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能自己亲自上马了。
白茶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拂袖走上前去。
你说,世界上有她这么悲催的鬼王吗?
每天晚上都要被自己统治下的小鬼附身就算了,现在连装个鬼都要自己亲自出马,还能不能行了?
世道不好,连鬼王都这么难做啊!
但为了尽早解锁鬼域,白茶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于是,袖袍一挥,白茶巴掌大的小脸突然阴森森地沉下来,一双黑瞳像漆黑的珠子,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中,亮得吓人。
鬼步急闪,白茶顺着墙角摸到了疯男人的窗户下,酝酿了一下情绪,发挥自己卓略不凡的演技,阴森森地拖长了音调:“我死得好惨啊,还我命来!快还我命来,我死得好惨!还,我,命,来啊!”
“呼!哐!”一阵阴风猛吹。
很好,效果显着,感谢以前看过的狗血鬼片。
“哐!”
女鬼非常给力,在白茶的配合下,非常霸气地将门框给吹开了。
于是,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躺在床上的男人终于被吵醒了。
当然,醒的还有他的娘。
一老一小,看着门口一脸惨白,流着血泪的红衣女子,吓得缩成一团,紧紧地抱住了对方。
“娘,娘!是鬼啊!是彭家!是他们的鬼魂回来报仇来了!娘啊,我害怕,我害怕!”男人的疯病又犯了,抱着自己七老八十的娘亲,失声尖叫起来。
“别别别别……别瞎说!”
老妇直接吓成了结巴,哆嗦着道:“你这孩子,你大哥说了,彭家人的鬼魂都已经被锁在了一个永生都不可能出来的地方,他们是不可能出来害人的!”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白茶突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一声更比一声高。
看来以前学校音乐课上,老师抽筋时教的美声唱法还是有一点点用的。
女鬼好像突然开窍了似的,配合着她的声音,脚不沾地地飘进了房间里。
而那一阵阵无风自起的阴风将她鲜红的裙摆吹得翻飞起来,张牙舞爪的模样非常有气势。
“啊啊啊啊啊,娘啊,是念珠啊!真的是她!她来找我们报仇来了!娘,娘啊!我害怕,我害怕!”
披头散发的男子在白茶背景音乐的配合下,也哭得鬼哭狼嚎,一边哭一边往床铺里爬。
穿着一身白色内衫的老妇也吓得心惊胆颤,一边用力抱紧自己傻儿子的大褪,一边对着女鬼哆哆嗦嗦地喊道:“你这贱人,别想吓到老娘!老娘这辈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认识仙门的少主,你别以为你装鬼就可以吓到我,我家大郎一定会带着仙人过来将你消灭的!”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啊!我死得好惨!还我命来!去死吧!”
白茶一声令下,女鬼突然五指曲拢,长而尖利的指甲伸出去,一脸凶悍地朝着老妇的心脏掏过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儿啊,快来救救娘亲啊!“老妇吓得哇哇乱叫。
女鬼一巴掌挥过去,老妇直接被她掀翻下床,随后两白眼一翻,瘫倒在地上,终于昏了过去。
而那个疯男人在近距离看见女鬼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后,突然就开始流眼泪。
男人跪在床上,一边哭一边磕头道:“念珠,念珠啊,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贪恋你的温柔,又因为科考不得志,在回到家乡后每日醉酒闹事,无所事事地虚度光阴,所以将家中仅有的家产都败光了,大哥为势所迫去做了土匪,娘亲为了我熬白了头发,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当大哥说有一个发财大计想要让我配合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大哥所谓的大计就是抢劫曾经救过我们母子一命的彭家,我更不知道,何席那混蛋竟然会在你新婚之夜毁了你的清白,并且怕你化为厉鬼,所以将你的舌头割了去,让你做鬼都有口难言啊!”
“念珠啊,念珠,我不是人,你杀了我吧!我早就不想活了!你来了就好,我这辈子从没有亏欠过别人,唯独只有三个人,我娘,你,还有彭家老爷!都是我的错啊!你杀了我吧!”
男人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抬头去看念珠一张鬼气森森的恐怖鬼脸。
越看他更是愧疚,便连害怕都忘了。
当年那个跟在他身边叫着他先生的害羞女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如果不是他贪心不足,也许一切都能停留在最好的时刻。
可是,来不及了啊!
一年前他们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真的来不及了!
“吼!”
红衣女鬼在男人突然提到何席的名字时,双眼的血色更浓,表情亦透着一抹疯狂。
她突然发狂,一只手挥出去,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目露凶光,咔嚓!
男人的脖子被折断了。
女鬼眼睛不停地流着血泪,却满脸仇恨,眼睁睁看着男人在自己的手里断了气。
直到手里的尸体软软地倒下来,她这才松开了手。
“吼!”女鬼仰头,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
阴风肆意,她身上的鬼气突然大盛,强烈的鬼气源源不断从她身体里泄露出来,几乎要将这整个房间都笼罩似的。
“哐!”
女鬼低头,一掌拍向门框,大门被她一巴掌给拍散了。
再挥向桌子,桌子也碎得四分五裂。
挥向雕花大床,床也跟着散架了。
而那个昏迷的老婆子就躺在散乱的木板下,生死不知。
白茶懵逼地从墙角站起来:“怎么回事?你老婆怎么突然发疯了?而且她的鬼气突然大增是什么回事?"
就好像封印突然被解开了。
彭书愣愣地看了白茶一眼,再看向那个发狂的红色身影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念珠似的。
彭书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连反应都忘了。
以前的念珠心地善良,别说杀人了,就是杀一只鸡她都不敢。
可就在刚才,他亲眼看着自己柔弱的妻子,一只手就将一个男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仿佛看见了当初凶残的小师叔……
彭书回头看了一眼冷漠的少女,一只手摸自己的脖子,突然感觉后颈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