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清明节到了,总算是有机会出去,结果又遇到这种事,现下还要在衙门里待着……
想到要见沈玉溪,长身玉立的谢无巍此时脸色更加苍白,脚步蹒跚摇摇晃晃,好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
不过多久,赵酥便被放在柔软的床榻上,此时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大夫为她清理好身上的伤口,然后敷药,便又开了方子,沈玉溪脸上笑眯眯地接过大夫递过来的药方子,对下人吩咐道:“快去抓药,回来后,熬好了药端过来。”
站在沈玉溪旁边的丫鬟也是一脸笑容,连声应道后拿着药方子就跑了。
沈玉溪一脸娇羞地站在谢无巍的跟前,微微低头,“谢……”公子。
在她这个‘谢’字刚出口时,谢无巍就往床榻前走去。
原本酝酿许久的话,此时全被吞回到肚子里,沈玉溪尴尬地涨红了脸。
谢无巍坐在床沿上,目光柔和的盯着赵酥,伸手拨开她额前碎发,低声道:“今夜多谢沈小姐收留,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去,多有打扰了。”
沈玉溪虽然被打击的有点羞愤和恼怒,不过还算沉得住气,长呼了口气后,转身又是一脸笑眯眯地模样盯着谢无巍那俏生生的俊脸道:“谢公子何必如此客套呢?虽说这里离谢府不远,可是这小书童受伤严重,也不宜如此频繁移动,唯恐加重伤势。”
可他真是不想看见她!谢无巍心里悠悠地想着。
“哦。”谢无巍冷冷地吐出这一个字后,便坐在哪里一动也不动,话也不说了。
沈玉溪瞥他,见他一脸肃然,也不好找话题,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撑着下巴看着他,脸上忍不住泛出笑意,哎呀,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谢无巍咬唇,似在隐忍着什么。
这个女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他脸色都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不走?难道要他亲口说吗?可是伤人的话,他又说不出口,难受。
半个时辰后。
丫鬟端着药走了进来,彼时沈玉溪已经在打瞌睡了,谢无巍强支撑困意,在丫鬟进来那一刻走了过去把药接来,“我来喂药,带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丫鬟点点头,便去叫醒沈玉溪。
“怎么了?”沈玉溪揉了揉眼睛,目光直直地落在谢无巍的身上。
谢公子真是温柔善良,连对身边的下人也是如此的贴心。
“谢公子让小姐去休息。”丫鬟道。
沈玉溪顿时红了脸。
谢公子这是在关心我?看来这次我对他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吧!
沈玉溪满心欢喜地起身,深深地看了眼谢无巍便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等她走后谢无巍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女人总算是走了,谢天谢地。
谢无巍舀了一勺子药喂进赵酥的嘴里,见赵酥咽了下去,如玉般冷冽的模样顿时柔和起来,连微微低垂的眼尾也比平日里多了几分生动。
眼见一碗药被喝光,他抿抿唇,颇有些满意地放下碗,便守在床榻前。
赵酥第二日醒来时,便见谢无巍一张俊脸靠的自己极近,吓得她差点哼了一声。
她揉了揉额角,思绪千回百转,一时心口郁结,想喷一口老血。
想她堂堂镇北王,为大周立下无数战功,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可换来的却是一杯鸩酒,真是可悲。
可悲之余,却又觉着万幸。
她在一个叫做素儿的书童身上活了。
所以,书童?这是男的?赵酥脸色一变,方才想到这里问题,顿时就慌了。
虽然她是镇北王,可是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女人,这做男人应该怎么做啊?
她颤悠悠地伸出那瘦不拉几干扁扁的手往胸口处去。
平的?一马平川?这犹如晴天霹雳,给她当头一棒,又昏了过去。
赵酥再次醒来时,是被谢无巍喂得药苦醒的。
谢无巍脸色很白,那是一种很不健康的白,脆弱的像纸那么薄,她抿抿唇,脑中蹦出一个词:天妒人怨,命比纸薄……
想她还是镇北王的时候,大多时候都在军营里,要么打仗要么练兵,太阳晒得脸发红发烫,满面油光,脸色蜡黄不见一丝白。
“少爷。”声音沙哑而难听,赵酥皱了皱眉,“你身体不舒服,快些去休息吧,我能行的。”这声音稚嫩的不像话,让赵酥怀疑,这身子年纪应该还很小。
“我无事。”他轻轻一笑,好看的像朵昙花,只是盛开一瞬,便让人念念不忘,“如果不是你为我挡了刀,我恐怕早已赴了黄泉。”
赵酥捧过碗来,一口将碗中的药喝干,“少爷,我昨日不小心磕着脑袋,好多事都忘光了。”
谢无巍微愣,复而怜惜地,看着那颗低垂着的脑袋,语气轻柔,“无事。忘记就忘记了,等下我带你回去。”昨日之事,她定然也是吓坏了,忘记了也是好事。
只是……
想起昨日他抱住她身躯时,不小心扯开了她的衣裳,瘦弱的肩头,露出来的那抹红带子,让他悄悄地红了耳朵。
这些年他都不知道,原来一直贴身伺候他的书童,竟然是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