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费了好大劲这才将毓澹搀扶着坐回到他的位子上去,然后站在那里看了看楚渊,却发现楚渊也跟自己一样,完全是一头雾水。
而毓澹则整个人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嘴唇嗡动半天都没有哆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师傅也不劳下人动手,自己倒了一杯茶,给毓澹递了过去,对毓澹问道:“先别着急,你把话说清楚咱们再说其他的。”
毓澹接过茶杯,颤抖着送到自己嘴边,但是颤抖的双手却让毓澹根本喝不到茶杯里的茶水,无奈之下,毓澹只好将茶杯放了回去。
只见他摆了摆手,抬手一指放在桌上的那个白瓷瓶,对陈师傅说道:“那是我师父贤亲王……”
这……
虽然陈师傅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当答案真的呈现在陈师傅面前的时候,血淋淋的真相听得陈师傅也着实不是滋味。
“陈师傅,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救我们了,这是一场针对我们皇室宗亲的清洗行动,”毓澹突然抓住陈师傅的肩膀,“你就是我们上百名皇室宗亲的最后依仗,否则,恐怕真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都被做成这样的骨瓷!”
陈师傅顿时让毓澹说的有点懵,这都是哪跟哪?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光是陈师傅听得有点懵,就连身为满清贝勒的楚渊也是一样,站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溥渊,”毓澹慢慢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近乎绝望的神色,“不只是毓臣和贤亲王,就连你我,都是那个烧瓷人的目标!”说着,毓澹抬手一指窗外,并没有一个确切的目标。
烧瓷人?陈师傅一愣,这个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烧瓷人是何许人也?
“慢着慢着,你知道凶手是谁?”陈师傅有些疑惑的看着毓澹,方才毓澹说了个名字,如果陈师傅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叫“烧瓷人”,那也就是说毓澹知道杀害毓臣和贤亲王的凶手是谁,为什么又要找陈师傅来调查这件事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师傅赶忙与毓澹拉开距离,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毓澹。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毓澹将那个贤亲王的骨灰烧成的白瓷瓶捧在手中,“烧瓷人,只是我们皇室宗亲给他的一个代号。”
“烧瓷人,代号……”陈师傅猛地反应了过来,“你早就知道那只白瓷碗是毓臣的骨灰烧成的!”
这一切瞬间在陈师傅的脑海中成型,自从陈师傅被楚渊带到毓澹的府邸之后,这一切就一直在毓澹的算计之中,毓澹所说的什么托梦,什么不知道毓臣的尸体在何处都是伪装,都是为了引陈师傅入套而设下的陷阱!
陈师傅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拂,毓澹给陈师傅带来的恐惧竟然比当初的铁锭孕尸还要更胜几分,知道这个时候,陈师傅才真正弄明白了当初严半仙跟他说的那句“入目人心最不堪”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将毓澹的诡计完全揭露出来之后,陈师傅算是彻底跟毓澹他们划清了界限,如果说之前陈师傅不答应毓澹查案的请求是因为这件事情理应归巡捕房来处理,情理之中还有些说不过去,那现在毓澹的诡计已然暴露,如果陈师傅还答应毓澹,那怕是脑子坏掉了。
陈师傅也不傻,自然第一时间划清界限,没有人会将欺骗自己的人当做盟友的。
毓澹看到陈师傅的举动,完全没有一点意外,只是笑了一下,对陈师傅说道:“不错,我的确知道那白瓷碗是毓臣的骨灰烧成的,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试试你陈师傅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神。”
“嗯?”陈师傅有些不太明白毓澹的意思,但是出于谨慎,陈师傅并未多言。
“早在两年前,人骨白瓷就已经出现在了皇室宗亲当中,”毓澹顿了一下,“不过当时只是小范围的出现在东北那边的宗亲之中,所以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宗室各位亲王的重视。”
“但是很快,人骨白瓷就开始在宗亲当中蔓延,一年之内竟然有十余名王爷贝勒以及各种宗室成员都遭此毒手,被做成人骨白瓷的宗亲不问年纪,最小的竟然才两个月大。”
听着毓澹的这一番话,陈师傅只感觉身上好像被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如果毓澹的话是真的,那么凶手当真是丧尽天良之徒。
“东北那边的宗室成员传来消息,认定这人骨白瓷是摆明了针对皇室宗亲的,望流散在各地的宗室成员千万小心,暂时还不知道凶手究竟是何人,处于何种目的对皇室宗亲下此毒手,只能以‘烧瓷人’相称,”毓澹顿了一下,虽然他的头低着,但是却仍旧能听到他隐隐的啜泣声。
“可是我却没有在意,以为烧瓷人只是在东北,不会到租界来,”毓澹顿了顿,“但是没想到毓臣竟然也遭到了烧瓷人的毒手。”
说着,毓澹单手握拳,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活像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活火山。
“我尝试过寻求租界的帮助,但是无论是巡捕房还是租界,对我的求助都是置若罔闻,若是他们愿意管我们这些皇室宗亲的死活,就不至于让那烧瓷人逍遥法外至今。”
“而后,我就听说了你破获铁锭孕尸案的事情,之所以骗你,是为了想看看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神棍,”说着,毓澹站了起来,对着陈师傅深深的鞠了一躬,“这是为了我之前的欺骗向您道歉。”
陈师傅这次没有阻拦也没有躲闪,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毓澹。
这件事情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按照陈师傅的性格,如果毓澹说的都是真的,那依照陈师傅的脾气是绝对要蹚一蹚这趟浑水的。
但是,之前毓澹对他的欺骗让陈师傅一时间迈不过这道坎,不知自己究竟是否应该帮助毓澹调查这个烧瓷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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