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满脸古怪的看着陈恒言,问他:“何必呢?”
陈恒言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定定的看着她。
“有些事情你忘了,我还是记得。或许说起来荒唐,但年岁里是真的可以发酵出来一坛好酒的。”
安若素摇头:“我忘记的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所以,那些应该不重要的。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判断标准在我的手中。”陈恒言抬手指了指船舱,轻声道:“去吧,我想那些人该是等急了。如果不是在锦绣楼,他们恐怕就要走了。”
安若素站在原地看着,觉得陈恒言这样的执着有些无趣。
她真的不记得巴山郡以前,他们两人有过什么交集。
“无妨,你总会想起来的。”陈恒言笑着转身离开,刚背对着安若素嘴角就拉了下来。
安若素看着他的背影,之后同样转过了身。
走了两步,陈恒言回头看去,正好看到安若素背对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斜斜坐在走廊边上的横栏下,看着安若素一步步走进船舱。
‘回头呀,怎么不回头?’
直到最后,陈恒言也没有见到安若素回头。
他颓废的仰躺在栏杆上,任由衣袖和衣摆点着水面。
偏头看着天际闪烁的星星,陈恒言觉得眼睛和头都很疼。
‘难道我长得真的不好看,才让包子不喜欢我的?’
这个问题让陈恒言百思不得其解。
而画舫上,安若素一出面就引来了众人的惊呆。
“不知姑娘是?”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看着安若素走过来,有些困惑。
“时隔两日,没想到众位将军就忘了小女子,这记性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安若素缓缓走近,带起鸣佩之音。
她对着早已落座,已经吃的杯盘狼藉的众人抱拳行礼。
“小女子安若素,久仰众位将军大名,今日设下薄酒庆贺诸位凯旋。”
说着安若素将苏皓面前的酒壶拿起来,取了酒杯连倒三杯。
“做东本该早到,却不想让你们虚等这么长时间,若素心中有愧,以这三杯酒作为赔礼。”
“好说好说,没想到请我们兄弟的,真是安妹妹。这可真是太破费了。来晚就来晚,我娘每次出门都比约定的时间要晚半日呢。”
看着安若素将三杯酒饮下,众人皆是叫好。
安若素满脸带笑的看着他们,似丝毫没有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不知安妹妹什么来历?我等还没听苏皓这个呆子说过他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表妹的。”
安若素将圆桌上的空酒杯一一斟满,最后将酒壶放回了苏皓面前。
她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王小将军说笑,若素是苏将军的同乡,小时候不懂事的诨号让你们见笑了。说起来,苏将军二狗这个诨号还有些来历,不知道诸位将军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奥?不如说来听听?”
安若素看了眼一直不动声色的苏皓,笑了笑开口道:“这事情就要从十几年前说起了。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说过平襄州有一座山有山神?”
“倒是有些耳闻,不过应该是谣传吧。要有山神,也该是的巴山郡东南万里大山才能有的吧?”
“那将军就错了。这山神的确有,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说起来,因为这桩事情,我还差点丧生狼口呢……”
等苏皓从见到安若素后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就见周围人看自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果然是年少英才,苏皓我没想到你小子十岁的时候就敢打狼了。”
“啧啧,就是一个成年人,对上那样的畜生也是九死一生的。我说怎么每一次你的小队都能捞到不少军功,原来除了实力外,还有好运气!”
苏皓一脸茫然的从他们口中拼凑出来缘由,顿时对安若素又气又恨。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是目光刚一触及安若素的脸,就挪开了。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将安若素的脸,和梦中那张芙蓉面重叠在了一起。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惊异,越发不敢看安若素。
他想,梦中那个人,应该是云若公主的。
梦中的‘他’是年少将军,是驸马。那张‘芙蓉面’,又怎么可能是安若素呢?
苏皓握了握拳,将来的莫名其妙的悸动从脑海中赶走。
听着伙伴战友们的调笑,他脸上有些燥。
“这还真不是我干的,小时候以为那狼是自己杀的,可后来想想觉得一根木棍根本奈何不了一匹狼的。”苏皓面上讪笑,心中责怪安若素为何要将这事情拿出来说。
“所以苏皓你就是承认自己诨号二狗了?”
二狗?
苏皓完全没想到,居然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他从记忆深处挖出来这个名字的来历,连忙解释:“以前养了两条狗,所以我就想着叫大白二白或者大狗二狗,贱名也好养活,结果若素不愿意,非要改名字。还说二狗这样的名字应该留给我。这可和那打狼没有半分关系的。”
顿时,在场的众人除了安若素和苏皓外都笑成了一团。
更有先前被安若素叫做王小将军的男子,强撑着表情说:“恩好的。二狗我们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王小将军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苏皓狠狠瞪了安若素一眼。
安若素耸肩,这可是他自己说的。反正她也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至于先前的钩子,她一点都没有想要解释的想法。最后倒是苏皓自己把底给掉了个干净。
在融洽的气氛中,安若素起身告罪离开,留下众人在船中畅饮。
靠在游廊边上昏昏欲睡的陈恒言没有想到安若素会出来的这样早。
听到动静,他坐起身,就见安若素已经下船,此刻正站在游廊尽头,看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关注什么。
“我还以为要通宵达旦呢。”
陈恒言走到安若素身后,有些吃味的开口。
“那个苏皓到底什么来头,我怎么看着不顺眼。”
安若素瞟了他一眼,从游廊的柱子上取下一盏花灯提在手里,往前走了十几步,见陈恒言还跟着她,就开口说:“大概是苏老将军家里的遗孤吧,很喜欢打仗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