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把搀扶住玉香小姐,宽慰道:“小姐请放心,老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是……”
未待碧玉香继续把话说下去,只见县令碧天河,由两名衙役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屋里来,碧玉香顿觉惊喜不已,连忙跑上前去,搀扶住父亲的胳膊,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县太爷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女儿放心好了,为父的只是一不小心,扭伤了脚而已,并无大碍!”
碧玉香欣喜地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
“哎呀,小姐!我说老爷他不会有事的罢?都怪这个狗才胡言乱语,才害得小姐你虚惊一场的!”春桃冲着报信的家仆怒声喝道:“小方子,你以后如若再敢胡乱报信,小心春桃姐我,直接打断你的狗腿,听到了没有?还不快滚!”
“是……!我滚!我滚!”小方子惶恐不已,连忙快步倒退出屋去,一溜烟儿跑开了。
碧玉香这才安心了许多,舒心地笑了笑,依旧坐回原位。碧天河忍不住笑了笑,回转过头来,对楚平说道:“楚少侠,其他各处,本县已然做好了安排,却惟独对我宝贝女儿的安全不甚放心,所以,本县想肯请楚少侠劳心费力一番,保护一下我的女儿,不知楚少侠可愿代劳?”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既然县令大人已经开了尊囗,那么在下自当尽力而为!”
“好,好!既得楚少侠相助,那本官也就放心多啦!”说罢,县令碧天河低头瞧了眼玉香小姐,但见她面上淡泛红潮,只顾低着头,害羞地笑个不停,心中立马明白了,眉头稍展,用手捋了捋胡须,偷偷地笑了起来,暗自叹道:“咳!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有些失职呀!不仅未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害得她险些遭受到贼人的欺凌,甚至连她的终身大事,却也未能考虑周全,如今香儿年已及笄,是该考虑为她寻觅一位好夫婿啦!我见这位楚少侠,不但人品武功俱佳,人也长得端正,如果真得能够成为我的女婿,倒也是美事一桩啊!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已然婚配啊?”
正当四人在此等候枯坐之时,却见到两名衙役,押着一名班头模样的人物来到了这里,向县令大人禀告道:“启禀大人,属下等人奉大人之命,四下巡查之际,发现这黄三竟欲携带着私人物品离开县衙,更为可疑的是,属下竟然从黄三的包袱里,搜出三百两白银来,而且还有一枚来自火龙山马王寨的火焰令牌,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
“是!”
碧县令接过手来,仔细查验一番,见到果然是来自匪巢之物,顿觉怒气直涌心头,拍案怒喝道:“好你个大胆的黄三啊,想不到你竟然敢私通贼寇,行此不轨之事,本县又岂能饶过你!来呀!将黄三暂且关押大牢,待今夜拿住贼人之后,将他与众贼人一并斩首。押下去!”
“是!”两名衙役将黄三押了下去,任凭他如何喊叫求饶,却为时已晚。碧县令面向楚平,羞愧地说道:“若不是楚少侠及时赶来相告,只怕我碧府上下,真得会被此贼给害了呀!”
楚平说道:“幸赖县令大人英明睿智,手下之人尽心尽力,才未能让此贼得逞啊!”
且说四人在此静静等候着,外面却有几十名衙役捕快,来来回回地巡逻搜查不断,仔细地稽查出入之人,并且还有王春、耿剑两位捕头,率领数十名衙役围住碧县令的住所,前后严加巡逻,众人各握兵刃在手,彼此之间相互扶持,倘有动静,大家知会,一齐动手。到了三更之后,却仍无动静,只见外面巡更的,灯光明亮,照澈墙头。碧县令在屋内向外不停地张望、观瞧着,没有丝毫的睡意,楚平也静静地坐在原处耐心地等待着,而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却早已趴卧在桌子上睡着了。
及至四更时分,突然听到有人喊道:“贼人来了!”只这一声,众人各自抖擞精神,严阵以待,外面巡更之人也止住了脚步,掌灯一齐往高处张望,见到四下皆有人影儿,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贼人。见到贼人到来,众人纷纷齐声呐喊,各持兵刃在手,随时准备着与群贼展开一场厮杀,四下里灯火辉煌,呐喊声鼎沸高扬,惊得贼人无不心惊胆寒。岂料,却听闻贼首喊道:“各位弟兄不必惊慌,他们这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啦,我等既已来到这里,势必要救出二当家的,杀了碧天河这个狗官,为那些屈死在狗官手底下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对!大哥说得对,我们要为那些屈死在碧天河这个狗官手下的兄弟报仇!”众贼齐声呐喊道,纷纷跳下墙头来,双方登时厮杀起来,只闻听到那兵刃“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还有那些被杀之人在临死之前发出的惨叫声,连续不断地传入耳中,吓得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家的,紧紧地抱作一团,身体犹如筛糠般不停地颤抖着。
厮杀持续一阵子,不知怎的,突然有贼人闯入到屋子里来,持刀朝着县令碧天河喝道:“狗官,今天本大爷就取了你的狗命!”说着,持刀朝着碧县令猛扑了过来,楚平迅速迎上前去,一脚便将贼人踹飞了出去,连忙拔剑在手冲到屋外,守护在门口,与众贼厮杀在一起,一旦有贼人冲上前来,立马丧命在他的剑下。王、耿二位捕头及众衙役见到楚平如此骁勇,倍受鼓舞,登时来了劲头,挥刀奋力砍杀贼人,杀得贼人晕头转向,哭爹喊娘的。
待及鸡鸣二鼓,日露东方之时,厮杀声终于止住了,王春、耿剑二位捕头,进入到屋里来,向县令碧天河禀报道:“启禀大人,现如今卑职等人已完全将贼人控制住了,一共斩杀贼人七十三名,活捉六名,更无一人漏网,还请大人予以定夺!”
“好,很好!”碧县令兴奋地笑道,随即,又向二位捕头询问道:“王、耿二位捕头,不知我方人员,伤亡情况究竟如何?”
见到县令大人垂问此事,王、耿二人登时落泪涟涟,哽咽道:“回禀大人,我县衙弟兄,共有一十二人阵亡,二十佘人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至于其他人,倒是并无大碍。”
闻听此言,县令碧天河的心里顿感哀伤不已,流泪叹息道:“可怜我那一十二名好兄弟呀,正值大好年华,却不幸惨死在这帮恶贼的手中,真是令本县好不悲痛啊!”说罢,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碧玉香见状,连忙上前劝解道:“爹,事已至此,你老就先別难过了,依女儿看,爹爹还是赶紧地发落那六名被擒住的贼人,替那惨死的一十二位大哥报仇才是呀!”
“对……,女儿说得极是!”碧天河撩起衣袖擦了擦眼,传令三班衙役,伺候升堂,立刻发落贼人,楚平也随着一起前往县衙大堂旁听,只留下碧玉香、春桃两位姑娘,仍在后衙静静地等待着。
来到县衙大堂,碧县令落了主座,命人替楚平在一旁安置了一处座位,随即传令,将被擒住的六名贼人通通带上堂来。
工夫不大,只见众衙役将五花大绑的六名贼人依次带上堂来,将他们打跪在堂前,碧县令虎目圆睁,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贼人,你等平日里拦路打劫,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如今却又胆大包天的聚众夜闯县衙,企图劫走死囚尤毕克,更是罪加一等!你等甚至还胆大妄为地图谋刺杀朝庭命官,更是罪上加罪,罪不可赦!数罪并罚,尔等终究难逃一死!如今事败被擒,不知尔等可还有话说?”
为首的贼人,恶眉倒竖,朝上怒喝道:“狗官,我等既已落到你的手中,却也无话可说,只恨苍天无眼,不能保佑我等成此大事,却是心有不甘。狗官,要杀要剐尽管来吧,你尤大爷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算是一条好汉!”
碧县令这才识清此人的身份,怒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贼人尤毕成呀,原来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你的主谋!你聚众来此的目的,想必正是为了救出你的二弟尤毕克的吧?只是不知,你三弟尤毕孝现在何处?说!”一拍惊堂木,断喝道。
“速招,速招!”衙役齐敲棍道。
尤毕成仰头大笑三声,将眼一瞪,恶狠狠地喝道:“呸!狗官,你他娘的想从爷爷我的口中,套出我三弟的下落,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我尤某虽然事败被擒,可却还留有后手,日后他们定会再次前来杀你,为我等报仇的!”
碧县令气冲霄汉,乱抖不止,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好你个大胆的匪首尤毕成啊,其实你不说,本县也知道,你三弟尤毕孝,如今正留守在你等的老巢马王寨之中,而且本县还清楚地知道,如今那马王寨已然形同一座空寨,留守之人最多也超不过二十几人,你说本县说得对不对呀?”
尤毕成闻听此言,不免大吃一惊,愕然道:“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碧县令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们马王寨本来就不足百人,如今来到此处就有近八十人之多,试问那里还能留有多少人?”
“那你究竟想作何打算?”尤毕成颇为震惊地问道。
碧县令笑了笑,说道:“你问我作何打算?你说呢?本县深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又岂能不趁此时机,永除匪患!”猛拍惊堂木,大喝道:“来人呐!速将这六名贼人暂押大牢,然后速挑五十名精锐之士,火速赶往火龙山马王寨,一举荡平匪巢,永除匪患!待将匪首尤毕孝拿获之后,将他连同关押大牢的这八名贼人一并押赴刑场,就地斩首示众!”
“遵命!”众衙役迅速上前将六名贼人押了下去,同尤毕克、黄三二人关押茌一起。岂料那贼首尤毕成,仍旧狂妄地叫喊道:“狗官,你休要得意,我等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该遭天杀的狗官……”任他如何谩骂,碧天河却始终也不会去理会他的。碧天河发落完毕,缓缓走下堂来,来至楚平的跟前,说道:“楚少侠,不知你对本县的处断,可有何看法呀?”
楚平双手抱拳,施礼道:“回大人,在下以为,县令大人处断地极为恰当,不仅为隆来县的老百姓除去了匪患之忧,同时又有效地维护了朝庭律法的威严,县令大人此等做法,真是一举两得呀!”
碧县令不免笑了笑,说道:“楚少侠此言倒是颇为中肯啊,如此,本县也就安心多了。楚少侠,您为本官劳累了一夜,不如随本官一起,回到后衙好好歇息去罢!”
“多谢县令大人的一番美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而县令大人您,想必还有许多要务急需处理,故而,在下就不在此叨扰县令大人了,在下就此告辞了!县令大人请留步!”说罢,转身离开县衙,返回万福客栈去了。
见到楚平渐渐地走远了,碧天河用手捋一捋胡须,叹道:“嗳呀!楚少侠可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侠义之人呐!急他人之所急,难他人之所难,到头来却又不图回报,更不愿为他人增添任何的麻烦,真是难得一见的仁义豪杰呀!”刚说到此,突然想起了欲要招他为婿的念想,却见楚平如今已然离去,无奈地摇了摇头,拂袖转回后衙去了。
来到后衙,见到自己的女儿仍旧在那里苦苦等候着,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碧玉香见到自己的父亲只身一人回到了这里,连忙上前问道:“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到后衙来呀?不知楚公子,他如今人在何处?”
碧天河见女儿果然问及楚平,吱吱唔唔地说道:“哦!这个么,女儿,其实,其实楚公子他……”
见他吞吞吐吐的,碧玉香略显焦急地问道:“爹,你快告诉我,楚公子他究竟去哪儿啦?爹,如果女儿没有猜错的话,楚公子他,是不是已经离开县衙啦?”
碧天河见自己的女儿既已猜出实情,连连点头道:“不错!楚少侠他,他的确已经离开了。”
“什么?楚公子他离开啦?”春桃姑娘惊愕道。
碧玉香不免感到有些伤心难过,感觉心里空落落地,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顿时泛起晶莹的泪花,顫声道:“楚公子他,他果真已经离开了,他竟然连个招呼也没有跟我打一声就选择离开了……”
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伤心,碧天河连忙上前劝慰道:“女儿莫要伤心,爹爹这就派人前往万福客栈,去将楚少侠给你请回来,好不好?”
碧玉香摇了摇头,倍感失落地说道:“不用了,爹,既然楚公子执意要离去,我们又何必强求呢?不如就顺其自然罢!”
春桃姑娘上前说道:“小姐你等着,春桃我这就去万福客栈,去将楚公子给你请回来!”说着,转身便欲离开这里,直接奔往万福客栈。
碧玉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云袖,微微摇头说道:“不用了,春桃,你不要前去那里惊扰楚公子了。”
“可是小姐,春桃看得出来,其实小姐你是喜欢楚公子的,既然喜欢他,那小姐你为何不大胆地,前去向他表露你对他的心意呢?”
碧玉香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罢,春桃,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嘛,人家楚公子其实并无意于我的,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呢?要怨也只能怨我碧玉香自己福薄,命中注定了我与楚公子之间,是没有这层缘份的。春桃,熬了一夜,我感觉到有些困乏,你陪我一起回房歇息去,好吗?”
春桃姑娘颇为地无奈点了点头,一咬嘴唇,应声道:“嗯!那好吧,小姐,春桃我这就陪小姐一起回房歇息去罢!”
碧玉香回过头来,朝着自己的父亲说道:“爹,你也劳累了一夜了,还是赶紧地,回房歇息去罢!”
碧天河连连点头道:“嗳!好的,女儿,爹这就回房歇息去了,女儿你也赶紧地回房安歇罢。春挑,劳你多费点心,替我照顾好香儿啊?”
“嗳!你就放心吧,老爷,春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老爷你也早点儿回房歇息去罢!”说罢,搀扶着碧玉香的胳膊,回转闺房。见到女儿回房,碧天河无奈地摇了摇头,独自一人返回到书房,等候剿匪的消息去了。
笔锋一转,再说楚平。且说楚平回到万福客栈以后,稍作歇息。歇至中午,走下楼来吃了些午饭,与客栈掌柜的将房钱、饭钱一并结算清楚,然后回房拎过行李包袱来,走出客栈,径直离开了隆来县城,继续赶路。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