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来的?”陈师傅旋即看向那三个人,“什么人?”
胡志安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那张字条上的威胁信不是出自这三个人之手,在他们背后必然还有第四个人。”胡志安这话说的很坚定,但是话语间的漏洞却不言而明。
不光是陈师傅,就连薛伯勇也是纳闷儿,不禁对胡志安问道:“胡主编,你怎么知道威胁信上的字不是他们写的?”
“因为他们三个不会写字。”胡志安相当淡定的说道,似乎早已料到他们会这样问一般。
但是,这样一来陈师傅就更加不能理解了,这三个人若是他们认识的倒还能解释,但这三个人乃是一百多里地外的雁翎山山匪,他们彼此之间根本见都没见过,胡志安是怎么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的?
胡志安似乎看出了他们两个心里的疑惑,没等他们问便开了口:“那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跟那个瘦的,他们两个的手是用来杀人的,那种手是握不住笔杆子的。”
“那胖的呢?”在陈师傅看来,那个胖矮个儿好像狐狸一般精,不像不会写字的人。
但是,胡志安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陈师傅无力反驳:“那个胖子,他没有双手。”
嗯?
让胡志安这么一说,陈师傅和薛伯勇不禁都往躺在篝火旁的胖矮个儿那边看去,结果那胖矮个儿似乎是有意遮住自己的双手一般将双手揣在怀中,背对着陈师傅他们这边正在呼呼大睡。
这样一来,陈师傅也就没有话说了,的确,雇凶绑架还是从外地找那些流寇比较划得来,而且若是巡捕房调查起来也困难上许多。
正在这时,躺在陈师傅身后的严半仙也醒了过来。
“哎呦……”严半仙还没起来,先哼了一声,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存在一样。
陈师傅赶忙转过头,对着严半仙嘘了一声,示意他噤声。
严半仙刚一醒过来,立刻发觉自己的双手被反剪着捆在身后,而且双脚也被捆住,动弹不得。
最后,严半仙没办法,只得用嘴啃着地面硬是将身体撑了起来。
“呸,”严半仙呸掉嘴里的泥土,表情那叫一个难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严半仙恍然发觉自己的后脑勺上一阵生疼,这要不是严半仙的手摸不到后脑勺,那肯定能发现他的后脑勺上有一个巴掌大的大包。
陈师傅看了胡志安一眼,胡志安还是像之前一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三个山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于是便将这一来一去的经过悉数说与严半仙听去,也想看看严半仙会不会有什么注意能帮助他们脱身。
但是,严半仙听完之后,却将注意力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东西上。
“胡主编,你确定那是人皮炼魂把式?”严半仙紧张的向胡志安问道。
陈师傅听到严半仙这么问,也是一愣,难不成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比他们此时的困境还要重要?
胡志安将头转向严半仙,思虑片刻,回答道:“不确定。”
得到胡志安的这个回答,严半仙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似乎了了一桩心事。
正当陈师傅想要问严半仙一些问题的时候,严半仙却先开了口。
只见严半仙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对他们此时所在的处境有了一个判断,对陈师傅说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要不然给他们弄死也没人知道。”
陈师傅心说,这我当然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玉指胡同!这里可是几个月都不带有人经过的地方,更不用说他们现在都不知道在玉指胡同的哪个院子里头,这要是死了,说的难听点儿,头七都找不到回来的路。
不光是陈师傅,胡志安和薛伯勇对他们此时的处境也有充分的认识,要不然薛伯勇怎么会不懈的做着一些无用的挣扎。
“我试过了,这绳子挣扎不开。”薛伯勇终于放弃了,对陈师傅他们说道。
陈师傅早就看出薛伯勇是绝对挣扎不开的,但是还没等陈师傅开口,胡志安就先说话了:“这是牛皮绳,扎的防贼扣,越挣越紧,除非你会缩骨功,否则都是白费力气。”
薛伯勇一时哑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要挣脱这绳子,只能用刀割。”胡志安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陈师傅的想法跟胡志安一样,但是这种地方若是能找到刀,那才见了鬼呢。
但是,这还真就让他们见了鬼。
胡志安往陈师傅的方向伸了伸下巴,示意陈师傅身后的位置:“那里,有一把剔骨刀。”
剔骨刀是市井屠夫杀猪的时候,用来剔掉猪身上的脊骨用的刀,刀刃略窄。
“剔骨刀?”陈师傅转过头,往身后看去,果不其然,就在陈师傅身后大概两步之外,一把沾满灰尘的剔骨刀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这……
诡异,诡异至极!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一把剔骨刀?难道是那三个山匪留下的?
不应该,很不应该,他们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胡主编,你怎么不早说啊!”薛伯勇双手给那牛皮绳捆的有些发紫,显然被捆的太紧了,必须松开,否则这一双手都有可能保不住。
胡志安重新看向三个山匪的方向,对薛伯勇说道:“太远了,我们够不到,稍稍一动就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不要说刀了,命都保不住。”
别看胡志安这个时候好像一心全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但是却仍旧能保持冷静,这一点很难得。
“那我们怎么办?”薛伯勇忍不住问道。
“我来。”没等其他人开口,严半仙先说话了。
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应该是在这个四合院的一个不知道存什么东西的棚子里头,而陈师傅他们三个往前一坐,正好将身后的严半仙给挡了个严实,严半仙去拿剔骨刀再合适不过了。
陈师傅权衡片刻,将身子坐正了一些,尽力挡住严半仙,同时将脑袋稍微侧了侧,对严半仙叮嘱道:“动作快。”
“嗯。”严半仙答应了一声,然后像一条毛虫一样凑到了剔骨刀旁。
可就在严半仙用嘴叼起沾满泥土的剔骨刀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却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坏了!陈师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