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不断摇晃的大罐头里是什么滋味?许多人恐怕都没有尝过,但张海诺却不止一次的亲身体验了这种感觉,这一次虽然不是震动最强烈的,但那味道也不好受,轻则头晕目眩,重的难免要呕吐不止,一不小心还要和坚硬的物件来次亲密接触。
如果要问张海诺来到171之后收获了什么,“忍”
绝对是要排在前头的。
时刻都有危险,时刻都不能讲话,这种状况下一分钟会让人感觉像一个小时,一小时像是一天,以此类推。
这一刻,张海诺最大的希望不在自己,而在于那两艘正在向英国船队摸去的德国潜艇,只要他们那边鱼雷一射,171就会像围魏救赵里的赵国一样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这一刻,张海诺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富有牺牲精神的人,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就像是电影中的卧底、猎人的驱鸟犬,但是为了胜利,再苦再累他也认了!
在张海诺以及全体171艇员的祈祷下,转折**终于到来了,当远处海面上传来爆炸声之时,英国人虽然没有立即停止往他们头**扔炸弹的行动,但是频率却明显减弱了,半个小时之后,连最后一艘英舰也放弃了对这艘“忍潜艇”
的攻击。
“好了,小伙子们,现在该我们露一手了!”
张海诺站起来活动活动自己有些酸疼的筋骨,信心十足的对艇员们说到。
凌晨5**12分,随着姗姗来迟的145加入战局,这场海上集体猎杀战已然没有了悬念。
海面上随处可见大滩的黑色油污、各种各样的漂浮物、正在下沉或是倾覆的船只还有数以千计的落水,尽管海面上的光线已经渐渐转亮,但是人们的视线却几乎被各种燃烧物的浓烟所阻隔。
英国人的护航队形早已不在,幸存的货轮只能依靠自身的航尽快离开这片死亡之海,那些英国巡洋舰和驱逐舰则像遭遇狼群的牧羊犬般拼尽全力却仍不能阻止对方猎杀自己的绵羊,而且还得时刻小心那些时不时从某个角落射来的鱼雷!
在射出了艇上最后一枚鱼雷之后,张海诺和他的171默默在战争一角的海面下窥视着那些无助的英国舰船,如果参加围猎的德国潜艇再多一些,他相信,这一战甚至可以干掉整个护航船队。
战斗在太阳升起之前宣告结束,尽管水下的德国潜艇占尽优势,但最终还是有7艘英国货轮得以逃脱。
5艘德国潜艇前前后后一共击沉了这个船队将近一半的船只,从它们的体型来判断,被击沉舰船的总吨位过5万吨。
在刚刚过去的那个月,德国潜艇部队的当月战绩达到85万吨,创下了开战以来的历史之最,平均下来每艘德国潜艇击沉约5000吨的敌方舰船,但在刚刚过去的24个小时里,张海诺他们每艘潜艇平均下来就击沉了1万吨的英国舰船!
也许是被海面上那窜来窜去的鱼雷吓坏了,也许是担心那些逃走的商船在没有军舰护航的情况下会被其他德国潜艇击沉,那些英国轻巡洋舰和驱逐舰没敢在这里多做逗留,在丢下救生艇和救生圈之后,它们匆匆消失在视线尽头。
“在潜艇上浮之后,甲板枪炮人员以最快的度前往各自战位,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开火!”
在交待完这些之后,张海诺啪的收起潜望镜,“上浮!”
海面上,有的幸存已经登上了军舰离开之前留下的救生艇,但他们并没有忘记那些仍泡在海水中的同伴,因而划着救生艇来回打捞其他幸存。
当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一艘能够容纳20人的木质救生艇正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英国水手们刚刚从水里救上来一个受了重伤的幸存,视线中突然出现的那抹黑色就像是死神镰刀的利刃一般,既刺眼又叫人心惊。
一部可怕的杀人机器却有着那样简洁的线条,水迹未去的外壁像是鲸鱼的皮肤一般光滑,却又在阳光下散着骇人的寒光。
英国水兵们还没来得及多作思考,便看到一群德国艇员奔上甲板,那些人极其熟练的掀去蒙在甲板炮和机枪上的防水帆布,不一会儿,黑洞洞的炮口便对准了自己这边。
“上帝啊……”
一个年轻的英国水兵当即昏了过去。
海风中,那面德意志海军战旗在猎猎作响。
大多数英国水兵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门可怕的大炮上,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艘潜艇的指挥塔上站着一个年轻的德国中尉,他正平静的看着海面上的这一切。
救生艇上,一个年纪稍大的英国水手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念叨着:“你将要受的苦你不用怕,魔鬼要把你们中间几个人下在监里,叫你们被试炼,你们必受患难十日。你务要至死忠心,我就赐给你那生命的冠冕……”
德国人就是魔鬼,他们比野兽还要暴虐。
英国的报纸总是这样描绘德国人,久而久之,很多英国人都潜移默化的形成了类似的看法,所以当那门大炮对准这边的时候,这一船英国水手都呆呆的愣在那里,因为他们毫无抵抗的能力,在这样的距离上想要逃跑也是不可能的。
“西蒙,海军会派潜艇补给船到大西洋上来吗?”
“不会,中尉!我们的水面舰艇无法通过多弗尔海峡或是英国人在北海北部的警戒线!”
“那么说我们在鱼雷用光之后就只能返航咯?”
“恐怕是这样的!”
“那么,靠上去,看看上面有没有英国海军的军官,我想我们刻可以抓一两个有价值的俘虏带回去!“是,中尉!”“噢,还有,给他们一壶水,让他们至少可以熬到救援船只赶来!”“中尉,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是的,照我说的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