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谁他娘的走路没长眼啊!撞坏了本大爷,你赔得起吗?”
贪吃鬼横躺在地上,一手扶着自己满是赘肉的大腰,一边头也不抬,哎哟哎哟直叫唤。
白茶:“……”
碰瓷呢?
就你那一身板肉,谁特么撞得坏你?
你不把人撞半残就算手下留情了!
贪吃鬼哪里管那么多,做了青山师叔祖那么多年,从来都是他在门派里横着走。
如今来了一个白茶克星也就算了,他反正也打不过这死丫头。
今日这人可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正好他这段时间憋屈得很,已经太久没有体验将人踩在脚底下碾压的快感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她了!
“自己走路不长眼,怪谁?”
突然,百灵鸟一般清脆的女子声音在贪吃鬼的头顶响起,带着一点少女的娇憨,甜美动人。
少女的嗓音冷冰冰的,带着一点嫌弃的意味。
贪吃鬼听见这个声音,一张胖脸却突然变得煞白,满脸绝望,哆嗦着抬起头,看见眼前一个明艳似烈阳的美丽少女,差点没吓死过去。
“小,小雪!”谢青山尖着嗓子,失声叫道。
他娘的,为何洪雪这死丫头也会回来?
乌素兰不是说这次下山就要给她找一个人家嫁了吗?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白茶已是令人无暇应付,再来一个野蛮刁钻的洪雪,这不是天要灭他吗?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这下好了!这下完了!我看清风门这次怕是要玩完!”谢青山吞了吞口水,吓得头发根都竖了起来。
他几乎能想象整个清风门被毁于一旦的场景。
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先不说白茶这个冷血的魔鬼。
就说洪雪,这个刁蛮的大小姐。
这丫头五岁时就已经称霸整个清风门。
十岁,差点把他的厨房,还有整个清风门一把火点了。
那一次,清风门差点毁于一旦。
若不是火灭得快,他差点死在那场火灾里。
十五岁,这丫头就已经学会在门派中给自己拉拢徒众,一呼百应。
问题是,事后人家依旧死不悔改。
美其名曰,为以后号令天下打下基础。
洪雪这个标准大小姐,在清风门的地位远比白茶这个傻子强多了。
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洪雪是掌门之女。
另一个原因则是,洪雪曾是无为老君钦点的未来接班人。
听说,洪雪出生时,天降红雪,百花齐开,红霞化为一缕轻烟钻进了乌素兰的肚子。
后来,洪雪出生,满室生香。
再后来,乌素兰恳请祖师爷为洪雪点命。
最后的卦象显示,她是百年难遇,万中无一的天凰之命。
以后她的作为将不仅仅只是区区一个清风门而已。
入世则当一国之后,出世便将万灵归身。
生必将显于天下,死则是终于神坛。
乌素兰的意思是,洪雪以后的修为将会远远超过他们这些过来人。
或出入朝堂,或成仙登神。
总之,天命所归,不是凡人。
乌素兰曾大言不惭说道,也许数百年来,成仙登神的第一人将会是她的宝贝女儿也未尝不可。
乌素兰这番话有王婆卖瓜之嫌。
但因为卜卦之人乃仙者率众之无为老君,自然无人敢对她说三道四。
当年,这些传言在整个灵境山传得沸沸扬扬,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三岁的黄口小儿都能为此赋歌一首。
当时不过一岁婴孩的洪雪因此扬名天下。
这命格确实可说万中无一。
当然,这些都是乌素兰的一面之词。
实际上,当年洪雪出生时确实是天降红雪没错。
但百花齐放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个季节本就是异花盛开的时节,洪雪当时降生也不过是凑巧而已。
至于满室生香,除了给乌素兰接生的稳婆,还有乌素兰自己,再无人可知。
不过,后来那稳婆几年后死于一场意外,更是没人知道其中真相。
还有,他家老师父当年确实为洪雪批过命没错。
但他老人家后来对此却是不出一言,严守其口。
并且,自那此之后,老头子再也没有见过洪雪一面,彻底避世不见。
后来,没过两日老头子也就圆寂了。
听说是羽化成仙了。
洪雪这事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后来,听乌素兰说,这是因为老头子知晓了洪雪命中注定的仙命,心里嫉恨,这才避而不见。
又或者,正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女儿批了命,沾染了一丝仙气,这才能及位登神,彻底入仙的。
谢青山向来对乌素兰的无耻嗤之以鼻。
别人或许不知,但谢青山却是明白,他们家老头子对成什么仙,修什么神从来都没有执念。
哦,不,应该说他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执念。
唯独一个,凤墨砚。
据说,当年的凤小公子根本就不想修仙,是老头子他死皮赖脸跟在那少年身边,与灵女一行人每日厮混在神女山上。
最后,凤小公子感动不已,便就拜了他为师。
谢青山入门的时间比凤墨砚还要晚。
所以,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除了他们几个当事人,其实谁也不知道。
倒是洪雪天命所归这件事,谢青山却是一直都觉得荒唐可笑。
反正,他眼看着洪雪这丫头自小长大,除了在她身上看见过当世恶人的潜质,却从未见过她的善良之心,或有任何堪破天机之象。
洪雪如今十八岁有余,自出生之日算起,整整修了十八年的仙,却至今仍是虚幻一境的修为。
换了凤小公子这样的天才,十六岁入山门,十八岁已是虚幻上境,并且于二十岁时突破虚幻境,修得太清一境。
像洪雪这样的天赋,有此修为,实在愚不可教。
若不是因为她的老爹是洪长风这个一门之掌,就洪雪这种乌七八糟的资质,早八百年就被丢到乱葬岗,任她自生自灭了。
“你是何人?”
少女垂眸,满脸嫌弃,轻轻一扫殷落落胖得没了边际的一张大饼脸,冷声道:“不过区区一个灵奴,谁许你直唤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