们若不赶紧下山,血斋就真的要成为一片血海了。”
“什么?”金娇吓得脸色发白。
“这里就是血斋吗?怎么在山上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太妺率华府众人,大摇大摆的进山,态度之嚣张,简直想让人直接打一顿。
华府来的人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但血斋出来的人,也都一个个杀气腾腾。
“不知太姑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太姑娘此次前来,不知华大人有何指教。”
“华炘媘人在吗?”太妺坏笑着,“把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交出来的话,或许就不用打了。”
一听这话,血斋的几人有不少都皱起眉头。
还没有外人敢直接这样说领主的女儿。
太妺态度可谓嚣张至极。
“太妺,你就不要说多余的话了。”
金娇微微偏头看着人群里向前半步的人——华嵚。
金娇一直盯着蓝湛,似有所觉,华嵚转头看向金娇,一双冷酷的眸子就这样冷淡地看向她,金娇一惊,下意识的转回了头。
“那既然如此,不知华大人又为何远道而来呢?”
“哪来的鼠辈。”太妺道,“竖子也敢插嘴。”
“我师兄辛鹰刚才在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华府便是这样教化众生的吗?”
华嵚嘴角勾了勾,唉,终于有人敢怼这贱人了,这样真是有趣。
这样一方面激怒了血斋的人,一方面教训了太妺,可谓一举两得。
不过更让他头疼的,是血斋那些莫名其妙的“礼仪”和“仪式”。
传闻他都听过,但今天他想亲眼见一见。
“好,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华府是怎样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华府众人得令,拔剑指向血斋众人,血债同样拔剑以对,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突然传出一声轻笑,众人反射性的看向武天峻。
“华大人,你这么张扬,你一会儿是潇潇洒洒的走人了,留我们几个外人在这儿受人白眼啊。”
明明是调笑的言语,偏偏被武天峻说的有丝威胁的意味。
纵使心中百般思绪,华嵚仍是一脸淡定地转身看向武天峻,向前走了半步。
“你的弑神刀,该不会是你凭借着这张不像话的嘴,偷来的吧?”华嵚露出鄙夷的表情。
“哦?你这样异想天开的说法,又是从何而来?”武天峻不示弱。
“阿峻……”金娇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咱们走啦……”
“你不过是个过客,武天峻。离开血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华大人你更不会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女人,而跟霄寒国开战?”武天峻道。
华嵚瞪着他,眼神如怒火。
武天峻没有移动一毫。
“……哼,嘴上逞强的家伙,”华嵚看向血斋弟子们,今天他来到目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把华炘媘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华嵚,你的名声我们都是知道的。”一位容貌稚嫩些的血斋弟子道。
“师弟,你该不会真的想跟华嵚敌对吧?”
“可他就是负了我们华领主。”
“傻师弟!咱们只对她父亲效忠,跟她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