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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滔这一次虽然有数位常委推荐,但最后还是惜败郭长春和蒋国强,常委会后,所有人都意识到,金泽滔这一回,算是被温重岳彻底遗弃。
会议结束后,让金泽滔意外的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他的却是王如乔,他甚为遗憾说:“泽滔啊,还真是可惜了,温专员态度很坚决,不同意你离开南门,关于推荐你为浜海常务副县长的提议并没有通过,你也知道,温专员对政府线干部调整的意见,我们还是要尊重的。”
金泽滔对这次推荐根本不抱希望,听到这里,心情竟然格外平静,稍微的涟漪都没有荡起,他甚至连掩饰的笑容都没有。
仅是平淡地说:“谢谢王部长,我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南门和浜海,都是我愿意奋斗的地方,在哪里,都一样需要对组织负责。”
王如乔愣了一下,对金泽滔平静如止水的回答,他心里没有预料,他还准备趁着金泽滔失望和失落之际,好好地安慰一番,可能的话,不妨收为己用。
但此刻,金泽滔的过分冷静,却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尴尬地说:“你能用平常心看待这个事情,我就放心了,有时间,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王如乔说了两句就匆匆收了电话,等放下话筒。金泽滔刚才还平静的脸上泛起讥讽,大概王如乔还以为此刻自己一定是怨气冲天。正可以一举收编自己,还真是好算盘。
金泽滔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大楼底下进进出出的人们,心头一阵恍惚,短短一个月,他所经历的,却比工作三年来的感受都要深刻。
不可否认,温重岳是个好领导。做事和做人同样的一丝不苟,兢兢业业,他象机器一样精密地安排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也难怪,后世,他最终登上了越海的巅峰。
但他绝对不是个受人敬重的好师长,温重岳不容许自己犯错。他同样容不得别人出半点差错。
和温重岳接触,很少有人不战战兢兢的,就连何悦跟着自己第一次见他,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大概范萱萱是唯一能让温重岳失态的人,对于温重岳来说,喜笑怒骂。七情六欲这些基本情绪都属于失态奢侈。
金泽滔在这两轮推荐中,失去了温重岳的庇护,最后一无所获,但他又所获颇丰,有一点。温重岳没有说错,金泽滔还需要敲打磨练。
两世加起来。金泽滔虽然不年轻,但从政的经历也不过今生短短几年时间,能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得益于他得道多助,更得益于他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相比于上辈子的蹇厄人生,这一次的小小挫折又能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心境上的一次不畅快而已。
省财政厅的通知已经正式下达,再过两天,就将启程赴京参加全国财政系统劳动模范表彰大会。
想想也有点可笑,堂堂省部级劳模,都不足以让自己跻身这次推荐名单,不知道,在领导心目中,考察一个干部的才德,到底是依据什么样的标准?
毫无疑问,经过连续两次的推荐失利,他和温重岳之间,不可避免出现裂痕,想要恢复以往那种默契,和没有隔膜的关系,还需要时间的洗刷。
同样,他和杜建学乃至曲向东的关系都将变得微妙,不复以前的流畅和随意,从这一点来说,金泽滔在这两轮干部提拔调整中,才是真正的一败涂地。
但这不正是成长和成熟的代价吗?
温重岳希望金泽滔在政治上尽快成熟起来,但他却忽略了成熟的金泽滔,也失去了他最为欣赏的那份随性和坦率。
在温重岳的身边,金泽滔是唯一还葆有赤子之心,并与之近距离交往的干部,一旦金泽滔没了那份他现在为之头疼的跳脱,在温重岳的眼中,他也就泯然于众。
人生,真是充满矛盾和讽刺!
在王如乔电话之后,很多人或关心,或开心,或担心,都纷纷来电劝慰。
其中郑昌良的电话最是振聋发聩,让他沉思良久:“其实,你并没有失去什么,你只是没有得到什么而已!我相信,你干得会比以前更出众!”
曲向东在电话里一声叹息让他的心情很沉重。
杜建学市长这次并没有过来,只是在电话里让好好收拾心情,不要为身外的声名所累。
平静地过了两天,金泽滔告别了何悦,提前一天上西州,他带着谢凌和翁承江去省政府跑港口改造项目。
这之前,港口改造项目正式经过南门市委及永州地委同意,正式启动,南门港口改造项目是新经济发展计划的重要内容,也是南门城市化建设的重要一环。
金泽滔将在西州停留两天,项目设计及可行性报告要递交省计经委等有关部门立项审批,同时,他还要到省总工会打听一下,全国劳模的事情至今还没有正式通知,是否有什么变故。
抱金别院还依然热闹,老姑陪着爷爷奶奶还住这里,苏教授一直没有搬离这里,宋雅容娘家带来了一大群的医生护士,就地驻扎在抱金别院就近照顾师母。
金泽滔知道宋家在东珠权势显赫,却还是没有想到宋家居然还配备有专门的医疗组,让金泽滔都忍不住想把何悦也喊到西州居住。
看望过别院的住客,金泽滔就直奔省政府,在南门时候就跟祝省长的秘书竺处长联系预约,这一回,他没有再在接待室等候,直接被机要值班人员带进祝省长办公室。
祝海峰没有急着看资料,而是悠闲地先请金泽滔品茶,极品钱湖虎泉茶,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品尝,即便平日不沾茶叶的金泽滔也忍不住出声赞叹:“果然好茶,形似猛虎,细嗅却香如蔷薇,果然有意境,当领导就要天天喝这猛虎茶。”
和祝海峰几次接触,让他也对祝省长的脾气有所了解,与铁司令的草木知威不同,同方建军的不怒自威有别,祝省长更如春风化雨,亦庄亦谐,寓威于教中,金泽滔对他很是敬重,但说话却没那么的讲究。
祝海峰口含一口香茗,正闭目细品,闻言,扑地将嘴里的茶水吐出一半,呛了一半,弄得他十分狼狈,前襟全是水渍。
金泽滔刚刚还摇头晃脑作陶醉状,这一瞬间见祝省长怎么就被水呛着了,手忙脚乱拿纸巾帮忙揩拭着他的衣襟,还连声说:“祝省长,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水含在嘴里就容易呛着,水呛着还没事,这茶叶要呛着就麻烦了。”
祝海峰好不容易才收拾干净,吭吭地咳着声,涨红着脸说:“猛虎茶?你的想象力倒丰富,连猛虎蔷薇都出来了,品茶最忌说笑,虎泉茶似箭似蝶,什么时候跟猛虎联系上了?”
金泽滔端着透明的玻璃杯,瞪大眼睛说:“祝省长,你瞧,你瞧,这茶叶散开象不象插翅虎,上面还有焦黄的烤痕,不就是虎纹吗?”
祝海峰经他这一说,还真仔细端详起来,朵朵茶叶在水中浮腾,茶叶浸泡久了,全身泛黄,再配以虎斑纹,越看越象是飞腾的猛虎。
金泽滔还在旁边说:“能上祝省长茶几的一定不是凡品,一般的虎泉茶都呈箭形蝶形,这个虎泉茶既称极品,一定另有个说法。”
祝海峰分管农业,随手拨了个电话给省林特厅,放下电话,看了金泽滔一眼,喃喃道:“还真有这种说法,明前虎泉茶若是由老茶工按老工艺老茶工炒制,确实能呈现虎形,愈是高明的茶工,越能制作出栩栩如生的虎茶。”
祝海峰一直工作生活在西州,这种茶叶每年的清明前后总能品尝到,又兼之分管农业特产,竟然要等到金泽滔发现才知道虎泉茶还有这等秘辛。
金泽滔眼巴巴地看着祝海峰说:“省长,这茶能不能给我一点,带回家去,让我也能细品猛虎,体验一下虎啸山林的领导威风。”
祝海峰笑道:“你一个俗物,给你茶叶也是暴殄天物。喝的是白开水,饮的是老烧酒,吃的是腥海鲜,唯一雅的就是还能写点豆腐干,最近这半年,没见你写过什么有分量的文章了嘛。”
金泽滔倒暗暗吃了一惊,自己虽然和祝省长有过几次交往,但应该还没有了解到这等程度。
只能说,祝省长上次陪同铁司令和姜书记到南门,选择自己作为越海几大外省政治势力的传话人,事先也对自己有过一番细致的了解。
不过想想也该,能被铁司令和姜书记这两尊大老虎委以传话“重任”,不把你查个底裤朝天那才叫奇怪。
金泽滔朝面前的立项文件资料夹了夹眼睛,说:“文章之大者,不是舞文弄墨,而是把文章写进人间百姓,祝省长,我现在忙于写这样的文章,哪还有闲功夫写豆腐干。”
祝海峰点点头:“只要用心写,关及民生疾苦的都是大文章,这才是大雅,很好。”
祝海峰刚才还说着暴殄天物,但还是很慷慨地从茶几底下摸出两盒做工精致的竹制茶叶罐,玩笑说:“赠君两只虎,希望你胸有百姓,心坐猛虎。”
金泽滔连声道谢,边谢边自得道:“这还是我第一回接受省长的馈赠,弥足珍贵,可以永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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