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
孟浩一脸冷漠看了过来,秦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言。
已经三日了,三日来,孟浩仅吃了一块馕饼,不时会停步看向身后,望向百里之外的大斗谷。
孟浩看向秦俞手中馕饼,轻轻摇了摇头,冷漠冰冷神情也终于有了稍许松动。
“谢谢。你们吃吧,我不饿。”
“大……大人莫要这些,要谢……也是俺们谢大人……”
秦俞再次递过馕饼,轻声道:“卑职知道大龋忧刘将军……”
孟浩摇了摇头,秦俞轻轻叹息,不敢再言。
已经三日了,离开了大斗谷,每每看到孟浩伫立不前,所有人都知他在担忧什么,可无人敢上前劝解。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成了这般,一半人在马车内休息,一半人赶车行路,所有人轮流赶路,唯独只有孟浩未有任何休息,已经三日夜未能好好休息,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了不少。
边巴叹气一声,跳下马车,把有些担忧的仁珠推入车内,这才大步走向不住看向遥远南方的孟浩。
边巴的走动,惊动了孟浩,见到是边巴,忙跳下马来,却在跳到地上那一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边巴忙伸手拉住。
“大人,您这可不成,您是俺们的主心骨,是俺们这些饶依靠,若您出了岔子,俺们又如何能走入大唐?刘将军拼死为我等争取时日,又岂不是徒损将士鲜血?”
“大人,您已经两日夜未合眼了,再过一日就该入会州,或许还会有些危险,大人若倒了,我等又该当如何?”
孟浩心下叹气一声,从边巴手里接过馕饼,正要抬手,却泪流满面……
数十骑,一杆残破大唐龙旗高高飘『荡』,数十骑,只有半数挺立笔直的黑衣甲士,打马向他们狂奔而来,身影越来越清晰,泪水狂涌而出……
甩下馕饼,孟浩再也抑制不住,翻身上马,向着黑甲骑士狂奔而去。
看着只余半数的黑甲骑士,看着残破染血的龙旗,秦俞、边巴、马叔晟……所有人看到孟浩向着只余半数的黑甲骑士狂奔而去,心下皆不由叹气一声。
刘大猛看着不住擦拭泪水鼻涕,打马狂奔而来的孟浩,看着还是半大孩子的他,想到因他之故,死了半数兄弟,心下不由叹息一声。
刘大猛猛然夹紧马腹,战马嘶鸣一声,手中龙骑却高高扬起,随着他人立而起,随着高高挑起的龙旗,身后数十骑猛然拉住战马,暴怒嘶鸣声震,随着伙伴抚『摸』,嘶鸣声很快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淡淡的忧伤飘『荡』……
刘大猛打马越前,来到阵前,向着狂奔到了身前的孟浩,郑重捶胸行了一礼。
“末将战罢归来,阻敌三日,杀敌半数。”
没有什么激动人心话语,孟浩看向刘大猛身后,几乎人人带伤,看着空无一人战马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坛瓮……
却……欲语泪先流……
……
李思钰刚刚晨练过,阿蛮这些日只能老老实实待在阿爹身边,晨练刚过,阿蛮却有些神情萧瑟,看着她苦巴着脸,他就知因何,丢下张氏送来的湿巾,也不欲理会她,可阿蛮又岂会如此轻易臣服?
“阿爹,阿蛮又没犯错,是那人自己不好,话语也未清,否则阿蛮又岂会打伤了他?”
“嗯。”
李思钰不可置否“嗯”了一句,就此没了下文,这让阿蛮很是受伤,正要开口撒几句娇,好让阿爹就此放了她一回,五却大步走了过来,见他急匆匆模样,阿蛮忙闭嘴不言,尽管如她一般胡闹『性』子,也知若无重大之事,五不会如此急迫模样。
五一路疾走,路途上不时会有人上前招呼,皆是摆手急匆匆越过不理。穿堂过廊,见到大帅刚刚结束晨练,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大帅,陇右急件!”
“嗯?”
五来到李思钰身前,尚未喘息几句,急忙掏出怀中信件送了过来,听闻是陇右送来的急件,见信件上标记,李思钰不由郑重了起来。
经历的多了,李思钰也沉稳了许多,心下虽有些急切,面上却为末有表现,反而翻看了信封观察了几下,并未着急打开,而是大步来到一石桌前坐下,闭眼沉思片刻。
“唉……”
在他人莫名其妙叹息下,李思钰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才拆开了信件。
“书瞳那里可还好?”
五愣了一下,有些不明大帅怎么突然问起了秦书瞳来,他也不敢多有犹豫,开口道:“书瞳那里还好,有蒙哥将军在旁,那些降番还不敢触犯军规,已经有了些我军模样。”
“嗯。”
李思钰轻轻点零头,手指却不由自主轻击石桌,见他如此,五就知大帅有些犹豫。
李思钰犹豫了片刻,抬头看向一旁的五,道:“也罢,本帅前往看一下好了。”
李思钰起身就要前往城北军营,刚要抬步,身子却一顿,看向张氏,道:“阿蛮『性』急,张嫂还要多多规劝,莫要再起了伤人之事来,至于早餐……弟今日就在军营就食,张嫂就莫要准备了。”
张氏微微福身行礼,李思钰只是点零头,转身大步离去,阿蛮正要追上去,张氏忙伸手拉住,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阿蛮的事情不大,也就是因城中两男子为了争夺摆放摊位而厮打了起来,阿蛮正无聊逛街呢,遇到不平事,自然上前相助。两个厮打的汉子,一人口舌伶俐,一人口吃而舌笨,阿蛮为中官,那还能好得了?
口舌伶俐之人,嘴巴如机关炮似的,尽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被口吃舌笨之人如何如何欺负,这两人闹了矛盾,本来是口舌伶俐之人不讲规矩,强行霸占他饶摊位,却把他人言成了欺男霸女之人,口吃之人又话语不清,越急越出『乱』子,恼怒之下,就要在阿蛮面前殴打舌利之人。
阿蛮大怒,不由分,先让人按着口吃之人打了二十板子,把摊位全分给了舌利之人。
事情在阿蛮,或是李思钰眼里,可能不算太大,可在穷苦百姓眼中,这不但是受了委屈,挨了板子之事,更是夺了他人生计之事,口吃舌笨之人,本就在与人争执之时最易吃亏,阿蛮又未能耐心处置,造成了慈“恶事”来。若非那人老父拖着躺在破车上的儿子找上门来,李思钰还不知此事,事后不但赔了人家就医钱粮,更是让他这个为父亲自登门赔礼道歉,阿蛮自也就只能被李思钰关在家中不得出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