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鹂听到了我打电话的内容,问道:“你的女朋友不是梅兰达吗?三更半夜的去荒僻的地方潇洒浪漫,怎么在英国还有一个。”
“我那么有钱,就不能多几个女朋友啊?现在的有钱人生活多么糜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德鹂认真地说道:“你涉及的案情非常严重,到现在为止,发现的尸体只有一具,但是我们勘查到的可疑痕迹却非常多,你想听听吗?”
我很想知道警察都掌握了什么证据,心里却提高警惕,怕德鹂再给我挖坑,不经意间泄露了秘密,想了几秒钟点点头,说道:“你说,我听。”我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只听不说,这样就能避开德鹂的大坑。
德鹂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面看着我的眼睛,但是我却借着剥一个橘子皮的机会闪开了她审视的眼睛,德鹂没再逼迫,说道:“滇池湖边的现场有几个痕迹无法解释,而且你和梅兰达的活动都是正常的,在那里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大多数都是你在活动,梅兰达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活动,那就说明去湖边是由你主导的,她是配合的一方。”
说到这里,德鹂接过我递过去的橘子,我的脑子自然浮现出那一晚经历的种种场面。
德鹂接着说道:“现场开枪的一定是梅兰达,因为弹壳出现在她的脚下,我猜她在试枪,问题出来了,她的目标是什么呢?如果是一棵树或酒瓶子之类的东西,我们都能找得到试枪的靶子。”
说到这里,德鹂停止下来,希望我给出一个答案,但是我的嘴巴紧紧闭着,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后来发现德鹂继续等待,我没有梅兰达那么傻,坚决沉默到底,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在保护某一个秘密。
我说道:“我都说过了,我们就是去溜溜弯,说一些男女间的废话,什么月亮很圆,太阳好热之类的话题,后来就回学校了,梅兰达的手里根本没有枪,她一个女孩子带枪干嘛?你们警察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还试枪呢,怎么不说在实验其他的东西?”
“你说得对。”德鹂严肃地说道:“我们一开始以为是试枪的,但是根据遗留的痕迹推论不像是试枪,那只有一个目的,实验其他的东西,既然动了枪,被实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个靶子。”
我的嘴巴闭得更紧了:“妈的,警察的确是厉害,但是他们不会想到还有僵尸那种怪物,还有储物神戒那种不可以想象的神器。”
德鹂看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不开口了,她只好自编自演下去,说道:“要说靶子,我们看到了一些脚印,赤脚的脚印,应该是人,奇怪的一点就在这里,靶子无缘无故出现了,梅兰达前后开了十几枪,而且是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很显然担心枪声传出去引起别人的关注。”
我的眼神飘忽起来,不再认真听她絮絮叨叨地演讲,德鹂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按照道理说,子弹击中了靶子,会留下血迹或其他的体液,如果靶子是一个死人的话也会留下毛发之类的物证,可是这个靶子太怪异,只有脚印,连皮屑都没有一点点,而且那棵树还是靶子破坏的,力量出乎意料的强大,你给我一个解释吧,你肯定要给我合情合理的答案,我们不是为了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那么有钱,还有仇人,身边有几把枪防身是可以理解的,我们警察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想在枪械管理这件事情上追下去了,但是这些遗留在现场的痕迹,你必须做出解释,而且不能推卸或回避。”
妈的,让我如何解释?警察只是勘查出来可疑之处,其实背后的秘密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用彻底改变世界观和思维的方式来解释,打死我都不能说出这些秘密。
为了堵住嘴巴,我大口大口嚼着橘子,脑子给自己下达一个指令:“德鹂想要的秘密我绝对不会给她,我们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随便他们用皮鞭老虎凳辣椒水好了,小爷我软硬不吃,吃下任何一个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德鹂的脸上带着怒气,说道:“我推断,你一定有秘密转移靶子的东西,而且靶子不是人,是一台机器,功率很大的机器,但是其他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他们更倾向于是一个人,能够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会使用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武功,我去,他们一定是玄幻看多了。”
我继续保持沉默。
德鹂凑近了我,恶狠狠问道:“你到底说不说?”
“你让我说什么?如果那里爆炸了原子弹,是不是我和梅兰达去试爆核武器啦?我都说了,那些痕迹跟我们无关,无关——,你知道吗?”最后一句话我是大声喊出来的,声音非常大,显示出我也很激动,很暴躁。
“我他妈的……”德鹂也被刺激了,竟然破口大骂,然后,她扑了上来,掐住了我的脖子乱摇晃我的身体。
她的脑子很厉害,不代表是搏击高手,尽管是警察,擅长徒手搏斗,力气一般般,就是普通人一样的级别。
我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辩论说不过德鹂,打架她不行。
我狠狠击打她的两肋,人体的肋骨是弱点,几下就让德鹂失去了反抗,被我推到了一边,拉开了距离之后,德鹂开始用脚攻击,狠狠踹了我的头部几脚,把我踢到了床头,差一点掉在地上。
然后我奋不顾身扑了上去,揪住她的头发狠撞床铺,病床比较软,打了几下都没事,但是德鹂的头发太短,滑不留手的,很快被她挣脱,女人打架擅长抓挠,扑过来几次之后,我的脸上多了几道长长的血口子。
打架的声音惊动了留守的警察,一下子进来四五个人,有警察有护士还有医生,大家七手八脚把我们分开,但是我和德鹂都失去了理智,死活不分开,还在一拳一脚互相攻击,很多的拳脚都打在拉架的人身上。
众人的力量大,拉手拉脚强行分开了我们,我和德鹂隔着三四米远还在踢打,看上去非常可笑,就像是街头的泼妇和流氓打架一模一样,即使是我很有钱,她也是一个警察又能如何?打起架来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声嘶力竭喊道:“我要投诉你,让你这辈子做不成警察,妈的,你打我,你打我……”
“你也打我了,臭不要脸的,一个大男人打女人,你还是男人吗?我要验伤,我要告你。”德鹂针锋相对地怒骂。
所有的警察都转过脸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现场太乱,目不忍睹,凄惨得一塌糊涂,主要是当事者双方都失去了理智,凭着本能在挣扎在互相撕逼。
人越聚越多,吴宝凤和岳胜等几个也闻讯赶到,我妈妈爸爸也来了,跟医生、护士谈话,了解打架的内情。
妈妈心痛地看着我说道:“一定要警察给一个解释,干嘛给我儿子打成这样?他犯了法也要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打人干嘛啊?看看我儿子脸上的伤口,就像是猫抓的,让他怎么出去见人?那个女警察呢?我把她的脸一样挠开花……”
妈妈心痛我,我也心痛妈妈,这件事原本跟妈妈没有任何关系,却把我的亲人牵涉进来了,关于我的案子就是一个巨大的坑,也是一个无底洞,向大了说是无休无止的追查,牵连出更大更恐怖的案子,向小了说,就是一场突发性的矛盾,不存在任何的背景和更大的图谋。
我急忙对吴宝凤说道:“你劝劝我妈妈,便让她参与进来了,这不是打架的事。”
唯有高朋很兴奋,上蹿下跳的,对我说道:“这一次一定能打赢官司,您是病人,警察竟然对病人大打出手,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您是单独一人,警察却有十几个在场的,对您进行了围殴,简直就是年度最大的丑闻,是执法机关的耻辱,这件事一定能登上世界媒体,让警察的丑恶嘴脸暴露在阳光下……”
高朋的嘴巴喋喋不休喷出一颗颗指向警方的弹药,我却神游物外,不被高朋的话语蛊惑,当他说完一段之后,我说道:“这件事一定要低调处理,掌握主动。”
“啥意思啊?常董,请您做进一步的最高指示。”
我也是醉了,这货只想着获得好处,根本不知道更深层的秘密,恨不得借着我被打的头皮血流脸皮开花给他带来无法估量的前程,我只好说道:“先把事情压下来,不做进一步的跟踪,妈的,你以为我被人打了是好事吗?我是什么身份的人?这件事带来多深刻的负面影响?也许会把我推进某一件刑事案件,就连上帝都不会理睬,你根本不会知道的,给我滚。”
高朋连滚带爬出了病房。
我和德鹂的冲突就是一次突发事件,由于在案情上不能顺利沟通造成的,在谈论的过程中双方都失去了理智,然后就厮打在一起。
打架是互相的,很难辩论出谁是谁非来,尤其是在案件没有进一步明朗之前,我们的冲突完全是意气之争,对于任何人都是一个伤害。
我终于明白了警察在办案过程中为什么会殴打嫌疑人了,跟我这件事差不多,警察面对死硬分子,在语言和感情上无法突破之后,恼羞成怒,开始把矛盾一步步升级,最终酿成双方的打架或单方的殴打。
也能理解台湾发生议员在开会时为什么会大打出手,互相扔皮鞋的丑闻,就是因为意见不一致导致了矛盾升级,然后失去了理智,双方都放下架子放下素质抛弃理智,开始用拳脚用牙齿争取到胜利,让对方屈服。
我和德鹂之间就是这样的,都想争取胜利,让对方退一步,互不相让,最终发展成泼妇与流氓的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