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诚在几次给李疏打电话都被他推脱敷衍后,心里也明白过来,最后一次他在电话里冷笑一声说:“李疏,亏得我还处处为你考虑,你就因为这么点破事和我疏远起来了,算了,算我自作多情。”他说完挂了电话。
李疏也丝毫没有打过去解释缓和的冲动。他们从小到大的交情,一起玩闹厮混无话不谈的朋友,第一次有了深深的隔阂。
季家诚虽然一直以来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性子爽快,和李疏之间彼此脾性什么的也都了解,李疏和他打起交道来很顺畅很愉悦,但是没想到季家诚是这样的人。
一条人命,漫不经心。
或者李疏早就该知道季家诚是个什么人了,从他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曾经热烈追求过的女孩子送入监狱的那时起,他就该明白了。
可李疏那时竟然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安轻找他说情,他还用清晰的逻辑和理智和安轻辩论。那时安轻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她说他三观不正。
李疏摇头苦笑。那时他觉得他和安轻站在男女不同的性别立场,站在理性和感性不同的立场,他觉得安轻无理取闹。
现在他和季家诚混在一起,终于搞出更大的事来了。
这一次,季家诚终于让李疏觉到了可怕。
而在面对季家诚时,李疏更觉得自己可怕。
他再也没法和季家诚正常来往了,他没季家诚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李疏在消沉了一阵后,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投入工作,忘掉那起血色事件。
但是他只要有一点空闲,心头的烦躁和郁闷就漫了上来,这天工作都忙完了,他再找事也找不出来,有人约他去喝酒,他几乎是如被激惹一般截口拒绝了那人。放下电话,他起身离开办公室,想去外面透透气。
开车在外面到处乱转,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把车子停在了安轻的住所外面。
他在车子里坐了一阵,终于拿出手机来,手指放到了安轻的电话号码上。他闭起眼来,眼前又浮现出安轻温柔又美丽的笑脸,他睁开眼,安轻的笑脸消失了。
那都是多久以前了,多久以前的画面了。
那时候他面对安轻各种表情,惶恐的,怯生生的,担心的,牵挂的,温顺的,的,一次都没有驻扎到他的心里面。
他想起安轻从他身后抱住他,把脸靠在他的背上,无比依赖,笑嘻嘻的磕磕绊绊的随着他往前走。
他包住了安轻的手,拖着她往前走,那时候他的表情和心情又是怎么样呢?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后来他们就去度假了,度假回来,就是他的厌倦期到来,开始了策划离婚。
安轻离婚时泪眼纷飞的样子,他倒是记得清楚。毕竟这是唯一一次,一个女人因为他哭成那样,哭得似乎天塌地陷,生命支柱完全倒塌。就连乔白也没有为他那么哭过。
想起乔白,似乎是前世那么遥远那么隔膜了。
可安轻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的着他,仰慕着他,他也绝不会忽然回过神来,注意到安轻,甚至让她不知不觉进入到自己心里。
这一切真是错乱颠倒,可笑又让人伤感。
他摇摇头,定一下神,拨通了安轻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