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朱宴青猛地扭头看向旁边言笑晏晏的少女。
对方娇俏的撅着嘴, 看起来可爱极了,不过在他看来却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来找他索命的。
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就让这个婊||子把他毁了!朱宴青想要这里突然伸出手拽住了祝宁婵, 瞧见对方愕然的神情,他露出了一抹恶心至极的笑意。
“小娘们儿,给脸不要脸是吗?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男人脖颈间青筋爆出,手上的力度很大, 那对儿娇嫩的小胳膊一定被掐青了。
然而面前的少女除却最初的愕然之后,便是拿着哪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彷佛他什么都不是,好像一个跳梁的小丑。
祝宁婵不想被他抓住,他自然是抓不住的, 她躲都没躲的原因就是想面对面的看着他崩溃,兴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告慰原身那不甘的灵魂。
少女正想开口说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西展厅的灯光突然全部暗了下来,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宽大的墙壁上镶嵌的是远恒集团特别给展厅定制的超大号多媒体电子显示屏,此时亮了起来。
那屏幕依旧是白色的, 好像是曝光过度, 只能隐约的看见人影, 不过众人的耳边倒是出现了女人享受般的‘嗯嗯啊啊’声。
这里就要说一下远恒集团花大价钱从国外定制的这套音响设备了, 环绕立体声, 让人身临其境。
随着显示屏上的画面逐渐清晰,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嘘’声, 在一个女人身上卖力耕耘的不是朱宴青又是谁?
朱宴青此时已经慌了手脚,不管不顾的松开了祝宁婵,急哄哄的跑到显示屏下面,在墙壁上摸索想要关掉这个败家玩意儿。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现在的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祝宁婵心中也是惊讶,这是……
这个节目根本就不是她准备的,之前找了私家侦探跟踪朱宴青拍了不少他与那些女学生的艳照,精心挑选了在昨夜替换了上来,至于此时播放的视频画面,她也是想过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惜女方身份太过于特殊,以远恒集团商人的身份,还不好去碰触。
就是不知道哪个这么牛逼,这个都搞来了。
随着屏幕上二人的酣战到了尾声,女人慵懒的起了身,那一身的肥肉游泳圈看得屏幕外的人都有些不适,单从背影看,这个女人绝对不年轻了,至少和悬挂着的照片上的那些女学生比不了。
随着女人渐渐转过身面对镜头,底下有些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晓这位,在新闻里经常看见了,首都本市那位分管文化的副市长!
“吕市长……怎么也有五十多了吧?”
“我的妈,出了这个门咱们这群人会不会被灭口啊?”
“这位朱教授能搞上市长,也是……也是奇人一枚了。”
围观群众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单不说年龄差了二十几岁,光是那一脸的褶子他能亲的下去,就敬他是一条汉子!
朱宴青见情况已经没有挽回的希望了,颓然的抱着脑袋背靠着墙壁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完了……一切全完了。
要说单单只是那些照片,他顶多是被学校开除,还是可以依着背后的人东山再起,艺术圈的人也顶多笑骂一句风流多情罢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背后的人不会帮助他反倒是成为了另一道催命符,而艺术圈的人也会因为这件事而鄙视他。
怎么?艺术圈的口味也是很挑剔的好嘛?
祝宁婵没有过多的分神去注意朱宴青的情绪,她只是眯着眼紧紧的盯着那大屏幕上的画面,里面人物的互动并没有结束。
男人上前抚摸女人的后背,温柔的亲了亲女人圆润的肩头,柔声询问:“我的那件事……”
女人微微皱眉,挥了挥手:“得了,天天见面就和我墨迹这点事儿,我找人给你办了还不成?”
男人面露喜意,将女人扑倒在床上,又一次奏响了古老和谐的旋律。
……
画面渐渐模糊,众人深受荼毒的耳朵终于得到了解放,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只祝宁婵一直盯着屏幕的右下角,直至画面消失不见。
首日展览就这么荒唐的被校方叫了停,自然是要极力遮掩这种事情的,学生的嘴好控制,可是那些金主的嘴巴便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于是校领导开了紧急的会议,具体要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好在今日前来的观众成分都比较简单,而且来的媒体不多,交涉下来给了钱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
九零年代的时候网络之类的社交软件还不发达,所以也只是在城里激起了一个小水花,加之涉及到的另一位身份上不太好惹,所以没过多久这事情便沉寂了下去。
至于那位女副市长据说被撤了职,其余的是开除还仅仅只是降职或者有没有什么事情祝宁婵就没有特殊去关注了,那边朱宴青倒是丢了工作,按理来说影响应该不大,因为他还有父母呢。
可是不巧的是他的父母也相继被开除或者失业了,一时间这个家庭彷佛是跟了衰神,倒霉到家了。
杨梦瑶那边也是被学校勒令退了学,她是重生的,她是有对未来事物先知的优势,就像她献给朱宴青那几幅没能面向世人的画作,那都是过些年享誉国际的大师作品,就这么剽窃过来真是臭不要脸的。
老天给了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却想得到的只是去偷别人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朱宴青那边显然已经是自顾不暇,甚至还想着要靠杨梦瑶接济,可是杨梦瑶又岂是简单的货色?眼瞧着没什么利益可以得到,麻溜的卷着铺盖走人了。
最终到底还是落得了一个出卖肉体的下场。
你要是不自强自立,自尊自爱,整天的就想着怎么通过算计别人来为自己谋得好处,最终天道还是饶不了你。
朱宴青那面落魄至极的时候,不知怎么染上了毒品,原本家里的日子还算勉强能过,可是自从碰了这玩意儿便开始卖房卖地的,家底儿被他掏了个空。
他还因为回家想要偷走自己母亲的金首饰,被他父亲逮住,而兽性大发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打了一个残废,自此以后再没有回过家。
最终也是沦落到街头之上,疯疯癫癫的摆了一个摊子,收钱给别人画人像。可惜形象不佳要钱还贵,没有人光顾。
最终有一日,来了一辆车把他拉走,彼时他已然是神智不清楚了,恍惚之间听到有女声交代着什么。
“还希望你们能‘好好儿’的照看他,不要跑了、自杀了、意外死了什么的,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着,能清醒过来最好。”
朱宴青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勉励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白色,墙上都包着软包,显然不像是医院。
他又将眼珠子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少女侧颜姣好,似乎是有所感应,也扭过头来与他来了一个对视。
只见对方粉唇微微勾起,眼睛虽然是看着他,但是却在与身边的一个穿着西装的矮胖墩说着话:“毕竟我们远恒集团答应一年给你们精神病院那么多的‘资助’不能白拿,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矮胖墩就差对天发誓了:“我们一定,一定好好儿的照看他,他这辈子就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了!”
“好好儿享受吧,朱教授?”少女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徒留身后四肢被紧紧绑在床上的流浪汉在床上嘶吼翻滚,铁质的床腿在瓷砖上磨得‘吱吱’直响。
可是,他再也出不去了。
……
一年多后,祝宁婵和李显一起从首都美术学院毕了业,祝宁婵开了一家小小的设计工作室,承接高端的高级定制项目,李显则是渐渐的在艺术圈中有了名气,也算是事业有成。
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但是二人虽然黏黏糊糊的却一直没有太过越界的行为。
这天祝宁婵在工作室托着下巴坐着,思考着也是时候进一步了吧?整日里一个雄性荷尔蒙爆棚的人在身边转悠,能忍了两年多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圣母玛利亚了。
祖师奶奶是想到就得去做的个性,和自己的助手打了一声招呼便拎包出了工作室,开车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画廊。
这家画廊是目前国内最为着名的,长期与不少国际国内的大师级人物保持着合作的关系。
最近他们刚刚找到李显,想要与其达成合作,刚刚签好合同,今天李显恰巧来这边与负责人商谈作品展出的具体事宜。
进门咨询了前台小姐,随后便在对方的指引下找到了画廊为李显专门开辟出来的展示区,玻璃亮的反光,灯光幽暗显得整个区域很有质感。
李显正站在一个展台面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什么,祝宁婵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男人头也没回,只嘴边挂上了温润的笑意:“过来了?”
“嗯。”祝宁婵随意的在展区里逛来逛去,然后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身,小下巴垫在了他的肩膀上:“擦什么呢?”
李显又擦了几下,这才将手里的布巾扔到一边,转身把祝宁婵搂在怀中:“给你。”
祝宁婵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木雕,周身光滑,雕像的面容很清晰,双手托腮眼儿眯眯。
看着穿着好像是二人在郊区那座院子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晚月光下的石桌旁,那时还十分青涩的李显拿着刻刀刻着一块木胚子。
心头突地就柔软,柔媚的看了一眼男人,伸出食指在对方的胸口轻轻挠了挠。
李显闷笑一声,抓过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随后便松开了她,转身去忙别的。
祝宁婵美滋滋的拿着那木雕翻来覆去的看,细细的抚摸过每一寸,却在抚到底座的时候愣在了原地,翻过来看向底座中央的那细小的刻字,神色难明。
沉默了半晌,她整理好情绪抬起头看着前方忙碌的背影微笑:“亲爱的,晚上我在milam西餐厅定了位子,一起去吃啊好不好。”
“好。”男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