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镇颀长的身形站在天牢的门口,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后一脸颓败地躺在那里,双眼皆是绝望的目光,了无生气。
破败不堪的衣服,凌乱的头发,那张精致的脸也变得十分的粗糙,像一个大街上乞讨的老妇人。
“你可曾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付镇冷冷地开口道,居高临下的的模样,眼里露出了几分怜悯。上官皇后最是讨厌这样的施舍,就算她沦为了阶下囚又如何,就算她现在的生死都掌握在付镇的手里又如何。反正她这一生,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赢过。
“付镇,你以为你赢了吗?付长和跟人跑了,你的父皇和母后全都死了,就连你最心爱的女人都跟别人跑了。你以为你今天坐上这皇位就能来我这里招摇,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输了,你也输了,我们都输了。到最后,得到的都不过是无尽的虚荣而已,谁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皇后突然狂笑起来,放肆又张扬,仿佛她才是那个真正地最大的赢家一般。
“你说什么?皇后好好地在寝宫休息,何时跑过?”
对于皇后的话,付镇虽然有所介意,可是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过去了。再执着,也只会让自己更难过而已。只是当上官皇后说到他心爱之人跟别人跑了的时候,付镇心里还是有一丝痛楚袭来。
“皇后,对,你现在的皇后已经是百里素芸了。杜月荷呢,哈哈,杜月荷那个人也被你抛弃了么?想过去杜月荷为了你的事,曾经几次跑来威胁本宫。没有想到吧,她辛苦爱的男人,辛苦帮助登上皇位的男人,现在只承认另外一个皇后。世事无常,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和你父皇一样。”
皇后笑着笑着就哭了,多少年的委屈呀。如果不是先皇在临死的时候跑来跟她忏悔,皇后也许会带着对他的恨意了却余生。
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就算她再想恨,也已经恨不起来了。
“杜月荷!”
付镇不是一个傻子,即便他现在想不起来杜月荷这个人。但是联系之前的事情来,魑魅魍魉在祭天大礼的时候跑去寻这个女人,杜珂堇也频繁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她。
生于帝王之家,敏锐的直觉几乎是与生俱来的。
回到寝宫之后,见百里素芸还在休息,付镇在她的床边坐了一会之后,看着她熟睡的睡颜,又回了书房。
“去调查一下杜月荷这个女人!”
书房之中,笔墨纸砚整齐地摆在书案上,高高的奏章已经堆了半个桌子,晦明晦暗的烛光在书房里闪烁着。
魑魅魍魉看不清付镇的模样,对于皇上突然下达的命令,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之前杜珂堇已经吩咐过,不能再在皇上面前提关于杜月荷的任何事情。现在皇上突然主动问起,而且一点都不记得的样子。
“这样为难的表情,朕以后都不想再看到。退下吧!”
“是,皇上!”
付镇冷峻的脸十分的难堪,魑魅魍魉知道皇上对他们刚刚的表现极为不满意,所以还是很识相地走了出去。
这个命令,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执行,只能够去寻常杜珂堇帮忙。
魑魅魍魉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杜府了,还是杜月荷过去住在这里的时候才来过。当时是皇上为了让他们四兄弟保护杜月荷才一直都守在这附近,杜月荷嫁进王府之后,他们也就没有再来过了。
好好的一个杜府,也不知道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也变得十分的冷清起来。
据说杜老太太自从杜二爷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宅子半分。就连时常闯祸惹事的杜雅岚,也变得安静沉稳了起来,成为了人人赞赏的大家闺秀。小小年纪,变成了女子的典范。
“谁!”
杜珂堇雄厚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即便是细微的声音,杜珂堇也能辨析出来。
魑魅魍魉没有装神弄鬼的心思,现在本来就是来找杜珂堇的,眼下被发现了,更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杜少爷,我们有事过来找杜少爷帮忙。皇上今日派我们来杜府打探杜月荷的消息,劳烦杜将军告知属下应该如何回禀。还是将过去的实情全都告诉皇上?”
听夜魑说话的语气,杜珂堇便猜想到应该是付镇从别的地方听到什么了,但是记忆一定还没有恢复,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魑魅魍魉过去打探消息了。
“你们回去告诉皇上,杜月荷与人私奔,数月之前就已经离开杜府,从此年鸟无音讯,与杜府也再无任何的关系。”
杜珂堇认真且严肃地说道,魑魅魍魉都有一瞬间的失神。过去那个吵吵闹闹一点规矩都不讲的杜珂堇,现在做起事来几乎是果断坚决,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杜将军,若是皇上知道我们骗他,这欺君之罪可是……属下暂且不说,只是杜家在朝廷的声望一向大,若是为了这样的事受到牵连的话,这样值吗?”
魑魅魍魉自然知道杜珂堇这是为了皇上着想,杜月荷既然已经离开,而且他们花了这么多的功夫都没有找到半点踪迹。就算皇上想起来,也只是徒增烦劳而已。与其这样,忘记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你们按我的话说便是,其他的,你们不用管,有我担着,不会出事的。”
杜月荷铁了心离开,而且心思又是那样的玲珑剔透,杜珂堇知道若是再想把杜月荷带回来,绝对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是,杜将军,属下明白了。属下代主人谢过杜将军的恩情!”
魑魅魍魉离开,将杜珂堇说过的话全都如实地跟付镇说了一遍。
“私奔,谁?”
杜家小姐私奔这样大的事,付镇只觉得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许是杜府刻意地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没有泄露。
“一个江湖浪子,丞相将这件事瞒了下去。”
付镇若有所思,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心里终究还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