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1 / 1)

<>宇文邕急急起身更衣,一出营帐外头便看到阿磨世子与另一小将点着兵马簿将增援的突厥重骑兵指挥调度。

“陛下!”阿磨看到宇文邕,行了突厥礼数与他行礼,而阿磨身旁那人也转过脸来,宇文邕不禁脸色甚是难看。

皇后阿史那燕竟然一身戎装,便这样巾帼不让须眉随着十万援兵一同到了锁虎关外。看到宇文邕在看她,脸颊飞红,羞涩垂下头来扶了扶,柔声说道:“见过陛下。”

跟随宇文邕的副将们本还没弄明白这身板纤纤的突厥小将是何人,这样一招呼顿时恍然大悟,纷纷折腰抱拳行礼喊了声皇后娘娘。

宇文邕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色说道:“都进去再说。”便领众将领回身往自个儿军帐而去。

阿史那燕知晓皇帝陛下定是心中不痛快了,和阿磨世子对视了一眼,跟着宇文邕去了军帐之中并未多言,只静静陪侍在一旁,听陛下和几位参军商议接下来的决策。

她擅自离开皇宫来了这儿,许是搞得陛下措手不及了,她觉得陛下在和将领商议策略之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即使是眼光交接了,又很快从她身上挪开。。。。。。

“陛下!这锁虎关不过区区几万固守兵防,如今我方大军增援已到,粮草足以维持半月,不如一鼓作气便将这荒僻小城拿下,待齐国朝廷反应过来调兵增援,也早已经来不及了,还是速速一鼓作气立马开始攻城!”

突厥人性子急,都连连点头赞同。

“朕自有决断,诸位将士便照我方才行军布阵之法对锁虎关严防死守便成。”宇文邕环视四周,眼中果决不容置否。

“是!听凭陛下调遣!”诸将士领命后,便都一一退出了皇帝军帐。

除了一身戎装的皇后,宇文邕发现阿磨世子也没有离开。

“如何?世子莫非还想留下来听朕和皇后说些什么?”宇文邕垂目喝了一口水。

阿磨笑笑,行礼道:“陛下明鉴,阿磨的确是心疼舍妹不远千里来找陛下,又怕陛下责罚,做兄长的有些不忍,想替妹子和陛下求情!”

“这倒是好,敢情是朕对皇后无情了。。。。。。”

“不是,不是!哥哥你别说了!我身为皇后理应帮陛下打理后宫内务,却跑来了这里,陛下有些生气也是应该的。要责罚我也是家务事,哥哥你先出去吧!”阿史那燕眼神之中对宇文邕皆是爱恋,自然百依百顺,阿磨帮她,她倒是全然站在夫君一边。

“啧!这倒还成了我的不是了!”阿磨摇头顿觉自己是里外不是人,苦笑着摇头。

心中感慨这不长进的妹子做了一年的周国皇后便改头换面,哪里还有当年在突厥部落之中的骄傲和飞扬,眉头一皱暗叹这宇文邕真是手段高超,把他这野马般的妹子驯得低眉顺眼服服帖帖。

“其实吧,我皇后妹子会跟随大军同来,也是我突厥可汗的一番苦心。”阿磨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该记得当初与我可汗兄长的约定,两方结盟,陛下与我妹妹的子嗣立为大周太子方能稳我突厥人心!然而,我妹妹进宫都一年多了,这大外甥没有,怎么肚子都不见得有个动静?!”

“放肆!”宇文邕猛地一掌击在了案台之上,茶盏震起,溅出了一泼的茶水。

“何时朕的宫闱之事都要由突厥可汗来过问了?斯达可是管得宽了些!”宇文邕震怒,当时的联姻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隐忍负重不得不为之,眼看着大周皇权终于归于正统,他也渐渐掌控了全局,却还有这突厥蛮子将生子嗣立太子之事来胁迫他,不禁是怒气翻涌,大为光火。

“哥哥!你如何能对陛下这般口不择言,都是你妹妹我不争气,怪陛下做什么?!”

低头站于一旁的阿史那燕听这口无遮拦的阿磨竟说话这般莽撞,顿觉面红耳臊,“陛下自从登基之后便西拓东征,根本无暇顾及后宫之事!我身为皇后,无法在朝政之上为陛下分忧已然是自感愧对,想着如今有这机会带着援军来这儿见陛下一回,侍候陛下起居已然是冒了天大的罪名,陛下不责罚还好,哥哥你如何还说起这子嗣不子嗣的话来了!”

“嘿,你哥哥我帮你呢傻妹子!你身为皇后如不抓紧了生个一儿半女,等你家陛下一统天下数不尽的美女入怀,我看你还受不受宠!”

阿磨本就是直来直去,又是在草原上横着走的性子,自然这话便是如此单刀直入刺得宇文邕旧伤新疼,丝毫也不顾及皇族体面。

宇文邕皱了皱眉头,知晓这斯达趁着发兵之际让皇后跟随而来是何意了。阿磨说话鲁莽,可其实便是斯达的意思。

“如此说来,这皇后的孩子不出来,你们突厥是对东征齐国没了兴趣?那正好,朕也想看看自己所练的重骑兵甲是否能和草原上的彪骑一样所向披靡,阿磨世子便带着你的人马回去吧,恕不远送!“

奈何宇文邕早已经不是那孤立无援的傀儡皇帝,突厥人显然小看了他。

孰不料他在短短一年间,早已经想到了如何摆脱这突厥人的掣肘。草原上的那群狼肆无忌惮,若是他一心只想着如何仰仗他们,必然可以预见今日的形式。

要让狼供他驱使,自己手中的武器更该坚硬锋利才是。

“什么?你们周国哪里来的精锐重甲骑兵?呵,陛下如若是这般不留情面,那我可真的带着人马走了!“阿磨不信这话,周国战马资源贫乏历来有之,这才使得宇文家族一直都很器重草原上的突厥部落。

脚一抬便要离开营帐,阿史那燕赶紧把负气的兄长拦了下来。

”哥哥,陛下,你们就不要吵了,都是我的错,若我能早点给陛下添个子嗣不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这骑兵是我好不容易从可汗那儿要的,也是我定要来这儿的,惹恼了陛下,请责罚于阿史那,不要生我哥哥的气,哥哥他是粗人,不会说话!“

阿史那知晓宇文邕的脾气,刚正不折,最讨厌别人胁迫于他。

哥哥们虽也是关心突厥的未来,可这法子到底是起了反效果的。她一把拉住阿磨,又看了看宇文邕,知晓陛下也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如何会在两军交战之时呕气,只是下不来台面而已。

“呵,我可是低声下气来给陛下送人马的,陛下不领情,我能如何?只是宇文陛下不只不给我突厥可汗的面子,还大言不惭认定自己打造的骑兵能胜我突厥精锐,我阿磨可就不服气了!”

阿磨被自己的妹妹拉住,又回到了宇文邕的军帐内,仰着头,甩了甩那密密麻麻的小辫子很是不快。

这中原人就是爱唬人,没想到这周国小皇帝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敢拿自己的兵马与那草原上的狼群做比较!

“是不是大言不惭,世子大可静待结果。不瞒世子,朕本可以不用突厥发兵,只是过往一年呕心沥血由朕亲自打造的精锐之师去攻打了晋阳,此处,不过是齐国的一处小小关隘,若不是事出突然,朕本不该在此处浪费时间。”宇文邕从容说道。

“晋阳?呵呵,陛下不用我们突厥帮忙就去攻打晋阳?那里可是齐国重兵屯守之地。陛下就不怕重蹈那大冢宰的覆辙?”阿磨冷笑道。

“何止是重兵屯守,更有那段韶驻兵在那晋阳城中。朕会让你看看,到底这大周的精锐之师能不能打一场漂亮的胜仗!你也好回去让你家兄长不要太得寸进尺得好!”

宇文邕说完,便一甩袖子扭头走了,留下阿磨和皇后脸色都颇为不好看。

“哼,这昔日的小皇帝还长脾气了!全然忘了当初我突厥的恩惠了!气人!”阿磨转身便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道。

“哥哥,你也太无法无天了。这里是大周的军中帐内,你如何能这般以子嗣之事要挟陛下?陛下可不是懦弱无能之人。他能将大周江山力挽狂澜,难道真还会被我突厥所威吓?你和斯达兄长都太过鲁莽了。子嗣之事我心中有数,为何要这般与陛下提起?你们真是操之过急了!”

阿史那燕摇头说道。

“操之过急?

妹妹你可别以为哥哥们都在草原上不知道宫中的事情,那宇文邕整日以公务繁忙为借口,除了新婚之夜留宿在你宫中,其他时候你连面都见不上吧!还谈何生儿育女?

就是因为这周国小皇帝不简单,可汗才会更加心急,妹妹啊,我们可把宝都押在你这儿了!你是我们的亲妹妹,做兄长的此刻也着实做不出再送其他美人进宫联姻的事儿,若是过个三年五载还没音信,你也该自己知晓了!”

阿磨的话就是那斯达可汗的话,阿史那燕心中一沉点了点头。她是周国皇后,也是突厥公主,她身上的担子她清楚不过。

目送阿磨离开,却又见兄长停下了步子转身问她:“周国当真打造了新的精锐骑兵?马从哪里来?可汗为了让宇文邕乖乖低头,这一年都扣下了不少周国要的战马。”

“妹妹我长居深宫如何知晓?只是陛下这一年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调遣人力往西南方向拓荒。开垦荒田蓄养精力,若说在那些蛮荒之地驯服了野马征了新丁,那也未尝不可啊!”皇后说道。

“。。。。。。这宇文邕还当真小觑不得!兄长还说周国吃那败仗之后,宇文护又失了民心,靠那小皇帝独力支撑将周国带回到兵强马壮的全盛之时起码要三年五载,却没想如此之快便又兵发晋阳开始东征!这十万兵马我就先借给这宇文邕使使,看他时不时牛皮吹破了天!”

阿磨走了,阿史那燕叹了口气,将皇帝位上宇文邕落下的披风拿过,出营帐寻宇文邕去了。

由内侍指路,阿史那燕在军营旁的一处山峰上看到了远眺的宇文邕。

长身玉立,伟岸不凡。

阿史那燕微微一笑,她觉得自己的夫君便是天底下最不凡的男子,让她真心爱慕,值得一生托付。

从身后轻轻把披风披在了宇文邕身上,阿史那燕柔声说道:

“陛下不要怪我哥哥,突厥与大周的关系太重要,重要到需要用血脉相融子嗣繁衍才可安心。失了大周,突厥只是被四处驱逐的饿狼,失了突厥,大周也会唇亡齿寒无法自保。

可兄长不懂,阿史那燕却明白,陛下当初许诺的不会食言,因为陛下是天底下最重情守诺的男子!”

皇后目光盈盈,柔绵话语却让宇文邕不得不正视于她。

阿磨方才的无理取闹还抵不过皇后这寥寥数语的重量,虽然,他们的意思都一样。

这位突厥公主真是比那些草原上的男人们聪明许多,得体大方,堪当一国之母。

“自然,朕不会背信于大周子民,更不会背信与突厥的盟约和皇后你。只是你兄长太过咄咄逼人,朕若不杀杀他们的威风,日后大周如何立威天下!”宇文邕说道。

阿史那燕用大周的礼数向宇文邕弯腰行礼,说道:“臣妾代兄长向陛下赔罪,我族人直来直往,冒犯了陛下了,请陛下宽心。阿史那燕自从嫁到长安皇宫见了陛下,就知此生心中只有陛下了。一心一意,不敢丝毫怠慢,陛下立我为后就是对突厥的最大承诺,子嗣之事讲求天意,臣妾明白的。”

宇文邕听了,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抚了抚皇后的肩膀,阿史那燕倾身靠在了宇文邕的肩头,寻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向远方。

“朕一统天下之后,你便是这天下之母。皇后,你当得起!”

阿史那燕抬头看着心爱男子的面庞,笑了笑。

“当不当得起这天下之母臣妾不知晓,可陛下心尖上的那人,臣妾不知道当不当得了?”

宇文邕神色一滞,未再说话。

只留簌簌风拂过的声响环绕二人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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