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自己在此关上的盒子,在这么平静的心态下,她甚至能够明白她妈妈给她的信里有什么内容。
妈妈大概从来不希望她怨恨谁的吧。
此刻尤未晚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亲爱的妈妈是风承衍理所当然缠住的幕后推手,她才是那个看透了一切的女人。
“好。”他的语调一下便变了,散去了那股自嘲和阴霾的味道,“有事或者不开心让人给我打电话,乖。”
她微笑着点头,“好啊,我知道了。”
她其实不会有事,也不会找他,看着她淡淡的微笑着的脸庞,他其实都明白。
风承衍没有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哪怕是跟尤未晚团聚,都嫌太奢侈。
——
计程车司机把尤珊珊送到接到的位置,好心的司机看她从出去脸色就很难看,一直到上了另外的车,脸色更是难看到不行,还一脸恍惚的样子担心她一下没站稳就能摔倒,“小姐,你能自己上去吗?要不要我送你进去或者通知你的家人下来接一下?”
“不用了……”尤珊珊道,但马上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勉强的招招手,“司机先生,我能记下你的一个电话吗?”
尤仁尚的人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欺骗的,尤其是最近别墅越发增加的人数,她便知道下一次出来有多么的困难。
如果记下一个电话,到时候她策划逃跑可能会更方便,而且这个司机似乎很热心。
记下电话之后,她紧了紧手里的纸条,转身就往出来时的路线走进去。
“尤珊珊,你还知道回来!”还没走进那道小门,冷漠压着怒意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了。
尤珊珊的身子一僵,第一反应就是渗出满身的恐惧,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抬起脑袋,脸上还挂着无辜的笑脸,就对上她老爸充满了盛怒却隐隐透露着些许的松了一口气,其实她爸还是疼爱她的,也不知带他在家等了她多久,应该是害怕她出事的吧。
尤仁尚冷哼一声,冷漠的瞥了一眼带着熟悉的乖巧讨好的笑容的女儿,幽幽的闪烁着不知名的眼神,讥诮的开口,“尤珊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胆子一贯很大,从小到现在都亦然。
这都是她额那个妈给惯成这个样子,难怪嫁不出去!
这个样子,就该让她吃点苦头。
可惜,真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舍得。
那毕竟放在掌心里宠着的孩子。
她将手里为她爸买的领带放在了明显的地方,睁大了无辜的明澈双眼,秀白的面容看着他,“我怎么了?”
她不过是出了一趟门,而已。
最重要的是还给他买了礼物。
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生气也是她生气好不好?
尤仁尚看到了那个自己常用的领带的牌子的包装袋,知道她这是又想要转移视线,眯了眯眼睛,“去哪里了?”他不轻不重的开口,“我没有说过,你妈妈现在正需要照顾,让你近段时间最好不好擅自出门吗?”
她还有胆子把守着她的保镖给支走,那两个新调来的蠢蛋还真是就放纵了她。
“我不是囚犯。”她的声音不重,甚至很轻,“而且我是你的女儿,我还能做什么危害最疼爱的的爸爸的事情吗?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见尤仁尚似乎并没有反驳她,她便顺着杆子往上爬,抱住了她爸的手臂,像以往的样子一般撒娇,“好了,爸,这是给你的礼物,小弟回来了吧?我给他也买了礼物,我去看看他,然后去照顾妈妈。”
然而,尤仁尚却站着没动,也没有去接东西的意思,严肃的脸头一次对她露出了可怖的神情,尤其是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她一颗心几乎都毛骨悚然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松口了手,将东西交给了一边的下属,转身试图离开,“额,那我先回去了。”
尤仁尚没有说话,只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边。
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的直接在保镖的带领下走进了地下室。
身上的手机响了,他伸手接下,“她去哪里了?”
对方恭敬的答道,“尤总,小姐去监狱探望尤未晚了。”
果然是去看尤未晚了。
“见到了吗?”
那地方全都是风承衍的人,那男人应该会立刻收到消息才对,又或者,她出门风承衍就该收到消息了,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且人还完好地回来了,风承衍在搞什么?
“那司机说小姐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分钟,有没有见到还不知道……里面的消息,我们不方面调查。”
二十分钟,可以是短暂的会话,也可能是被拒绝的等待。
珊珊虽然与尤未晚从来不对盘,做的事情也从来都是无伤大雅的,却是没有真正地伤害过尤未晚,哪怕是三年前,那丫头竟然还为此弄出了癔症,如果不是他强行给她灌输了另外的思想,还不知道她会钻多久的空子。
她会专门去见尤未晚,她……似乎没有不见她的理由。
地下室的书房里,尤珊珊捧着两块砖头大的书在看,尤仁尚走进去,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书就被男人夺走,然后一声巨大的声响被甩到桌面上。
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书本在大力的抛扔之间被合上了,是颇有些年代感的《本草纲目》。
她最近因为她妈妈突然的病一直在看医书,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她竟然有一天希望自己能够学医,让自己在乎的人能够不受病魔的折磨。
痴人说梦也好,精神寄托也好,她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可奈何,那感觉太不好了。
“珊珊。”他眯着眼睛,没有温度的两个字从薄唇溢出。
那是,尤仁尚从不曾在自己儿女面前流露出来的冷漠,所以,他一直是以为合格的父亲。
然而,此刻尤珊珊只觉得眼前的父亲是如此的陌生。
她低下头,手指捏着自己的衣服,攥得出了褶皱,无声的默默的承受父亲的怒气,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