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轩神君见过了天帝就径直去见了天后,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天后看着这许久未见的西轩神君,几乎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西轩神君,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居然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天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那个时候她还没嫁给天帝,西轩神君还在天庭,他们也算是自幼相交,只可惜,后来一切物是人非。
西轩神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还记得那个张扬跋扈,肆意而为的少女是那样的灵动,高高在上,可是眼前的女子一脸的温婉,就仿佛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
一想到这里,西轩神君心中就忍不住痛惜,如果不是天帝那般的肆无忌惮,强取豪夺,他们又怎么会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战神又怎么会死?妖界更不会与天界征战多年……
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那个人造成的!
“是呀,我也没想到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我听说天帝想要收回羽翼一族的兵权,不知道天后你是如何打算的?”
“收回?呵呵。”天后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冷笑出声,天帝还是真的敢说呀。
羽翼一族手中的兵权从来就没有回归过天庭,何谈收回?那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羽翼一族的。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如果羽翼一族兵权交给了天庭,那么其他神族的兵权是不是也要交给他,还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西轩神君听到她这毫不顾忌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提醒道。
“这里好歹也是在天庭,天后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分寸。”
天后摆了摆手,脸上的温婉全然不见,傲然一片:“有什么好在乎的他都已经决定要对我动手了,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西轩神君,如果没什么事情都行的话,您还是赶紧回去吧,西海才是你的主场,如非必要,千万不要离开那里。”
天后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几分郑重。
或许现在的天帝还没有想着用往日的手段来增加自己手中的兵权,可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跳起来咬人的,更何况本就是一头徐徐老矣的猛狮。
假以时日,天帝发现放在明月手中的兵权不能收回,肯定会对西轩神君以及其他的神族下手,从他们的手里收拢兵权。
收拢兵权不一定要明目张胆,还可以私自下手。
明目张胆,天帝绝对不可能是这么多神族的对手,但如果是私自动手的话,天后很相信,天帝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西轩神君。
只有待在西海,西轩神君才是最安全的。
“那你怎么办,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就待在这里好了,当初既然是我自己做的选择,那么现如今我就应该去承担。”天后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疲态,她真的已经无力去对付这些事情了,也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么多的状态,羽翼一族她护得很是艰难,如果把羽翼一族交给明月,或许会好一点吧。
西轩神君眼睛慢慢变得血红,如果可以,他真的现在就想去把罪魁祸首给解决了,把过去所有的一切恩怨都埋藏深处。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够这么做,一是他没有能力,二是就算他承担不了怎么做的后果。
西海,那里有着他的担当呀。
“你好好保重,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通传我,哪怕拼上了我的性命,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西轩神君一字一句都说,每个字都敲在了天后心间。
也是此刻她才知道了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幼稚,选择了权贵,给了自己一生荣华又怎样,可到最后呢居然落得个这么凄凉的下场。
可悲可叹。
送走了西轩神君,天后心中更加的疲倦。
侍女匆匆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脸疲倦不堪的天后,进入寝宫内侧取来了披风给天后披上才开口。
“天后,刚才从羽翼一族传回来消息,说是天帝刚刚去了羽翼一族,逼迫族长交出兵权。”
天后闻言瞪大了眼睛,一片的慌张紧紧的握住了侍女的胳膊。
“新兰,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她以为再怎么着天帝也会等一段时间,至少等这段风头过去,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急不可耐去找上了她的哥哥,还真是的让人不耻。
侍女被握得生疼,可看了看,一脸慌张,毫不自知的天后,只能强忍着疼痛说。
“是真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天后,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羽翼一族就再也没什么地位了,很可能连生存下去都是一个困难。”
侍女说到最后,声音中都带着几分哭腔,她的一家人也全部都在羽翼一族,羽翼一族本来就很弱小了,如果不是训练出了强大的军队,羽翼一族估计早就被别人给瓜分了。
谁曾想,现如今好不容易赞住了脚跟儿的羽翼一族居然还能被天帝给惦记上了。
“不用担心,你现在立刻就去公主殿,把这件事情告诉明月,她肯定会有办法的。”天后说到这里,立刻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枚小小的水滴形的玉佩,塞到了那个侍女手中。
“你拿着这个去给公主,就说这个可以调动兵权,让她一定要保住羽翼一族。”
“天后放心,奴婢现在就去。”侍女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枚玉佩飞快的离开了。
天后看着匆匆离开的侍女,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就这点把戏还想来算计她,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傻子。
侍女离开之后并没有去公主殿,反而去勒一处比较幽闭的地方,在那里,一个身着白衣龙袍的人站在那里,正是当今天帝无疑。
“见过天帝,这玉佩就是天后娘娘口中可以调动兵权的符印。”
侍女恭敬的跪下,将自己手中那枚水滴形的玉佩奉上。
天帝将玉佩拿起来,细细的在掌心中抚摸,嘴角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就算不肯松口又怎么样,羽翼一族兵权最后不是还落到了他手上。
“你好好的看管天后,记住一定不能让她私底下去见明月,她自己想不通也就算了偏生,还要想带坏明月,真的是愚蠢透了。”
“是。”侍女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随后一脸崇拜的看了一眼天帝,糯糯地提醒道。
“天帝,那我的家人?”
天帝眼中晦暗不明,闪过一道幽光,脸上却是挂着慈和的笑容:“放心好了,只要你看好了天后,保证你们一家飞黄腾达,尤其是你的哥哥,绝对能够当上新一任的羽翼族长。”
“奴婢在这里叩谢天天帝。”侍女闻言立刻激动地跪了下去,心里面却幻想着自己以后高高在上,如同公主的样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侍女每时每刻都在盯着天后,从来不敢懈怠半分。
至于那枚玉佩,在侍女回来之后,天后就从来没有提过了。
楹灵神君自从回到明月公主身边,再回去天后身边时就已经被拒之门外。
正因为此,明月公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看来父皇已经忍不住要怼母后下手,她现在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偷梁换柱把母后给换出来的。
“其实可以让我去。”巫婆说了这么一句。
明月公主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楹灵神君,这件事情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以是你。”
这段时间在跟狐黔接触的过程中,明月公主很明白楹灵神君对妖界的重要性。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楹灵神君会在妖界有如此地位,但她清楚,绝对不能够让楹灵神君冒险。
“公主,你是一个聪明的,现如今你身边想要找出来一个易容术,比我还要高超的太难了,更何况还是在方面精通的,只要我去,只要不动手,天帝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巫婆走上前去,目光定定的看着有些慌乱的明月公主。
虽然明月公主很聪明,很有胆识,可在涉及到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上,终究还是乱了。
说到底,明月公主做不到与陆芊蔚同样冷静的判断。
因为从小,巫婆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陆芊蔚受着怎样的教育和严苛的要求,如果不是那么多事情的积累,陆芊蔚也很难做到冷血冷清。
可就算如此,陆芊蔚心中保留的那一份纯真仍是让她感到惊讶,或许这就是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也磨灭不掉,而那么多冰冷毫无人性的经历给她带来的只不过是一层保护色。
就好像过尽千帆,沧桑浮于表面,可内心深处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明月公主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意动,可思考再三扔就是摇头拒绝,她伸手握住了巫婆的手,拍了拍,然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楹灵神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并不能为了我的母后而牺牲你,就算是母后在,这里她也不会点头答应的。
小时候,母后经常跟我说战神是如何的伟大,那时候我也很向往,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成为像战神一样的神,保卫天界。
随着时间的增长,随着我的长大,我看到的全部都是悲哀和无奈。
父皇把持兵权,就连当初我的大哥手中握有的也全部都是虚有的权利,所以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隐藏,把自己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做着对无聊的事情,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无聊极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渐渐的腐败。
知道大哥没了,二哥上位,我以为这个时候父皇总会改观,可没想到一如既往,所有的悲哀重新上映,哪怕是到了现在,父皇心心念念的总是权。”
明月公主一字一句的诉说的,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人生,好像在讲一个极为简单的故事。
巫婆也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听着明月公主内心最深处的感受。
她明白这些全部都是明月公主从小的体验,最直接最感官的体验。
除了天后,明月公主应该从来没在别人身上享受过一点温情。
“……不过现在,我彻底想明白了,不破不立,如果是以前我还会继续忍着,可是现在,不行,父皇对权力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个病态,如果不阻止,毁的不仅仅是天界。”
明月公主掷地有声,心中的念头彻底生成,无人再能更改。
巫婆脸上露出了笑容,尽管她不能代替天后,那她们也可以照样寻求别的办法去救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