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彼得大使团在天朝展开史无前例的考察学习的同时,在欧洲,罗马帝国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也到了最后的关头,随着锡瓦斯战役的结束,土耳其的反攻被击退了,短期内无力反攻的土耳其人,原本曾寄希望予在冬天时,在高加索山脉被冰雪覆盖,罗马军团的后勤出现问题时,再趁机反攻的土耳其人打错了算盘。在大明的压力下,波斯同意罗马军团借助波斯保障后勤,尽管波斯北部的山脉在冬天时同样面临着风雪的威胁,但环境却好过高加索,也正得益于此,罗马军团才得已在土耳其人完成战争的的准备之前,向伊斯坦布尔发起进攻,这是他们光复罗马、光复君士坦丁堡最重要的一战。
几乎是在罗马军团再一次抵达阔别两百余年的君士坦丁堡城外的同时,大明驻亚历山大的地中海舰队就以保护侨民为借口驶进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驶进了这个最窄处仅仅不过一里有余的海峡,而此时,土耳其人根本没有海上力量可以阻挡强大的地中海舰队——11月30日,在锡诺普湾仅仅只有十五艘军舰的罗马帝国海军舰队和土耳其舰队在锡诺普湾进行的一场海战。他们不仅摧毁了锡诺普的炮台,同样也在那里重创了更为强大的土耳其人的舰队。大明的轰击炮又一次发挥了出人意料的作用。在猛烈的炮火下土军的舰队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纷纷四散而逃。罗马的舰队全力追击,最终只有1艘土军巡航舰侥幸逃脱。
也正是从那时起,罗马帝国的舰队开始在黑海四下出击,不断重创土耳其舰队,在1695年有1月17日,在帝国军团抵达君士坦丁堡城外的时候,土耳其海军的主力已经不复存在了。
尽管受制于土军在海峡的炮台威胁,明军舰队与罗马舰队并没有会师,但事实上,两军却已经在陆地上会师了,埃及投入了一支45万人的援军。
正像1453年,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穆罕默德二世率步骑兵17万、舰船320艘,从陆海两面包围君士坦丁堡,企图彻底灭亡罗马帝国一样,此时的奥斯曼同样也面对来自陆海两方面的围攻,而包围这座城市的并不仅仅局限于罗马帝国。
从1月初到3月,在短短的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明国地中海舰队和埃及派来的援军之外,另一支来自欧洲的肝军也抵达了战场,西班牙人派来了一支由2万人组成的军团,作为回报的是他们得到了耶路撒冷,而相应的根据两国达成的协议,西班牙还需要撤出菲律宾,用菲律宾换取耶路撒冷,无论如何在他们看来都是一笔极为合算的买卖。
与当年的罗马帝国只剩下千年古都君士坦丁堡一隅之地不同的是,土耳其人仍然拥有广泛的国土,只是他们军队根本无法以撤回伊斯坦布尔——在巴尔干、希腊等地大规模的起义以及奥地利人的反攻,牵制了他们大量的军队,至于顿河沿海地区的土耳其军团,在失去了黑海的海军之后,只能在堡垒中苟延残喘。
炮击,从1月17日直到5月,对伊斯坦布尔的炮击都不曾停止过,尽管土耳其军团顽强的抵抗着联军的进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城市的陷落只是早晚的问题。
在萨拉基里奥角这个将金角湾和马尔马拉海分开的岬上,富丽堂皇的托普卡帕宫内,艾哈迈德二世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一刻。在他在位四年间,一件接一件的灾难接踵而来,让他几乎每天都处于忧虑精疲力竭中,而现在疾病缠身的他,甚至就连呼吸也变得越发困难了。
“尊贵的苏丹,我们在巴尔干的军团已经不可能再撤回来了,巴登伯爵路德维希·威廉率领的奥地利军队已经打到了贝尔格莱德……”
在大维齐尔科普鲁律的话声中,躺在病床上的艾哈迈德二世喘着粗气,伸出手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那个手指还是无力的放了下去。
“苏丹……”
在妃子们的哭泣声中,科普鲁律默默的看了眼艾哈迈德二世的尸体,他朝着一旁的总管太监阿里看去,两人只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走了出去。
“阿里总管,现在怎么办?是到kafes里选出一位新的苏丹吗?”
科普鲁律口中的“kafes”关押王子的地方,在后宫的第四庭院,尽管他们并不是关押在笼子里。但是他们被严格地隔离在后宫,被苏丹和太监严格监视,他们不得离开后宫,不得结婚生子。他们如果能够离开或者结婚生子,那一定是因为他们继承了苏丹大位,做了苏丹。如果没有机会继承苏丹大位,则一辈子就这样被关老关死。
这是因为奥斯曼过去那种屠兄杀弟的继承法实在过于残酷,才会被这种囚禁制度所取代。所有皇家男子被囚禁在皇宫的一个宫殿,只有老苏丹死后,囚笼中的存活成年男子中最年长的这接出来担任苏丹。
“你觉得呢?大维齐内,你才是帝国真正的掌权者,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
从穆罕默德四世交予行政权力予大维齐尔时开始,苏丹的权力就只是象征性质。也正是从那时起,科普鲁律家族就一直垄断着大维齐尔的位置,出自科普鲁律家族的大维奇尔有才干,具有野心而残酷。
不过即便是如此,科普鲁律也不会因为阿里的这句话而那样,我们一开始允许他们保存信仰,但是很快就会背弃我们的诺言,并不是苏丹愿意背弃,而是帝国的所有官员都有这样的要求。”
看着面前这位来自明国的罗马帝国的皇帝,穆斯塔法·科普鲁律知道,谈判能够成功的前提,就在于眼前的这个皇帝,是明国人,他们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信仰。
“陛下,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死在这里面,不是为了土耳其,而是为了我们的信仰。”
突然,穆斯塔法·科普鲁律的话峰一转,认真的说道。
“可是,陛下,如果你们能够给予我们希望的话,我们愿意向您交出这座城市!只要您能够给予我们一个诺言!”
1695年5月29日,一面象征着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在阔别了整整242年后,又一次在伊斯坦布尔,不,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上升起,与这座城市一样,他又一次回归到了主人的手中。
这座由康士坦丁大帝建造的教堂,对于罗马帝国而言具有非凡象征意义,曾几何时,这里是土耳其人的寺院,穹顶四周有四座白色宣礼塔,表明了它的身份。但是现在,在到处都可以找到最美的瓷砖和用土耳其语言书写的文字的教堂内部,异教徒的礼拜物被扔出了教堂,随军的牧师们在这里重建了教堂,而那些虔诚的战士们,跪在那里祈祷着。
“我们是主的战士,今天所有的荣耀都归于……”
在这个极具特殊意义的地方,即便是并不虔诚的战士,也变得虔诚起来,似乎在这一刻,这些来自高加索山地战士们,真的成为了主的战士,只为主扬起他们手中的利剑……
而与此同时,曾经作为主人的土耳其人,却不得不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离开这里,他们每个人只被获准携带随身的行李,他们要离开这座城市,前往尚未陷落的巴格达省,他们将在那里开始自己的生活。作为协议的一部分,罗马帝国将会在路上向他们提供食物和淡水。
几乎所有的土耳其人都知道,这是大维奇内与罗马帝国皇帝达成的协议,之所以达成这个协议,是为了保护城市里的市民,对此,他们自然是满怀感激,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并不知道巴格达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但至少在那里,他们能够保存自己的信仰。
当城市里的土耳其人离开的时候,双头鹰旗帜在城市的许多地方都升了起来,那些曾经作为异教徒,倍受压制的亚美尼亚人、希腊人等正教教徒,无不是欢天喜地的欢呼着。
他们主动的前往土耳其人的寺院,在那里放上十字架,那里会改为大教堂,城内所有的寺院都将变成教堂,当年“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对君士坦丁堡所做的一切,现在都将再一次重演。
只不过,在朱和堓的克制下,这一切并没有那么血腥,甚至有些太过温文尔雅,但他非常清楚,对于重新回到君士坦丁堡的罗马帝国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如何报复异教徒,而是让他们变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