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谁?”俞小琳看着门外眼生的男人,心里有了几分警戒。
庄睿拿出证件“你好,我们是刑警队的,为了俞正平的案子来,能问你几句话吗?”
俞小琳闻言,松了一口气“是警察啊,请进。”说着,让开一步,将警察迎了进来。进了屋,俞小琳倒上两杯茶,端给两人。
“凶手找到了吗?”俞小琳紧张地问。
孙哲平看了庄睿一眼道“抱歉,还没有,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俞正平的情况。”
俞小琳闻言,难掩失望,可还是打起精神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庄睿道“俞正平平日里可有什么仇人,或者有过节的人?”
俞小琳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瞒你说,自从爸妈死后,我们见面就少了,他这些年,在外打工,我们接触的不多,可我哥这个人,性子闷,不太爱跟人打交道,只会闷头做事,我想不到他跟谁有什么仇。”
“那过节呢?总会跟人有过节吧?”孙哲平焦急地问。
“这”俞小琳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从来不跟我说他在外边工作的事情,每次我问,他都说挺好的。我见他起色不错,还以为他都好,就没再多问。”
“你听说过皮癞子吗?”庄睿问。
俞小琳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怔,而后再道“他不是被抓进去了?”
“这个月刚放出来。听说他跟俞正平有仇?”庄睿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屋子。
俞小琳叹口气“要说仇,是有点,但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就是年轻时候不懂事,正平被他设局坑了一些钱,可那也不过一千多块,后来也要回来了。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不至于杀人吧。”
“那村里传说他,玷污你嫂子的事情?”孙哲平说起村里的传言。
“真是以讹传讹,我嫂子的确跟皮癞子说过话,可也就是说过话而已,结果被那些好事的,胡说成了这样。这要真是被强了,我嫂子早就上警局告他了。也不至于后来”
“后来怎么了?”庄睿问。
俞小琳收起激动的情绪“没什么,后来我嫂子身子不好,病死了。”
孙哲平难掩失望,这么说,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侄子不在家?”庄睿依旧一脸平静,对这样的回答并无意外。
“上学去了,要5点钟放学才回来。”
“严格来说,他是这个案件的第一目击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凶手的事?”庄睿疑声问道。
俞小琳很诧异“案发当天不就问过了吗?”
庄睿摇头“当时他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我们没有问询。”
“自从他爸死了,他就不会说话了,医生说,他这是心里上的问题,只能等他自己痊愈,我们也没办法。”俞小琳的回复,无疑让案子更加悬疑。
第一目击者都不记得了,线索似乎又断了。
“不过,这孩子最近一直在画画,说是要把凶手的样子画下来。”俞小琳无奈笑笑。
“画?”庄睿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答案。
孙哲平来了兴趣“能把他的画拿出来看看吗?”
俞小琳点头,进屋拿出一叠画纸“说是要画凶手,可最近一直拿他自己当模特,你看,画的好不好。”
两人接过画纸一看,真是栩栩如生。
“他以前学过画画吗?画的可真好。”孙哲平感慨,小小年纪这么有天赋,真让人羡慕。
“没有,他以前连画笔都没拿过,要不是那家杂货铺的老板送了他一直画笔,他哪里会画画啊!”俞小琳说起侄子的天赋,很是骄傲。
“杂货铺?”庄睿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词。
俞小琳点点头。
“那家店是不是叫四方杂货铺?老板娘是个年轻的姑娘?”孙哲平跟着问。
“好像是,我就记得那老板娘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俞小琳说道,不知警察问这些做什么。
庄睿与孙哲平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诧异。孙哲平收起记录的本子,跟在庄睿身后,往警局去了。
“这家店越发可疑了!”孙哲平看着庄睿在玻璃板上写上余姬的名字,不仅感慨,难道这老板娘是条美女蛇?
“那真是个美人?”老罗问道。
王广推开他“你都是已婚妇男了,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孙哲平,你直接告诉我吧!”
何依依鄙视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低头摆弄电脑。
“你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这简直是在侮辱我作为警察的形象好吧!”老罗不屑地反驳。
“那你想知道她是不是美人干嘛?”孙哲平也不解。
“我只是在猜测,这会不会是一起由美女引起的谋杀案?”老罗道。
孙哲平闻言,扔下手里笔“算了吧,那老板娘,不是我说,简直就像老上海贵族家的大小姐,那通身的气派。说她是清王朝的格格都不为过。皮癞子跟俞正平那俩货,怎么可能入的了她的眼。人家店里随随便便一面镜子都要十万块。”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气。
“什么镜子那么贵?”何依依也忍不住好奇,问起来。
“想知道吧?!”孙哲平挑眉,在众人好奇的眼中笑的诡异。
“哎呀,你快说!”王广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孙哲平险些摔倒,堪堪站稳。用手在空中描绘一个镜子的形状“就这么大小的一块镜子,据说是晚清一位格格的陪葬品。银子制造,背面镶嵌了红色的宝石,特别精致。”
孙哲平一描述,众人都感慨,果然是有钱人,玩的都是古董。
何依依却心生疑惑,猛然在电脑上搜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喊道“孙哲平,你说的镜子,是不是这个?”
一说完,众人都围了过去。孙哲平一看,大惊失色“对对对,就是这个镜子,你怎么知道?”
何依依却对着庄睿道“庄队,你过来看看。”
庄睿正在想案子,听到招呼,便放下水笔,走了过去。
看到何依依的电脑上显示出的图片,心里也是一惊“怎么查到的?”
何依依退出全屏页面,原来这是一个新闻的配图。只见电脑页面上,黑色的大标题写着“苏城一农户发现晚清格格墓葬,格格尸体手持精致银镜下葬。”
“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庄睿问。
“五年前!”新闻标题显示的时间,正好是2012年。
何依依指着新闻页面道“头儿,你看,这格格的墓葬地,就在羊村附近。”
“羊村?那不是案发的那个村子?”王广惊呼。
“你怎么知道这面镜子的?”老罗奇怪地问依依。
“我表叔是省博物馆的,当年墓葬被挖掘出来,我好奇,跟着一起去见过,影响特别深刻。”何依依道。
“这样的话,这镜子,怎么会到了皮癞子手里?”庄睿环抱双手,疑惑道。
“对啊,这东西找出来不就是文物吗?按道理应该在博物馆啊!”孙哲平也疑惑了。
“会不会是物有相似?毕竟这镜子网上有不少人卖啊。”老罗猜测。
庄睿回到玻璃板前,写下镜子二字。反身对何依依道“依依,你打电话去问问你表叔,看看这面镜子现在在何处。你们几个跟我再去一趟羊村,我们需要找当地的人再问问情况。”
庄睿带着人,往羊村出发,花了一天的功夫,才把当年的事情理了个大概。
大约5年前,俞正平夜里喝多了,回家的路上,被尿憋了,没办法,就在附近林子里找了个地方尿尿。
这尿完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一脚采空,掉下山坡。滚下山坡以后,脑袋碰到石头,晕过去了。
等到他醒过来,天已经微微发亮。
他慢慢爬起来,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黑漆漆地洞透出银光。本来他也有点怕,可是实在好奇,就壮着胆子往洞里走,没想到,居然捡到一个银元宝。
他一想,这怕是要发财,于是继续装着胆子往里挖,不过一小会儿,竟然挖出半块残碑。只见上面写着,爱妻乌苏里海娜之墓。
他吓了一跳,这是个死人墓啊。
俞正平当下鬼吼鬼叫地往回跑,跑到村长家,把这事儿告诉了村长。
当天,村长就带着人,把那地方挖开,果然看见一个类似墓门的东西。村支书知道这事儿,立马让人把这守住,通知了省里。
后来考古人员来了,将墓室打开,发现这不过是个普通格格的墓葬,除了一些金银器皿的陪葬,并无太多考古价值,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头儿,俞正平的死,会不会跟这镜子有关?”孙哲平咬着笔问。
庄睿翻看着博物馆那边拿来的资料,突然在一张图片上停留下来。
“头儿?头儿?”孙哲平见他没有回答,又呼喊了两声。
“怎么了?”庄睿回神问。
孙哲平无语,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庄睿放下手里的资料“以目前的情况看,不是没有可能,但问题是,皮癞子在这中间扮演什么角色!”
“庄队,我问过表叔了,镜子还在博物馆里,没有丢失。”何依依拿出表叔发来的照片,给庄睿看。
“真是头疼,感觉越发扑朔迷离了。”老罗挠挠头,觉得事情变的越加复杂了。
庄睿淡定不语,静静看着之前的照片。可紧紧捏住照片的手,出卖了他的紧张。
照片上,是墓室里笔画,一只黑色的蜘蛛。
这跟马河描述的一模一样,姐姐出事那晚,那个人的手上,就有这样一只黑蜘蛛。
“哎,不想了,头疼,都这么晚了,我们出去吃饭吧!”王广打个哈欠,看看时间,说道。
孙哲平看看手机“这都7点了,怪不得我这么饿呢,走吧,出去吃饭去。”
众人都看向庄睿,头不发话,几人没动。
庄睿这才意识到,已经挺晚了。“大家辛苦了,这顿我请客。”说完起身,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餐馆进发。
四方杂货铺,余姬锁了门,拿出银镜细细探看。
“小姐,如何?”七叔小声问道。
余姬放下放大镜,摇摇头“没有,上面没有黑蜘蛛的线索。”
七叔疑惑“没道理啊,当日你明明感应到了,怎么会突然没有了气息。会不会”
“什么?”余姬抬起头,等着七叔的猜测。
七叔拿过银镜“我听说当日出土的时候,这面镜子是放在海娜格格手里的,当年就是为了镇她的魂,才特意放的。如果您这面镜子是假的,那博物馆里那面”
“不会,镜子是我亲手卖的,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博物馆里那面,就是个复制品。要不是当初出了事儿,镜子也不会失踪,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下落,镜子还是那面镜子,可镜子上的东西,却变了。”余姬摇摇头。
“或许,是海娜的丈夫周方宇做了手脚?”七叔又揣测。
余姬咬咬下唇,还是摇摇头“他不敢,那东西如果取出来,他老婆早就化作厉鬼来找他了,可他是寿终正寝的,那东西,他没动过。”
“那就只可能,有人先我们一步,动了手。”七叔只能这般想了。
“会是谁呢?”余姬也疑惑了,那东西,放在普通人手里,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可对于黑蜘蛛来说,那就未必了。
“明明皮癞子拿来的时候,那股气息还在,怎么此刻就”余姬念念有词,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是庄睿!”
“什么?”七叔没明白。
“这镜子,就只有庄睿跟那个小警察拿过。”余姬恍然道。
“您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庄警官拿走了。”七叔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他们两个人,一定有一个人跟黑蜘蛛有关。”余姬细细惠顾当时的情景,似乎当时,庄睿碰触了镜子的开关。
有那么一刻,自己起身拿东西。
“我看,我还是去查一查这位庄警官吧。”七叔捏捏手里的铁球,下了决定。
“也好,我还想着他打算做什么,如今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余姬收好镜子,眼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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