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灯光,从门框走照进,镜子依旧是暗淡无光的。
张尘抬起头的瞬间,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掩着半边脸的长发,舔着嘴唇的舌头消失了。眯着眼,思考着,双眼是要望穿玻璃,看到它的内部世界。
静静站立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生,张尘转身离开水房。脑子虽有疑惑,可是总不能砸碎玻璃,一探究竟。
宿舍还在讨论着,唯有张尘静静地躺在床上,沉默不语,怕引火上身。
一夜很快过去,当阳光刺破黑夜的帷幕,一切的宁静很快喧嚣起来。
打着哈欠,张尘左手端着盆子,肩膀上搭着粉红色的毛巾,朝水房走去。水房的人不是很多,自从楼上4层以下装了热水器,平时挤挤攘攘的水房,突然变得宁静起来。
走到水房里,四五个人在忙碌着。张尘找一个相对空旷一点儿的位置,右手拿着牙刷,左手往上面挤牙膏,左右手的动作互换,不协调的动作很是别扭。弯着身子洗头,疼痛感再次袭来,忍着痛,心里暗骂道:NND,这班小兔崽子害死老子了,等我好些儿,咱们在好好算这笔账。冲尽头发上的洗发液,直起身子,才感觉好了很多。
推开宿舍门,路铭端着洗脸盆,正要出去,迎面撞上张尘,问道:“怎么起来这么早?”
“睡不着了,就起来呗。”张尘平静地说道。
等到路铭从水房回来,整理好床铺,两个人拿着课本离开宿舍楼。
坐在餐厅里,享受这早晨,一般的时候很难吃到早餐的,也是唯有上午第一节有课,才顺带吃早饭。
选着餐厅北侧的去往楼上的楼梯口,仰面正好瞧得见来往的人群。面前摆着两个包子一份百宝粥,外加一个煮熟的鸡蛋。
张尘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在这些早餐上,往往是吃一口,咀嚼着抬起头,眼光有意无意的看着这条通往楼上的楼梯。
在路铭的催促下,张尘才注意到时间带来的急迫感。眼光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到放餐具的地方,跨过侧门,最后留恋一眼,转身离开。
教室里,来的人还不是很多,最简单的证明就是8个人的宿舍只来了张尘和路铭两个人。跟着路铭选着一个靠边的三人坐位,张尘当仁不让地做到最里面。
三三两两的人群走进宿舍,即使踩着铃声,依旧有几个同学有说有笑的慢哒哒地走着,一点儿也不为即将过去的铃声担忧。
讲台上教酿造工艺的女老师不乐意了,站着门口,冷冷地盯着最后到来的几个同学。看着他们慢悠悠地走着,彻底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带着有些儿尖细的喇叭喉咙喊道:“你们几个,没听到上课铃响么?今天谁铃落没坐到座位上的,就别来上课了。”
这下落后的几个同学着急了,开始奔跑起来。
张尘小声地问道:“路铭,咱们宿舍到齐了么?”
路铭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李勤、雷明访和王家辉,他们三个还没来。”
“咱们班呢?”张尘再次问道。
“你家雪儿没来。”路铭回答道。
张尘表面上很无所谓,其实心里走就沸腾起来,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着,心里责备道:“这傻丫头,怎么还敢逃课?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了,第三次就没机会考试了。”
铃声落尽,最后进教室的同学来不及挑剔座位,有位置的就赶紧站着。平时第一排没人的,这次出奇的坐上了人。
张尘依旧没看到她的身影。一边眼睛盯着讲台上的老师,一边从兜里悄悄掏手机,藏着桌子下,发过去一条短信。
握着手机,等待回复。时间很短,可是在老师的点名声中,时间又被无限的拖延。在焦急等待中等到回复,张尘看看,很无奈的放下手机。
一节课,在思虑担心中渡过。下课的铃声落下,陆陆续续的人离开班级,路铭站起来,拍着张尘的肩膀,道:“张尘,下课了。”
张尘才从精神恍惚中醒来,不禁问道:“下课了?这么快。”站起来合住课本,塞进书本里。
一天过得很快,特别是惦记一个人,时间就像火柴,点亮了,一晃又灭了。
这个晚上,张尘迟迟未眠,宿舍的熬夜狂一个一个熄灭枕头前的手机屏幕,打起呼噜。张尘闭着眼,思绪如车轮般,在道路上一圈一圈地滚动着。
被尿憋的有点儿不自在,才想起该上厕所了。按动手机的开关键,手机的屏幕点起来,时间已经是3点多了。借着不太明亮的灯光,找到自己的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
昏暗的走廊,张尘一声嘹亮的咳嗽声,呼醒了所有假寐的白炽灯。
水房还能借着走廊的灯光,看到些儿景象,可是厕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打开手机的灯筒,走进去,站在进门的第一个便池上,后背正好留给后面的方镜。由于一整天的思虑,张尘真的没有心思去留意这些,闭着眼站着。
后背一股阴凉,似乎黑夜中藏着一头恶狼,呲着牙,咧着嘴,双眼闪烁着幽灵般的红青光芒,等待时机,一扑而上,给予致命一击。
突然一只手如恶狼般扑来,迅速而致狠,抓住张尘的脖子,往后拉撤。
张尘反应过来,已经被拉到水池。来不及思考,左手一个擒拿手,朝背后的那只手抓。摆脱脖子上的手,滋辣辣的疼,脖子上五道露血的爪印。
张尘知道现在自己的战力有限,打不过这个女鬼,摆脱爪子后迅速朝走廊穿出,撞开对面宿舍的门,跑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