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找了李疏没用,下一次和关桥月见面时,就抱歉的对他说:“我和季家诚说过了,李疏也找了,他们那两人,一丘之貉,不管用。”
关桥月说:“是我为难你了。”害你又去求到李疏跟前。
安轻看他一向轩朗潇洒的神色露出一点苦涩来,心里不由一跳,若有所失。关桥月是她羡慕的对象,他这样,她很不习惯。
安轻又问:“你堂妹你还是没见到?”
关桥月说:“没,有人拦着,本来按规定是能见面的。现在她在里面怎么样,我们两眼一抹黑。”
安轻气道:“太过分了。”
她没见过关绪迩,可听关桥月以前提起几次,是一个娇弱的女孩,关桥月是家里独子,对这个堂妹当亲妹妹一样疼惜。
关桥月又说:“绪迩她得过抑郁症,现在又受了这么大刺激,我真怕她在里面出什么事。”可是眼看二十多天了,他们一点情况都打听不出来,更别说送东西进去。
安轻对关桥月的心焦感同身受,她出来了,马上又联系自己的朋友,希望能哪怕稍微起点作用。
又过一阵,终于有人露了口风,他有转折的关系,起码可以让关家见见人。
关绪迩父母都想见人,但显然关桥月更合适,关绪迩和父母都不亲厚,而时间有限,还是谈出关键来才行。
关家三口人一起去了,只有关桥月一人进去了,关家二老在外面焦急等着。
关桥月看到了憔悴麻木的妹妹。
她身上露出来的部位还好,没什么伤,脸颊一道疤,从眼下到嘴角,红紫虬结,在苍白得如同墙皮的皮肤上,分外触目。头发纠结成一团乱麻。
她抬起眼来,恹恹地看向一向感情亲厚的堂哥。
关桥月心痛又怜惜。
他问:“绪迩,在里面没受欺负吧。”
关绪迩摇摇头。
他又安慰她:“大哥和你爸妈都在想办法,一定会让你尽快出来,你在里面小心点,别让人欺负到你。”
关绪迩还是不说话。
关桥月想起小时候安静不发一言的堂妹,和这时候何其相像。
大伯家在大伯出轨后闹得鸡犬不宁,然后他伯母精神也出了问题,拿小孩子撒气,家里唯一的小女儿被打着长大。
关绪迩生活在不睦的家庭中,初中时心理就出了问题,还是他过年期间去拜年时发现的。
小小的女孩子,抱着玩具熊坐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他无法干预大伯家复杂的家事,却对小堂妹怜惜不已,就自己投入了极大的时间精力去帮助她。
说服大伯安排她离家住校,又细心的和学校老师沟通,时刻着她心理状态,还请了自己的导师帮她治疗,事实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效的。
后来关绪迩逐步恢复了正常,虽然因经历原因,还是有点胆怯,却也慢慢变得合群,后来又和他一样,学了医学,不过是临床,考上了分数很高在全国排名很靠前的医科大。
上大学回来,再看她,比起高中来,更加开朗了,他也放心不少,没想到竟出了这种事。
关桥月想到见面机会不易,而他根本不可能在这里给她疏导情绪,还是问起关键问题:“绪迩,那天的事,能和大哥说一说吗?你真的伤到他了吗?”
关绪迩还是不语。但眼神有恨意涌现。
关桥月从出事起,就懊悔自己没有体会到妹妹的心结和愤恨这么深,没有及时觉察她的意图,竟然让她做出了这种事。现在看她的样子,更是伤心又后悔。
关桥月又说:“绪迩,大哥想帮你,你看大哥在外面奔忙了这么久,你说出当时实情来,让大哥帮到你好吗?你不想说,大哥问你,你只要点头摇头就好了。”
关绪迩开口了:“大哥,没用的。你不要为我求人了。”
她环顾这灰色的、坚固的、冷寂一片的囚牢,缓缓说:“大哥,你在外面奔忙这么久才能见我一面,更别说放我出去了,不可能的。”
她此时这样冷静,当时又为何那样冲动呢?
关桥月叹息:“绪迩,大哥无论如何,一定不会让你被冤着被判刑。就算我放下自己的工作不做了,也要给你讨个公道。你就算为了大哥,还有你爸妈那么担心你,你振作一点,好吗?你这么年轻,为了那么个人,你甘心吗?”
现在发生的事,她以后回头,不会后悔吗?
关绪迩有点动容,却很快又麻木一片,她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一定觉得我为这么个人渣不值得,可我觉得值得。你说我爸妈担心我,哈哈,他们担心我!要不是我爸出轨,我妈不会打我,我恨死那个小三了,可这个人渣,让我做了小三!”
关桥月听她的逻辑,虽然里面有问题,可这种情况无法和她仔细分辨,只好说:“绪迩,就当为了大哥,大哥辛苦这么久,又去求人,你觉得大哥是为了什么?为了大哥,你把当时情景告我好吗?”
关绪迩觉得根本没用,可她禁不住大哥的恳求,还是点了头。
关桥月不愿让她再回忆往事,可有什么办法呢?便一句一句问她,你当时真的绑了他吗?真的给他下药了?伤到他没有?关绪迩点头摇头以答。
很快时间就到了。关桥月还想嘱咐什么,已经来不及了。还好管教答应把东西检查过后转交给关绪迩。
而安轻听了关桥月问出来的话,再次找了李疏。这次她不打电话,怕李疏一言不合又挂掉,就打听好了李疏现在的住址,找上门来了。
奇异的,她绷着一口气,一定要把关绪迩的事解决了,可能点偏移了,她竟然完全不忐忑和李疏见面了,而且她想到两人见面后可能争执的场景,她也毫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