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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小炉捻着白酒杯,看着喝了几杯红酒,却象是焕发了第二春的董明华,微笑着道:“董厅长,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我怎么安排干部工作,难道你董厅长还有意见,纪检系统不是你眼前的菜碟,也不是你想提溜就能提溜的,也要看场合,乱伸手这种习惯不好,当心被捉哦。”
尹小炉面对董明华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和蔼可亲,不知道是记恨着刚才上菜时趁自己一不留神时,就提溜走大半盆白虾,还是对他刚才在方省长面前妥协的不满。
董明华脸色有些尴尬,这个笑阎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也不看方省长还在现场,这种事我能跟你解释吗,而且,你在意我的解释吗?
金泽滔夹在两人中间,忙说:“董厅长那也是关心我,谢谢尹书记对小悦的关照,回头我敬你酒。”
尹小炉施施然迈步离开,忽然回头对金泽滔说:“小金市长,别看这个老小子他整天醉熏熏的,心眼可不少,不过以你的精明,也吃不了酒袋子的亏。”
董明华似乎对尹小炉有些顾忌,没有说话,看他走远后,才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红酒,低声说:“凌卫国下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经侦局对长江科技正式立案后,现在舆论对他很不利,形势似乎不妙啊,现在他都不敢坐办公室里。”
金泽滔低着头,思索了一会,说:“老范家难道没有说法?”
董明华舔舔嘴唇,道:“听凌卫国的意思,从西州返京后,直接就回部里部署对长江科技立案查处,没有和家里商量。”
金泽滔看着董明华,心里却骂道,你骗鬼啊。这事要没你们身后的老范家点头,你们敢贸贸然出手?
当时自己提议让凌卫国出手,也是存了借光他们身后老范家赫赫威势的心,既可减少在越海在查处吕三娃案子上的压力,也能附骥尾达到自己的目的,说一千道一万,还不都是想通过董明华。借光这个案子,让自己也能均沾雨露。
诚如刚才尹副书记所说,这个老小子你别看他现在两眼发直,好象真喝多了酒,其实一肚子的酒水加坏水。
金泽滔给自己的酒杯倒酒,笑了笑说:“态度坚决。沉着应对,静观其变!”
董明华握着高脚红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金泽滔正倒着酒,没有注意,但旁边歪着麻子脸竖着耳朵的柳鑫看得真切,董明华厅长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竟洒出了血一般殷红的酒。
董明华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抓住了金泽滔握杯的手。两只刚刚还浑浊不堪的醉眼忽然大放光明,殷切地说:“永州的时候,我就跟你提议过,不如到我们公安来发展,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公安队伍。”
金泽滔疑惑地看了董明华一眼,不置可否地说:“董大爷,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起要我到公安呢。有些奇怪,不会是真喝醉酒了吧?”
董明华仍口沫横飞地诱惑道:“你看,公安系统多好,人多势众力量大,只要你点头,年后就办手续,厅机关哪个处室任你挑选。先挂个副职,今年底前,一定解决你正处级别,多好的事啊。你看你现在,为一个常委的事还这么费脑汁,多不值!”
董明华这是下了大血本,以他的身份,很少有人能让他动这种怜才招揽的心思,公安系统内,英才云集,只要他董厅动动嘴皮招招手,还不屁颠屁颠地蜂拥而至。
金泽滔眼睛一亮,这条件倒诱人的,不过,随即就捻灭了这个念头,如果真要进机关,到公安系统自己既不具备专业知识,也没有群众基础,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业务部门,财税至少还是政府综合经济管理部门,公安系统,这个面未免太狭窄了。
他主动举起酒杯,说:“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听组织安排。”
金泽滔的组织就是永州地委和行署,你要动他,还要经温重岳同意。
董明华瞪着眼,也息了要将金泽滔挖到身边的火势的心,道:“说得倒挺冠冕堂皇,心眼却比网筛还多,算了,算了,你瞧不上我们公安系统,我还瞧不上你。”
说罢,他气呼呼地干了杯中的酒,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旁边的柳鑫虽然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不住地狂呼,金泽滔他是东源出来的二傻子,我很热爱公安事业,我愿意接受董厅长您的召唤。
只是董明华似乎对柳鑫热切的目光视若不见,三两步就晃了过去,回到自己的座位。
金泽滔笑眯眯地扭头看柳鑫,柳鑫瞪着他的绿豆眼,董厅长瞧不上自己,如果金泽滔他能进入公安系统,那怎么算也是自己人。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气苦,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珍惜,虽然董明华现在只是副厅长,但那也是正厅级的常务副厅长,难道你不知道现在越海公安工作都是董厅长说了算吗?
金泽滔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却低声道:“没听到刚才尹副书记说了,不是自己的,就不要乱伸手,当心陪了夫人又折兵哦。”
金泽滔小小地警告了他一下,柳鑫热衷功名,在浜海的时候,曾经被曲向东晾过一段时间,最后也是因缘际会,才重新被曲向东启用,现在看到了诱惑,又生了别样的念头。
柳鑫悚然一惊,连忙断了想通过金泽滔走走董明华路子的念头,还是受不得功名利禄的诱惑。
自从任浜海县委常委以后,他的野心似乎一下子膨胀起来,再没有象以前金泽滔还在浜海时候,还能保持着平常心。
很多时候,哪怕曲向东县长交代任务时,自己也开始学会叫苦喊累,常委会上,自己也经常为浜海公安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洋洋自得。
所有这些,其根源就在于自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金泽滔看着他刚才还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麻子脸,此刻各种不安、犹疑、激动、愧疚等七情交集,五味交杂,他轻轻地拍着他的手,没有再说话。
来西州前,金泽滔曾经去过一趟浜海,今年曲县长准备在浜海过年,他权当提前向他拜年,离开时,曲向东特地向他提起了柳鑫的问题,身为县委常委,曲县长也不能再象以前柳鑫当副局长时那样敲打,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此时,金泽滔借着董明华的事侧面给他一个当头棒喝,想必柳鑫应该有所感悟,回去后能以平常心对待工作中的荣辱得失,以他现在有点走火入魔的心态,对他以后的发展是祸非福啊。
此后,陆续又上了不少的热菜,大家饭饱后就开始端着酒杯开始四处出击,在董明华全场敬酒后,按职级应该轮到周博山副市长敬酒,但他除了跟坐在上首的三位领导敬了一圈,其余的就被他以不胜酒量为由,集体敬了杯酒就没了动静。
周博山的作派连大舅子方建军省长看得都直皱眉,但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公然喝斥,只好摇了摇头作罢。
这个妹夫还是他在刚参加工作时就认识,平时他也跟闷葫芦似的,说起话来斩钉截铁,极为自负,这种性子并不为大多数人喜爱。
但一说起他手头的案子,就象变了个人似的,滔滔不绝,言之有物,让听者情不自禁被他广博的专业知识,极富煽动性的描述带进他经历过的形形色色的刑事案里,那时候还在念大学的方柔就是这样变成了他的一个忠实信徒。
对于他在刑侦领域超乎寻常的能力和建树,方建军并不怀疑,相反,他还很钦佩,在他的专业领域,他几乎囊括了公安系统所有的荣誉和褒奖。
方柔大学一毕业,就向方建军提出和周博山确立恋爱关系,一年后,两人都如愿走进了结婚殿堂。
方柔作为方建军唯一的亲人,对她的丈夫周博山,方建军自然极为关注,就连铁司令都十分上心,周博山本人也十分刻苦争气,四十不到,就从公安系统脱颖而出,做到省会城市公安局长,市委常委。
方建军考虑到公安系统上升通道狭窄,经过运作,给他挂上了副市长的职务,寄希望能有合适的机会能顺利转身进入政府部门。
但事与愿违,从公安局长到省会城市副市长,周博山性格上的缺陷渐渐地凸显,经过几年历练,其性格也从自负变成自大,导致多次施政决策的失误。
而且随着孩子长大,他和方柔的关系也逐渐变得微妙起来,家庭生活从原来的琴瑟调和,到现在的磕磕碰碰。
看到这样的情况,方建军发现周博山并不适合从政,还是在公安系统扎扎实实办几件大案,也是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最近,他正琢磨着将他调回省公安厅,但以周博山的级别,只有常务副厅长这个职务合适。
周博山不多的政治智慧自然将之理解成便宜大舅子准备给他腾位置,要腾位置,自然要将董明华扫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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