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冷汗贴着后背密密麻麻的爬上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跑向死亡的终点,却什么都做不了。
如此看来,男孩的营救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轰!”
幻境彻底坍塌,化为漫天飘散的晶莹雪花,然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当看着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处,而白娘娘那老太婆也随之跟了上去时,白茶于心不忍,扑在墨白的怀里,双手攥着他的衣领,下意识闭上了眼。
来不及了。
幻境崩塌,一切都已成为了定局。
这个男孩一定会死!
等白茶睁开眼睛,幻境再次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一次等待她的却是一副地狱般的修罗场。
死亡的修罗场。
灵女小白一岁的时候,临水村突发瘟病。
一个又一个人死去,死尸堆满了整个村子。
很快,瘟病从临水村蔓延出去,感染了隔壁的村子,再是整个镇子,隔壁镇……
最后,几乎大半个天启国都沦陷了。
而这一次,灵女之血也不管用了。
甚至,喝下了灵女之血的人更易感染,他们死得比其他正常人更快。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整个村子,只有白娘娘一个人没有感染。
而这一次,那个准备营救小白的男孩也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让白娘娘给灭了口。
小白开始整天被白娘娘丢在家里,而这恶心的老太婆则化身为巫医,一个接一个地挨着去医治村民。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医术跟药品的老太婆就这样救活了一个又一个村民,简直就像魔术一样。
这时候,白娘娘在所有人心中的威严又增加了几分。
这个像老巫婆一样的恐怖老女人,却被人当成了神。
如果不是白娘娘非要将灵女从神女山上偷走,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这个始作俑者却被人当成了救世主,这个世界简直荒唐到可笑。
被救治的村民感念白娘娘的救命之恩,他们想要给白娘娘建祠立庙。
白娘娘借故推辞,说什么这能力并不是她的,而是灵女大人将她的灵气传给了她。
灵女因此身受重伤,灵血的作用也下降了。
不过,只要给灵女一点时间,等她长大,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白娘娘呼吁村民给神女大人一些时间,她一定会恢复的,到那时,她又会成为拯救世人于水火的天选之女。
而且,这一次瘟病之所以在临水村中爆发,就是因为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意图对灵女不轨,想要将她偷去卖钱。
这一切都是天神对他们亵渎灵女的惩罚。
一听这话,整个临水村都炸开了锅,几乎掀杆而起,要将那亵渎灵女之人祭天以慰天神。
在村民的逼问下,白娘娘最后终于说出了亵渎灵女之人就是那个又哑又聋的彭家小儿,彭大海。
白娘娘说彭大海已经被她关在了洞穴里,暂时不能出来作恶了。
村民情绪激动,叫嚣着要将彭家小儿烧死以祭天神,以请求他天神能宽恕凡人的罪孽。
白娘娘同意祭祀,却又说时辰不对。
祭天活动必须等到阴月阴日阴时。
只有在正确的时间,才能真正开始祭祀行动,否则天神将不会接受村民的诚意。
白娘娘这老太婆还跟所有人保证,只要进行了这次祭祀活动,天神就会收回自己的惩治,所有人都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瘟病也能不药而愈。
到那时,这个人世将会迎来真正的圆满,所有人将再没有一丝苦难。
村民被白娘娘说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恨不得生割自己的大腿肉当成祭品。
白娘娘嘴角噙着满意微笑,柱着拐杖站在高台上,仿佛看着自己统治下的万千子民似的,满脸都是得意与傲然。
但这时的村民全被洗脑了,根本没有一个人发现白娘娘的不对劲。
白茶默默看着这一切,心里寒意丛生。
白娘娘这老太婆要是生在现代那肯定不得了,绝逼是传销里的精英人才。
这洗脑功力也太特么厉害了!
不过,白茶本以为小男孩早就已经死了,想不到竟然是被老太婆藏在了山洞里。
可是,为什么呢?
老太婆杀人如麻,从不在乎人命。
白茶那一身杀人技,其实都是耳濡目染传承自老太婆,长年累月之下,这才养成了习惯。
老太婆最恨觊觎灵女之人,断不可能放过这男孩。
小白可是她的摇钱树,谁敢打小白的主意,就是断她的财路。
老太婆就算不让那人死无全尸,也要将他挫骨扬灰,尸骨最后还要撒着玩。
白茶觉得,至少这样的狠绝毒辣才符合老太婆的人设。
可是,为什么老太婆不光没有杀了小男孩,还要将他关在自己的洞穴里。
她就不怕小男孩发现她的秘密吗?
虽然白茶至今不知道老太婆的秘密是什么。
但她凭借自己超强的第六感,加上迷迷糊糊的记忆,她非常确定,这个老太婆肯定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并且,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秘密的真相。
所有知道她秘密的人都死了。
不过,白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
她觉得,老太婆的秘密似乎终于要曝光了。
这一天,白娘娘在确定了祭祀的时间后,终于回到了洞穴里。
白茶跟墨白自然要跟着她。
两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直觉,好像幻境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结束了。
白娘娘回到了洞穴后,先是来到了洞穴的深处。
这一次,小白再也不是睡在她那个专属的木摇篮里,而是一个竹编的大笼子。
这个笼子跟白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白茶突然又见到自己的熟悉之物,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
她好像能看见自己那小小的手指放出来的艳红鲜血,还有那些整夜不停歇,滴答滴答流血的声音。
那些沉闷的恐怖声音,就那样陪了她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茶茶,别看。”
墨白走过来,肩膀贴着白茶的后背,一只修长手指轻轻放在她的眼睛上,立刻就将那些肮脏的过往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