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幻术?!”默不作声的宗璴神色惊疑,“早已失传的……”
“只有有幽冥之力的人,才能对付幽幻术!”宗璴大声道,“秋水、金娇,看你们的了!”
秋水以“海魄”一击,果然打消了千婈指尖的光点。
金娇走到武天峻身后替他治疗。之间她周身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武天峻感觉体力、真气都恢复了一大半,全身温暖起来。
“嘁……真是难对付的家伙!”凌清漪也为自己恢复着血气,二人僵持成了持久战。
千婈才色兼备,心机颇重,与璩孊虽然亲密,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品性。
朱子彤大喊:“千婈,你来对付这剑!”
“武天潇么……你那剑如其人,果然高贵,不可等闲视之。”千婈转移目标,对武天潇说。
“管见所及,千婈姑娘也是单特孑立的才女。”武天潇道,举起剑、摆好架势。
“武公子想必也是怀瑾握瑜的君子,何必对小女子动手?”千婈浅笑中带着一丝隐晦的鄙夷,“原来嘉言懿行如您,不过是给世人摆摆样子吗?”
“千家后裔,也该明白,明德惟馨。”武天潇淡然道,不为所动,“倘若我说,和光同尘,见素抱朴,千姑娘不知是否认同?”
果然君子动口不动手。“说得好听。没想到武公子已经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了。佩服佩服。”
“千姑娘,”武天潇进一步苦心相劝,“回头是岸。独步天下,聪明如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千婈见武天潇没对自己加以指责,有些意外。
天下能通晓我心的男子,少之又少。而这位公子,有些不同。
他竟然能看透我的心思。哪怕只有几分。
朱子彤本想利用千婈对付武天潇,没想到南辕北辙,千婈被武天潇所折服,竟然还产生了与自己的目的背道而驰的结果。
换作璩孊,估计就会选择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扑身迎剑、死在那剑下吧。
真是判然不同的两个女人。
朱子彤鼓起掌来,满是嘲讽的意味,十分刺耳:“真不愧是皇子,魅力之大,连我家千婈都被勾魂引魄、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的是你!”武天潇怒斥道,“像千姑娘这样纯净的女子,就是在你这邪端之地,才被害成这样!”
“哦?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怎知千婈是那种……‘纯净的女子’?”朱子彤狂妄笑道,千婈别过脸去。
千婈只觉得,一边是大雅宏达的武天潇,一边是心高气傲的朱子彤,两个男子迥然不同,截然有异。
就像这幽幻术与剑法,虽大相径庭,却都令人畏惧。
“这刀,竟然挡得住我的‘星粹’技,哼!”凌清漪,冷寂与静谧的外表下,是一股湍急的暗流,暴动不安。
阿峻感到一种压迫感,一种威慑力。为了转移凌清漪的注意力,他机灵道:“凌教主不愧独出手眼,高人雅致……”
凌清漪点头会意,但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敏锐如武天峻,当然没有忽略这份警觉。
“凌姑娘,你乃一代奇才,何必非要在江湖上掀起波澜呢?”
“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赞词所蒙蔽吗?”凌清漪没好气地打断道,“我堂堂教主,可不会上你的当!”
“凌教主实在是多虑了,这个样子,”阿峻温柔一笑,“颇显悲凉哦。”
“我最看不惯你这种逆徒!好好的皇子不当,跑到这里来来送命?你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出手,你可是在我的地盘上。”
武天峻的眼神暗了下去,眼底漾起一股危险气息。“凌教主……这是你的地盘么?你果然把这云霓国的江山都当成你的天下了么?你不但要触及我,还要触及云霓国的皇上,你也太大胆了。”
“你是怕我真有那个本事吧?”凌清漪反唇相讥。
“我是怕凌教主得了天下,也没有安享的福分。”
“住口!”凌清漪一掌攻击武天峻,后者即刻闪开,“哪里逃?!”
“你明明是才貌双全的天之骄女,怎能不德荣兼备?”
“你非要把我捧成大雅君子才如意吗?”凌清漪反问,“可事实上你就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对吧?”
“凌教主,你清醒一点,不要走火入魔了!”
“这就是我清醒的样子!”
“怎么会……”武天峻一下子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转念一想,道,“凌霜教钟灵毓秀,弟子都是达人雅志,高才大德……”
“你是在讽刺我们都是女流之辈吗?”
“不,”武天峻坚定地说,用刀挡着凌清漪,“你们是和男子一样坚强……而且是具有美德和才华的人。”
“你真是够了!”凌清漪一挥袖,武天峻立刻大步后退,“你区区一个外人,不要对我凌霜教说三道四了。”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武天峻用刀防御着,没有一点主动攻击的意思,“凌教主有当君主所需的能力和才干,你手下的弟子也都是耀眼的存在。”
“借你吉言,”凌清漪这一般经不起揶揄的严肃女子,也自行调侃了一次,狠狠向武天峻进攻,攻击只增不减,“我也潇洒一回——任其德高望重的伪君子,还是奸佞的真小人,忤逆吾心者,皆亡!”
“喂!你这叫潇洒吗?!”阿峻瞬间想——明明是暴君嘛。
千婈一向极为敏锐、见微知著、一叶知秋。朱子彤身边那个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女子,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说的不是璩孊,而是她。
聪明伶俐、冰凝如雪如千婈,究竟是被朱子彤抓住了什么把柄,深陷此血腥地狱?武天潇道:“冠绝当世如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你若不享受这杀戮,为何会参与?又为何会听朱子彤这种人的摆布?”
千婈机灵地对答:“武天潇,你也是一表人才,退出吧。何必在此丢了性命?”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剑狠狠挡住射来的光束,光反射到屋檐下的铜铁风铃上,一眨眼地上便洒满了被击碎的碎片。剑身之后的武天潇,脸色铁青。
“生气了?”千婈见到冷静而认真的武天潇,挑眉问道。
也许并不是那么冰透如雪吧。
千婈微微一笑,笑中含着狡黠与冷意。
璩孊露出凄美的笑。
“璩孊你囿于曾经,可不行啊。”朱子彤说。
“毋庸赘言,你趁人之危,一向如此。”璩孊收敛了笑容,但忧伤久久不去。
朱子彤面目狰狞听罢,冷哼一声,猛然向武天峻攻去。
剑眉星目的武天峻,在危机逼近之时,敏捷地躲开了。
“快住手!”璩孊惊呼。尽管身为夫人,四剑客却对她的命令毫不在乎,充耳不闻。
“停!”朱子彤一声喝令,四剑客中止不动。
金娇的额头已经流下丝丝汗珠,看来不以进击为长的她,体力消耗得挺大。
杞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嘴里不住道:“侵我寒冥,罪不容赦!”
“金姑娘,你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我们寒冥山庄被牢牢束缚住,从而引起动荡,我们还真是承受不起。”朱子彤说。
荆秋水缓缓道来,安之若素:“力战而死,这确实是外界一向流传的说法。”
朱子彤看着眼前两个女子——
金娇玉肤柔肌,双眸灿若星河,妍媚之态。
荆秋水玉骨仙姿,柳弱花娇,吹气胜兰。
两位美女比起螓首蛾眉,唇如激丹,袅娜身姿的璩孊,都不差姿色。
璩孊宛若一朵瘦菊,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苦涩微笑,清雅中带着落寞。
朱子彤与璩孊貌合神离,这是寒冥山庄众人皆知的事。
南珸,雪肤明眸,秀发如云。
金娇眼神清澈,似乎看透了什么。
朱子彤倏然变了脸色:“孊儿,你身为我的爱妻,岂能做此等新痛仇快之事?”
“失去亲人,剥肤之痛。”
突然,朱子彤开始疯狂进攻武氏兄弟,刀光剑影,目不暇接。
“你倒还算个有风骨的家伙。”朱子彤对武天潇冷言。
“听说你一向神机妙算,如今怎会出现如此之多的漏洞?”武天潇冷漠地问。
寒冥山庄失去了以往的安静祥和,只剩下这个名字。
以及幽怨的女主人,这空虚的躯壳。
璩孊心想:此乃俟河之清。
“夫人无所纷扰,何必如此忧愁?”千婈道。
哑然失笑:“你是这样看我的吗,呵呵呵……”心中有多苦,只有自己知道。
游妘,风韵秀逸,她的剑,寒光闪闪,展现着自己的光辉。
她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令被她攻击的秋水心中一颤。
南珸瞥向此时的朱子彤和璩孊。
朱子彤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一瞬即逝。
南珸心中暗惊:能让大人露出如此纯净笑容的,只有璩孊一人。
任凭寒冥山庄多年的风刀霜剑,雨打风吹,也改变不了夫人那如花般的容颜。
“夫人呀,朱大人其实心中也是有你的。”千婈道。
“我一个孤苦的女人,要我何用?”璩孊苦笑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朱子彤果然不同凡响,出招之猛烈已经让武天峻等人退步。
“我……”璩孊想张口,反而被朱子彤打断了——
“你这个没用的女人!现在不是让我分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