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无比错愕的神情,男人的目光微闪,阴沉而复杂。
尤未晚下意识的咬着唇,唯有这样的疼痛能将她的理智拉回来一点,“风承衍,你不能这样对我,”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固执的一次次的重复,“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相信?”
她手脚并用的从他的怀里爬了出去,小小的身子不断的往后退着。
男人也没有阻止,只是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么恨我,又为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她绝望地看着他,玩物,在他心里,她一直就是玩物,难怪他不会相信她,难怪他能随时随地地不分场合地与她亲昵……
“尤未晚,我说过,我可以原谅你一次,这个还作数。”眼眸一沉,勾着唇笑得嘲讽,“但是,你只能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禁脔。”
她的脑子狠狠一震。
他这是直接给她定下了死刑?
她就是杀人凶手,她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他恨她,所以囚禁她,折磨她,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是啊,没有比这更合理的理由了。
她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她连带着整个世界都掉进了一潭冰凉的水中,寒意渗入她的血液。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手指死死的捏着身上厚重柔软的浴巾,精致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白色如云的床褥,低低喃喃的开口,“风承衍,你真的相信吗?”
在那之前,她一直对他抱着希望,风承衍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凶手?
他了解她的不是吗?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来救她。
然而,她错了,错的离谱。
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对她的不信任,
“我相信有用吗?”风承衍冷冷的笑,“尤未晚,你在杀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吗?我掏心掏肺对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没心没肺到一种境界,你动手的对象,是生我养我的人,你知不知道!”
她还在这里装无辜,还敢说他不信任她,特么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风承衍,你特么混蛋!”她通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男人,瞳孔里充满了难堪和痛楚,“滚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风承衍瞥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是相信我的?”她细细的语调从身后传来,“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你哪怕只是一点点相信,有吗?”
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的声音低低的,怯怯的,带着沙哑,没有以往的活力。
战墨谦心脏的位置微微一震,半响,才淡漠的开口,“嗯。”
一声关门的声音后,整间卧室里就安静的可以听到人呼吸的声音,尤未晚沉浸在这死一般的静谧之中,视线缓缓的看向窗外。
她长久的盯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一直到窗影换了个方向,她的眼珠才缓缓的移动着。
一汪死水一般的沉静,一如当年她失去孩子时候的沉痛和绝望。
她以为,那是她最疼痛,最熬不下去的日子,却没想到,这一次她真正地感觉到绝望,那种被爱的人的不信任是有多么的伤人。
是,她知道他也很难做人,从风啸天出现,她便知道,男人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救了她,她是感激的,然而,真正伤人的话语却也是来自男人。
玩物,是呀,从一开始,男人就告诉过她,她只是用来收藏的,是她利用手段让男人跟她领了结婚证,而如今,也不过是男人实现他曾经的承诺而已。
风家欠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她似乎也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为什么要遇到风家的人,为什么没有让她死在异国他乡?
阮琳伊说她抢了属于她的东西,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山庄里,和外婆过着小日子,那该有多幸福。
也不知道外婆怎么样了。
她很不孝,一直没能好好地陪伴她,让她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
如果外婆知道她这个样子,大抵会无比心疼的吧。
她知道,她不能让任何人为她担心了。
窗外已经是夕阳了,她裹着浴袍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天。
而后,慢慢的从床上下来,风承衍已经不在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站在浴室里立着的镜子面前,用手指缓缓的梳着自己的及肩的发丝。
她看到自己的面色苍白,却平静。
风承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客厅里的灯静静的亮着,女孩儿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人。
她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男人,微微一笑,她说,“你回来了啊。”
男人神情微微一动,蹲下身体,凑近她的脸颊,闻了闻来自她的体香,亲了亲她,“恩。”
“我能看看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吗?”
那是她当时想要找风夫人拿的东西,坐了一天之后,她想起最后林老爷子对她说过的话,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她不会就此如阮琳伊的愿的,她敢这么栽赃陷害于她,那么,她也要回赠她。
如果她妈妈留给她的东西真那么重要,是不是也意味着只要她拿到那东西,那人就会出现?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试。
尤未晚侧过脸,想躲过他的逼迫,脸又被重新用力的扳过来,风承衍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揪着她的唇没完没了的亲吻,像是饿极了一般,她柔软的身体压在他的胸膛之中,无处闪躲。
她轮着拳头砸他的肩膀,男人也当成是挠痒痒,浑然不在意。
“风承衍,你特么是不是有毛病!”最后,她狠狠地咬了对方一口,有了松动,她才低吼,浑然是被这男人逼急了。
只是还不等男人有任何表现,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才不得不暂时放开了,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唇上勾出几分冷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