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璞玉此话一出,犹如一道霹雳破长空,将所有人都震住了,画面几乎静止。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么和谐欢畅的场合,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会“家丑外扬”,亲口说自己的姬妾与人有染?!还肯定地说她结了暗胎!刹那间之后宴会上犹如热锅沸腾,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声。
席间的范文绣悄悄勾起了抹嘲弄的微笑,眼睛冷睨向林以慈,哼,沉不住气,没有好下场!
茜女皱起了眉头,蓦然间仿佛想到了江璞玉曾说过的话,“是不是她,一验便知”,还说她和林以慈不一样,原来,这厮存了这么阴损的手段!可是她一直见林以慈趾高气扬的样儿,又口口声声说是与丞相恩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不禁暗忖,在森严的相府内,又是在江璞玉眼皮底下,林以慈能跟谁私通?眼波缓缓在场中的侍卫中搜寻,突然,她目光一利,盯上了吴逊,吴逊乃江璞玉心腹,此时只见他全身僵硬,面色灰白,眼睛呆滞,完全不似往常的从容淡定,这不对!
在诡异的气氛中,刚刚在和林尚书对骂的邱大人,突然兴灾乐祸地补刀:“林大人真是好教养!”
“丞相!此事关乎我林家声誉,岂可妄言!”林尚书顾不得众人的嘲笑,气急败坏地怒斥江璞玉。
江璞玉也不是善茬,一个眼神回击了过去,“林大人是说本相在无中生有吗?”
“以慈!这是怎么回事?!”林尚书转头斥责林以慈。此事关系重大,若被江璞玉这个阴人暗算,他极可能连累的乌纱帽不保!他养这女儿过来,不是为了让江璞玉抓住小辫子的!
“丞相!”林以慈从刚才就处在一种极度惊骇的呆滞中,直到被林尚书喝斥后,才突然歇斯底里的冲着江璞玉嘶叫一声,扑通一声跪趴在地,脸上瞬间泪水涟涟,“妾身与丞相分明已结琴瑟之好,丞相因何如此辱没以慈?”
“闭嘴!本相素来洁身自好,从未碰过你一根指头,何来什么琴瑟之好?”江璞玉一脸冷漠地回驳。
“你……”林以慈满脸的悲痛和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我……的恩爱,你都忘了吗?难道,你是在骗我……”
江璞玉阴阴一笑,鄙视地道:“看来林小姐还得了痴症,不如,宣大夫来看看吧。”
他这里话音一落,只见外面已有两个侍卫带了一位大夫模样的走了进来,一侍卫猛的上前捉住了林以慈的手腕,那大夫将手指按在上面号脉,不肖时,收手退了一步,道:“回丞相,这位姑娘已然有了喜脉。”轰!
又是一记炸雷,炸的全场乌烟四起。
“丞相!丞相这是你的孩子啊!”林以慈疯了般往江璞玉脚下爬,仓皇间头发散乱,珠环掉落,她不顾得捡,激动的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却就在她即将够到江璞玉的袍角之时,手腕被一只手用力的握到了,她惊诧的抬头,对上了吴逊一双复杂的眼睛!
林以慈望着他的眼睛,顿时有刹那间的痴愣,然后,整个人瘫软地在上,冷汗直冒。她看到了什么?什么仿佛看到了夜里的一双眼睛?
“真是没想到,林尚书的爱女,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真是败坏门风!”堂下已经有官员纷纷议论批评。
“栽赃!这一定是栽赃!我林复之女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林尚书极力的辩驳着,满脸铁青。
“哦?”江璞玉也不恼,幽幽地说:“那她又凭什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哼,本相才是冤枉的那个。”
“就是,自己女儿行为放荡,还栽赃丞相!”底下的人又开始落井下石。谁都知道丞相可是皇上面前最红的人儿,既然现在跟林尚书分了派,他们自然是追随强者。
一时间,林尚书成了众矢之的,脸上的颜色像极了个万花筒,他上前一脚将林以慈踢到了一边,恶狠狠骂了句:“逆女!”
“不!这不是真的!我没有背叛丞相,我没有……”林以慈傻了般呢喃着,全身抖簌。
林尚书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他的理智就找了回来,冷颜对上江璞玉,一针见血地问:“既然丞相断定自己冤枉,那么敢问丞相,我的小女是与何人私通?相府守卫森严,又从不放姬妾出府,那么,除非是你府中之人,丞相可否也将另一人找出,莫让我小女一人背了黑锅!”
此话一出,又将众人的目光吸引的高度精中,确实,光说林以慈与他人私通,若没有奸夫,实难令人信服!于是大家都等着听江璞玉有何妙答。
茜女此时的心情很不灿烂,可以说很复杂,她看到平时嚣张的林以慈因受到天大的打击而精神恍惚,心口说不出的闷堵,如果不是她那天的破釜沉舟,是不是今天她就不必受这众人唾弃之苦?不会成了政场上争斗的棋子?
原本她还以为,江璞玉把林以慈弄来只是为了查验她是不是那晚的人,现在看来,远非这么简单,今天这出戏,看得出他胸有成竹,想来是他自导自演,那么,此人真是太阴狠,太残暴,太可怕!
“本相既然都查出了她红杏出墙,又岂会让奸夫活到现在?”果然,江璞玉一指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轻敲着,眼波都未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线索掐灭。
林尚书的嘴角抖了几抖,气的快要背过去。“你……你口说无凭,大夫也是你的人!本官不能因为你一面之词,就背了罪责!本官还要追究你个污蔑之罪!”
“好,要证据?”江璞玉的眼睛里突然升起嗜血的兴奋,他朝场中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朗声说:“去,将尚书大人的证据给本相踩出来!”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时,那名侍卫就两步走到林以慈身边,林以慈还未来得及反抗,他就突然抬起一只脚,狠狠踩中了林以慈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