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1 / 1)

<>“永光王爷,您该坐哪儿便坐哪儿,这儿位卑,与王爷同席长恭担当不起啊。”子莫不冷不热,碍于不能动手哄走这人于是绷了一张臭脸面无表情。

“长恭。。。。。。”刘子业笑嘻嘻的,看着绝美的侧脸想起方才舞蹈的浮世魅影,情不自禁贪婪地舔了舔舌头,慢慢伸手,仗着前面有几案遮挡,竟往子莫的衣摆处探了过来。。。。。。一下吃痛,邪气的脸孔布满痛苦的神色,原是为非作歹的那只手被人擒住了还生生往后扳了一个角度,脸上表情在忍耐与苦笑之间变换着,还不能叫出声来,当真是让人捉急非常。

“王爷酒可醒了?”子莫目不斜视,淡淡地看向前方,问那刘子业道。

“呵呵,醒了醒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长恭这解酒的法子妙啊!”刘子业手被制住,嘴上还能调笑,子莫眼睛瞥了瞥,看这人额头都冒虚汗了,不禁有些哑笑。手上力道未消,反而暗暗使了寸劲,想让这狂蜂浪蝶得些苦头以后不敢再来挑衅。

往来还有礼官使臣举杯熙熙攘攘,刘子业原来还憋了一股子内力想抵挡一阵,可这兰陵王的力道儿与这脸孔真是全然不搭调的,挣脱了几下子反而被制得更死,吃不住了,抬手用衣袖遮脸凑近了些与子莫耳语着:“殿下殿下,行行好,手快断了。。。。。。!”旁人看来自然亲昵非常,段深坐于远处,看到这两人真是旧识,不禁低头脸色沉了些。想起方才大哥段懿的一番狂狼言语,酒水下了肚去,后劲十足,酒气让他耳廓瞬间红了一圈。

“要我放手可以,还牢王爷端个正经模样离我远些!”子莫举杯像是和那刘子业敬了杯,其实语出威吓,两眼冒着寒气。这建康来的无赖泼皮,不和他动手便是如此纠缠不休。上回吃了苦头了今日里还不老实!

“别别别,我还有话想和殿下说呢~你看上方那皇帝陛下都一脸要暗暗杀了我的表情,哈哈哈,刘子业也不想嫌命太长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找长恭的茬啊,不过是想和殿下透个消息,卖卖好,殿下想听吗?”刘子业侧着脸含笑问道,手都快断了还是一脸骚包。

“有事说,有屁放!”好脾气的高长恭终于在这建康第一大的泼皮面前破了功,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这样义愤填膺地骂娘了,一把甩开了那永光王爷的手,没个好气。

刘子业一怔,像是受够了委屈,垂头丧气耷拉着肩膀轻轻嘟囔了一句:“事关慕容大人,殿下如此态度便是不想知道了,那子业走了,叨扰叨扰!”刘子业佯装要走,不出所料被身后那人大力拖了回去。

“慕容冲怎么了?”那张美丽的脸庞满是关心则乱的模样,刘子业突然有些不想说了,真是心中酸楚,堂堂永光王爷遇上这高长恭怎么就是这般弃妇的味道?!

“看着我干什么?你到底说不说啊!”子莫不敢太大声,可慕容冲一个晚上都不见踪影,他便已经心中打了鼓了。

“要不这样,你亲我一口,我就说!”刘子业无耻道。果然他话音刚落,手臂再次咯噔作响被反拧了过来。

“哎。。。。。。疼疼疼疼!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谁让你救了楚玉呢!我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心急如焚,子莫叹了口气,放手了,让刘子业安稳坐于身侧,永光王爷用宽大的衣袖遮在嘴旁附耳过来道:“今日里啊,我家楚玉又入宫来寻我,说是让我带着她一同来寻殿下你,这丫头随他亲哥哥的性子,一样对殿下你茶不思饭不想。。。。。。”说着,竟然微微凑近了在子莫耳垂上猝不及防啄了一口,一阵湿润的感觉扫过耳廓,还有热气喷在了脸颊之上,霎时,如遭雷劈,子莫从上到下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然后连脖子根都红了!

怒目而视,看那刘子业微微伸着舌头笑得像是偷着了腥的猫!

子莫几乎要掀了几案将这刘子业给当场撕了!那得了便宜的嬉皮笑脸的混账看着山雨欲来的兰陵殿下安抚地拍着着他的肩头,表示下面才是重点呢!子莫真是担心那慕容冲,拳头提起又放下,盛怒之下,终还是重重出了口气,憋着火气继续听下去。

“我家妹子这人你知道,四处惹祸,我哪能随意带她来这宴席之上呢!所以被我三言两语给撵回去了。她不依不饶,我便一路哄着带她出了皇宫想让手下送她回驿馆。不过楚玉到了宫门和我说,她看到有辆马车匆匆从我们旁边而过,朝着宫外头去的,里面所躺的男子面如冠玉,美貌非常,说是除了兰陵殿下你,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男子了,还和我感慨说这北齐皇宫里便是个小厮都能这般风华绝代,当真都不想回建康了。”

“你说你妹妹看到的是慕容冲?!”子莫大惊失色,他看向那上座龙椅上正被一众宋国官员轮番敬酒的高湛,怎么没料想九叔终是动手了?!

“当时我觉得定是自家妹子好男色,夸张了几分,且当时天色已经暗了,兴许看错了也未可知。这慕容冲白日还和我在中书省,因为一些。。。。。。小争执甚是不快,不过他还是陪着本王寸步不离的,傍晚时分,礼官叫了那慕容冲前去换装梳洗准备献舞,方才离开的。若不是长恭你顶了慕容冲的位置献舞,我还想不起楚玉说的那些呢!如何,殿下你如今定也是不知道这慕容大人的下落吧?”

刘子业看着子莫焦急万分的神色,心中了然。果然慕容冲是无端从这皇宫消失了,不禁看了看那北齐的皇帝高湛,当真是个狠角色,慕容冲也算是自不量力了。

子莫一思量,如何还坐得住!他听刘子业方才的描述,这慕容冲竟是躺着出去的?凤凰其实武功不弱,可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也怪他疏忽了!连着几日都有暗中跟着凤凰的踪迹,他去铜雀台他便也在旁看着,如若要到仙都苑见刘子业,他也是在宫中找了个羽林卫中的旧部去暗中保护,今日想着是齐宋二国结盟之日,觉得九叔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添堵,可是他这样防来防区,慕容冲竟然还是出事了!

他以为凤凰是置气了不愿在这宴席上卖弄姿色取悦朝臣,让人指指点点于是一走了之。听刘子业刚才所说,他竟然是忘了凤凰该是如何委曲求全也想留在皇宫里,为了和他一起在这邺城中。。。。。。

子莫猛地站起,重重碰碎了几案上的酒壶。

喧闹的大殿霎时安静了下来,其他人纷纷侧目。

“怎么了?”高湛纳闷地看向他,端着酒盏挑挑了长眉。

恨恨瞪了皇帝一眼,子莫按着满腔怒火,一言不发便朝九华台外走去。那起舞之时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儿顿时气焰万丈,犹如浑身都散着杀气的修罗。

众人猛地想起这兰陵王玉面罗刹的名号,偌大的殿内,无人敢上前阻拦。不愧是青出于蓝的名将,这杀气一出,未见兵刃便已经震慑得旁人动弹不得,只是周身的凌厉寒意,便已经是重重的威吓。

“长恭!你去哪里?”寂静的大殿之上,传来皇帝高湛的声音。皇帝显然也是不高兴了,声线低沉,透着凉意。

子莫脚下一顿,却未转过身,只是一字一句抬头目视远方,说道:“臣要出宫去寻我该寻之人!”

也不遮掩,子莫说得清楚明了。他人不懂,可高湛听了一定知道其中的含义。

这般的回答已经是他高长恭此刻能做到的最大的克制与礼让,既然高湛真是做了,那么他们的情分便也是到此为止了。

那曾经的九叔叔,好的坏的,恩恩怨怨,在此刻才彻底碎成了记忆里的碎片在慢慢融化逝去,好像锐利的玻璃渣子直直插在他的心田。这样的高湛于他而言是北齐的皇帝,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想再看到高湛的脸,不止是恨,还有那不能言说的失望和心痛。

高湛身子一怔,长恭的冰冷与恼怒直传他的心底。手握着杯盏在微微颤抖,他耳边响起嗡嗡鸣叫之声。

高湛正想说些什么,可先前被他差了出去取那根本失了下落的传国玉玺的左相和士开却急匆匆跑进了九华台内。

满脸惊惶之色,脑门上还挂着汗珠,似乎真是火烧屁股的大事。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和士开擦着子莫的衣袍而过,噗通一声便重重跪在了皇帝面前。在场之人也是如惊弓之鸟,方才被兰陵王的突然大怒已然吓得噤声,如今这左相又风风火火一路跑进了殿来,便都窃窃私语,有些无措。

“如何不好了?”高湛看着那跑得银发松散的和士开,让他出去转了一圈,不过是为了敷衍这些迂腐的宋人,如今回来了,只说玉玺掉落了河中暂时寻不得踪迹便好,左相蓬头散发的样子当真是入戏,还稍显浮夸了几分。

“陛下!传国玉玺被盗了!!有人见着那慕容冲在宴席之前潜入那府库,将玉玺夺走如今已经逃出宫去了!”

犹如平地起雷,九华台内瞬时一片嘈杂议论之声。

“陛下!慕容冲这样的外臣早就狼子野心了,他来邺城定是早就谋划好的,意在这不世之宝啊!”

七嘴八舌,平时早就看不惯慕容冲的大臣们纷纷痛斥道,如同亲眼看到了慕容冲的恶行。

刘子业眼睛一眨不眨,看了看那高湛,再看看高长恭,他皱了皱眉头,原来自个儿也是这北齐皇帝棋盘里的一步棋。

子莫垂目,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心痛得不能自己。好周到的布局,步步紧逼,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且毫不留手,出手便是杀招让人根本无力还击。果然是九叔叔下的一盘好棋。。。。。。

他之前是如何的天真和蠢笨,才觉得他能在这邺城,护好慕容冲!罢了,不舍又如何。是他的天真害了慕容冲,此刻,只求他安然无事!他发过誓,凤凰若是有事,他绝不独活!九叔叔既然做了选择,也该是他有个决断的时候了。紧紧咬着唇,子莫的嘴角有血丝蜿蜒。

高湛睁大了眼睛,愣愣看着这胡人的左相。一时语塞,半天都未有反应。

只是看到长恭渐渐在远处转过了身,然后低头作揖恭敬和他说道:“陛下,望自珍重!臣告辞了!”随后,他的长恭缓缓转过了身,毅然决然留给了他那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还是那个背影,长恭的背影,乌黑的发丝颀长的身影,他见过很多次,在他的梦中也出现过很多次,可哪一次都未曾像此刻这般透着凄凉和决绝。

似乎那是在和他诀别,那抹身影在和他说着:此生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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