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那边一计不成,准备利用吴彬再施一计。
刘识这边却决定以吴彬为突破口,拿下吴忠。
两边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此时县衙后院的氛围却很祥和欢悦,因为当天午后,梁山偕同刘萱,一起来到访接风了。
一年多不见,刘萱除了从姑娘家的发髻梳成了妇人的发髻,整个人也胖了不少,眉梢眼角,没了以前的冷厉孤傲,多了一分温柔随和。
可见,她婚后和梁山两人过得很幸福。
至于梁山,宽鼻阔口,皮肤稍黑,典型的山地儿郎的样子,但或许是读过书的缘故,粗犷豪壮的外表之下,倒也看得出浑身笼着一层谦和有礼的气质,加上原本的淳朴,愈发地让人觉得亲近。
彭瑾还记挂着梁山瞒下观音山匪众、小青潭巫觐以及吴忠野心的事,到底不能一见就全然信任,在心底默默念叨一句“人不可貌相”。
但是看在刘萱的面子上,她待梁山倒也十分热情。
“都快进屋吧!”彭瑾笑着将人往里让,寒暄道,“一年多未见,萱妹可还好?”
“多谢三嫂记挂,都好着呢!”刘萱笑道,语带温柔,说话也比以前爽快多了,不再三句话两头夹枪带棒的给人排揎吃。
刘识和梁山跟随在后,四个人前后脚进了正房,分主宾长幼坐下。
小梅妥帖地上了茶水点心,默默立在一旁伺候着。
在里屋抱着暖暖的云雾,听见人声便过来给梁山和刘萱见礼。
刘萱见了暖暖,稀罕得不行,慌忙要抱在怀里,嘴里还满是欢喜地问道:“这就是淳姐儿?真是玉雪可爱!”
梁山忙起来去阻止:“萱儿,你不方便。”
刘萱便悻悻地收回了手,瞋了梁山一眼,娇俏地嘟嘴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紧张的!不过是抱个孩子罢了!”
彭瑾从未见过刘萱如此小女儿的情态,顿时忍不住笑了。
可见是与梁山之间琴瑟和谐,刘萱才渐渐地磨去了以前的冷傲孤僻甚至是尖酸刻薄,人也变得柔软爱娇起来。
笑过之后,彭瑾想起梁山的那句刘萱不方便,又见梁山紧张地盯着刘萱的肚子,脑子里灵光一闪,惊喜问道:“萱妹该不是有喜了吧?!”
一旁正接过暖暖的刘识,闻言也望了过来,一脸的喜色。
刘萱面颊一红,螓首低垂,一副害羞的模样。
不过,很快刘萱就又抬起了头,爽快地答道:“对啊!已经三个多月了呢!要不然,他才不会允许我此时过来呢!”
说着,又斜飞梁山一眼,那流转的眼波里,娇嗔埋怨的,活脱脱一副被宠坏了的小女人模样。
彭瑾感叹,怪不得老话儿常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这刘萱可不就是因为嫁给了知心知意,分外疼宠她的梁山,重新活了一回嘛!
而她,被简方毁了的人生,也因为穿越时空遇到了刘识,而枯木逢春,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梁山呵呵笑了两声,颇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那真是太好了!”彭瑾和刘识异口同声道,均是一脸的欢喜地恭贺道,“恭喜恭喜!”
彭瑾更是上前,亲自扶了刘萱坐下,仔细嘱咐道:“妹夫小心一些也是对的。虽然过了头三个月,胎稳了,但是山路崎岖不平,还是要万分小心,不得有丝毫差池。”
梁山像是找到了知音,慌忙点头道:“三嫂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偏偏不听。天还未亮就起身收拾妥当,催促我赶紧过来了!一路上我怕颠到了她,吩咐车夫赶车慢一些,稳一些,她还抱怨我太小心,车走得太慢……”
梁山絮絮叨叨地倒苦水,刘萱却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她从前还未出嫁时,和刘识与彭瑾的关系并算不得好,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一向没什么交情。
但是,嫁到了这么远的上河县,人生地不熟的,虽然有惯用的丫头婆子,但是她们又一向恪守主仆尊卑,说不上什么话。
直到此时,她才开始想家,想那些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的家人。
后来,梁山渐渐地融入她的生活,打开了她的心扉,让她像是重活一番似的,渐渐地思乡之情也没有那么浓厚了。
但是,在心底里,她到底还是对娘家人思念渴望的。
尤其是怀孕之后,这样的思念更加殷切。
所以一从梁山那里得到了刘识金銮殿上辞去翰林院修撰一职,自请外放为官的消息之后,刘萱便立即撺掇着梁山将刘识给请到上河县附近来任职。
正好梁山也深觉得家乡缺少真正实干的官吏,所以便顺势邀请了刘识到红河县来就任。
昨天收到彭瑾的短信和拜帖,刘萱便觉得心里跟猫抓似的,一刻不得安宁,早早地催促梁山带她来了红河县。
但是,到底之前没什么交情,所以再见面时,疏离和不自在还是有的。
如今梁山又这么将她的心急宣之于众,刘萱怎么会不觉得不好意思呢!
别说是刘萱了,就是刘识和彭瑾,也没有办法对一直客气疏离的刘萱突然间就亲近起来。
见刘萱不好意思,彭瑾便抱了暖暖给刘萱看,还笑道:“没想到暖暖这么快就要有个小表弟陪着她玩儿了,来,暖暖,先跟弟弟打个招呼!”
怀孕时的女子,只要说起孩子,便什么隔阂不自在的都没有了。
刘萱一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一手去试探地碰触暖暖的小手,欢喜道:“暖暖?好名字!听起来就暖心!暖暖,来,和弟弟打个招呼!”
暖暖第一次见到刘萱,有些戒备,但是因为窝在彭瑾怀里,又格外安心,所以她小手动啊动啊的,试探了好一会儿,冷不丁地抓住刘萱的手指,咯咯地笑了,小下巴好好地扬起,看着彭瑾,一副求表扬的得意小模样。
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暖暖不明所以,见大家都笑了,她便嘴角扬得更高,清脆的笑声很快飞出了屋子,沾落在院子里花木檐角上。
一派欢欣愉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