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宣读完毕以后,接旨之人谢恩收下,宫人此行就算圆满。收些孝敬以后,便可以打道回宫。
但司马问之无意收下财物,无意承接宋帝旨意。听完宣读后没有上前,也没有没有反应。
“贤侄快快谢恩,大人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快些回宫。”王元明在一旁看出异常,见状急忙提醒。
司马问之听后,仍旧无动于衷。宫人看后,心中开始愠怒。
平日里他做类似事情时,无论是赐恩还是罪罚,都会被别人供着,还没有遇到过今日的情势。
临行前宋帝已告知过他,无名异士秉性孤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但还没来得及发作,他又想起一事。
临出宫时,左中郎将王车白曾请他移步,到无人处塞给金银,托他将一封书信交给接旨的那人,并且务必要在宣旨前交付。
一时大意,他将此事忘了。此刻想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书信,冷着脸递了过去。
司马问之带着疑惑拆开书信查看,数十息后改变主意,开口将恩赐收下,但是仍旧没有谢恩话语。
冷场打破,皆大欢喜,宫人也不再怪罪。见旨意被对方收下,他没有讨要孝敬,匆匆从府中离去。
对于刚刚的场景,王车白已经有些预料,托宫人转交的书信,里面是他出的计策。
昨日他找到叔父,请求他上表为司马问之请功。刘劭一事,刘义隆对他没有丝毫奖赏,正好可以拿来当做请功理由。
若是想给恩赐,数日前宋帝就已经给了。迟迟不给,多半是因为心中不喜。但重臣上表后他不好拒绝,赐下一些财物,权且当做回应。
司马问之无需金银绢布,王车白在书信中提醒,可以用这些东西去换取肉食。
金银虽是自己收下,花费却在青龙山群狼身上,自己没有使用,财物就不算是自己收下。一番自欺欺人以后,司马问之做了妥协。
况且昨日已经自欺欺人过一次,再多一次应该不妨事。
绢布不好携带,司马问之收下财物以后,将这些送给了王元明,权且当作住在府中的花销。
随后只带着金银,前往城中肉铺。购置足够肉食以后,再租借车马,亲自赶着前往山中。
走到城门处时,他被守卫拦下。见马车上都是肉食,有人上前想要私吞一些。还没有卸下,就被闻讯赶来的统领制止。
车驾虽然已经不是郡守府的制式,但统领认识司马问之,知晓他是王车白好友,也是郡守府的贵客。呵斥手下以后,连忙令人放行。
一连几日没有来山中,青龙山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寒冬即将过去,山中林木开始返青。
再次见到琅琊以后,司马问之愈发确认,她周身气息愈加异常。并且她眼中不时显现狠厉,再变回正常,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
天色快要变暗的时候,司马问之没有下山回府,再次在山中留宿。从午后到天黑,琅琊周身气息的起伏愈加明显。
入夜以后,天色变得有些阴沉。本来是月圆之夜,黑云层层遮挡以后漆黑一片,山中见不到月光。
看到天色,司马问之拾捡一些干枯林木生火照明,同时暖暖身子,随后向群狼进食的地方走去。
之前进入山中的牛车,有几只拉车的牛被群狼分食,车驾就遗漏在山中。车是木制,可以用来生火,比枯木更加耐烧。
牛马可以用来耕作,也可以用来行军打仗。宋室初得天下,急于恢复民生的同时也需要防范敌国入侵。
因此,朝廷对牛马的管理很是严格,严禁民间私自屠杀。若有违法,会被严厉惩罚。
拉车的牛被群狼分食时候,司马问之就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拦。刘氏立下的律法,我执意违反,能奈我何?
母狼原本是与司马问之在一处待着,将马车投入火中以后,火势渐起,她慢慢向外围退去。琅琊兽性没有完全退去,对火势仍然留有一丝畏惧。
亥时将过,没有异常。
司马问之白日里过于劳累,睡意开始涌上心头。一边坐着,一边瞌睡。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察觉到有一股腥风扑向自己。
来不及起身,他就地直接翻滚躲到一旁,随后双手拄着地面跃身而起。刚刚站起来,刚刚扑空的腥风再次袭来。
这次司马问之已经看清,向他袭来的是琅琊。随即心中一松,没有在意。
此前他们经常这样玩耍,琅琊修为远不及他,经常吃亏。但是她又不长记性,过些天会再次挑衅。
不过刚刚过去几息,他发现了异常。琅琊眼中没有平时嬉戏神情,此刻有的只是狠厉。
联想这几日的发现,司马问之脸色开始凝重。趁着琅琊再次扑来的时候,出手将她头部抵住。
随后他再次出手,延出灵气到琅琊体内,想要封闭她几处穴位,令她无法动弹。
还没有渡灵完成,他的意图被琅琊识破。琅琊周身气势突然大盛,将司马问之震开后逃向洞外。
琅琊只有道人修为,但气势大盛的时候,爆发的灵力令司马问之也无法压制。他急于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跟着追了出去。
洞外依旧黑暗,司马问之夜间可以短距离视物。前方不远处琅琊已经停住脚步。正仰头对着夜空呜嚎。
一声呜嚎后,山中数匹野狼同时回应。群狼呜嚎没有停止,响声开始在山中游荡。
群狼呜嚎声响起以后,夜空之中,遮挡圆月的黑云渐渐散去。不久以后黑云尽去,月光普照在青龙山中。洞外没有篝火照明,司马问之也能看到远处。
数十声呜嚎后,琅琊低头停下。司马问之以为她已恢复如常,但是又有异变发生。她周身毛发根根立起,从灰色渐渐变成银色。
在无名洞府中与巨熊搏杀时,琅琊也曾有过这样的异变。毛发变成银色以后会坚硬无比,能够割开术法都无法击伤的巨熊毛皮。
不过这次毛发变为银色以后仍旧没有停下,数十息后有了金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