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家早有渊源,而且幸运地没沾上末帝的血,就拿下了了天下的大义名分。太祖获得了相对于其他各路自立为帝诸侯的道义优势,虽然决定一切的还是武力,但在收拢天下人心方面,还是很有用的。
成祖和前朝末帝还是朋友,曾经说过:要是真把末帝救到燕京,那可真就是大麻烦了。
这是成祖和楚向先他们一批文官唯一达成共识的观点。
避免了巨大的尴尬,大家对年幼的前朝太子都很好。楚向先一帮人到死都对首代周国公执臣礼,同为故旧的成祖大骂他们虚伪,因为这帮人同时吩咐自家孩子不必如此。
太祖在这些小事上从来不说话,但指定太宗最爱的大女儿嫁给了他。
周国公的封地在云南曲靖。太祖废除了前朝大多数贵族的身份,免除了天下全部贱民的贱籍贯,税赋也轻,天下归心。
前朝皇室,除周国公一家全部为平民。太宗之后,周国公除嫡传留于京师外,全部安置于云南曲靖一带。开国六十年后,前朝遗老遗少全部归于尘土,对周国公的暗中管制全部撤销。
在云南富源县的周家分支与地方苗族土司相处融洽,做了很多文化教育工作,并且终于出现了有名的周相。后来周相退隐后,现在的周国公还追随到云南求学过。
太祖当初就说过:异姓不王!
臣子们功劳再大,最多死了后追封。前朝太子,首代周国公虽然最后以太子礼下葬,却没有封王。
所以尽管周国公在臣子里礼遇第一,但就是在宗正院也没上过正位,始终在堂下领衔。
他对面是宗室,相王冲他抱抱拳,转头问:你爹咋又跑了?
和王世子:您还问我,不是早上和您一块的吗?
周国公看那边热闹,叹了口气,他旁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下手和身后是几张空位,往下是楚襄秦吴,不知道为啥来晚了。
这时管事的拼命让人,请他们往前。各大世家各有座位,没人理会,其余的人笑笑也不去,往下手找空位,就连黄长亭都来了,找个边角,无人处坐下了。
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就敢做到周国后边了。
周国公挺高兴,扭头看。一个小伙穿着常服,特别醒目的是手上戴着十个溜金戒指,点头问好:大舅!
周国公当时就吓了一跳,疑惑:你是?
小伙:我是难一。
周国公这才想起来:原来是林听啊!你这么大了。不对啊,你家不是土司吗?这还没到上京觐见的年份呢!
小伙说:我来京师上学!在宗正院报道,也被通知了。
周国公挺高兴:哎呀!好好!胜境中学也有考到京里一流太学的了。
周国公当初追随周相去富源县学习,与本地土司之女成亲,一直到了周相去世,他当完孝子三年后,才回的京,周相无后,周国公还留下了次子守墓。这个小伙子就是他外甥,其实到京有一个月了,怕长辈管束,耽误他玩,故意不去周国公府。
周国公对这些繁文缛节倒不在意,也不责怪外甥坐错位置。尽管不少人都白眼相向,也不理会。
很快他周围就坐满了,居然都是上京的西南土司。
一小家伙还问大家:你们知道唱歌的宋姐姐吗?我想请她吃饭!
另一个:小宋啊!你是想叫她给你捏肩啊,还是捶背?
你是谁?你找揍啊!敢这么说我心爱的宋姐姐!
这位一抖扇子:兄弟不才,湘西苗家小土司而已!别人我还真不敢说!
揍他!我们帮你!
周国公扭头:闭嘴!
不过很快集中于周国公这边的目光就转移了。
陈开平上来了,拱拱手:家兄病重!兄弟今天代为听训!
这个大家都有心理阴影,都客气:陈大人好!
另外一个上来的很多人就横眉立目了,秦越向上行礼:昨日大兄受了风寒,高烧不退,秦越奉命听训。
哎吆!您还用听训啊!大伙都叫您训得给孙子似的了。
秦越砸了这么多家人的饭碗,大家都急眼。秦越也不理会。
脸皮厚的人不止他一个,胡膏一屁股就坐到胡家的位置上了。管事的看来给他也有仇,老胡的官场仇人大部分都与槽运衙门有关,轨道局就算与他不和,也不敢惹他。
管事的毫不客气:姓胡的,你什么身份坐这里,你是旁听的。
老胡毫不客气,漏出无赖本色:你大爷,我今天同时也代表胡家了!
古云归也出席,和老黄挤到下手,苦笑:你也来受罪了。
老黄叹气:有啥办法呢?谁叫咱们算世家子弟呢!人家老吴几个就不用受这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