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历来是过目不忘,在洪笙麾下有两千多人,苏苏不说了解的丝毫不差,却也是知道个大概。
尤其是有关先锋营的众人,洪笙更是专门给了她一本小册,上面写着各位先锋营军士的具体家庭情况。
“卫显,年二十有六,家中父母具在,有兄弟姐妹三人,已成家,妻子卫张氏,育一女,三岁。”
“钱三多,年十八,父母早亡,由哥嫂抚养长大,未婚。”
“季不悔,年三十,寡母……”
……
苏苏终于落笔,却感觉笔笔都在流泪,字字都在泣血,写着写着,苏苏只感觉自己都开始喘不过气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屏住呼吸。
苏苏触电般的松开紫毫笔,大口大口的呼吸,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但面对生死,她依旧脆弱的像个可怜虫。
过了一会儿,水墨拿着账本过来,“奶奶,已经清点好了。箱子的金银大概是为了方便携带的缘故,都已经用粗浅的手法铸成了银饼、黄鱼。
共有三百块银饼,每块重五两;一百条小黄鱼,五十条大黄鱼。
另有其他珠宝,奴婢们也一一估价,按例都是依照最高价估算,约莫值一万两银子。”
苏苏算了算,金银加一起有七千五百两银子,加上珠宝,就是一万七千五百两。
洪笙送回来的烈士名单共有三十六人,他们的家眷加一起共二百来口,其中六岁以下,五十往上的占了三分之一。
“那些珠宝留下,从我的私房里拿出一万二千五百两,凑个整数。
只如今不好先宣布这些阵亡的名单,一个不好就引起恐慌,先叫你爹拿了这笔银子去买地置产,待营中公布了阵亡名单,本金加上收益全分下去。
愿意要地的给地,愿意要银子的给银子,家中有妻儿的务必将妻儿安置妥当,不能叫同袍兄弟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
水墨应下,这就要去拿银票找她爹,又被苏苏叫住。
“再叫你爹从账上划一笔银子,这回儿跟着你们大爷出征的士兵家里都送去五两银子,有老人孩子的在加十斤白面、十斤粳米。”
水墨一听这话,心中就是一叹,亏得她们奶奶这几年跟着宋家和秦夫人做生意可劲挣了一笔,要不然这动不动就是几千两银子的赏下去,就是大爷再能搂钱,也架不住有个菩萨心肠的媳妇。
“奶奶,恕奴婢多嘴,这前段时间每家才得的米面油茶,这才不过多久?奴婢知道您心善,可人常说‘升米恩斗米仇’,咱们家也并不欠她们的。”
苏苏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是她魔障了,然后想到什么皱眉问道:“可是你听了什么风声?”
水墨对她们***敏感表示佩服,这都能听出来。
“大爷和奶奶对手底下的人好那是在整个西北九卫都出了名的,只到底叫其他人难做。
若是私底下到罢了,就怕有人不存好心瞎显摆,还是我爹听外面的各地跑的走商说了一耳朵。
自打咱们府上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奶奶在大爷走后就给那些随大爷出征的军士家里送了东西,一些风言风语就时有传出。”
苏苏没想到,自己感念那些将士将身家性命交给洪笙,特意回报他们的家眷,这等好心都能引出是非来。
不过,“什么叫不存好心?”
水墨讥讽一笑,“总是有些马不知脸长的人嫉妒奶奶罢了!”
苏苏一听这个,放下心来,笑道:“我又不是银子,还能哪个都喜欢,爱说就随她们去吧。
这事确实是我想的不妥当,既然如此,这笔银子就先放着。
不过你也得叫你爹随时注意着,若是实在有家里困难的上门,酌情看顾几分吧。”
水墨这才放心,不过奶奶心宽,她们心眼可不大,那些个不懂吃人嘴短,整天胡乱编排人的长舌妇,她必得想个法子叫她们知道知道好歹才是。
苏苏和水墨出了书房,玲珑和粉黛围过来,“奶奶,您看看这半箱子青金石,也不知道大爷打哪弄来的?”
苏苏望过去,还真有半箱子,大大小小的矿石铺陈开来,虽然还只是原矿,但已经能看出皆是宝石级别的上等青金石。
“我还发愁中秋节礼送什么给老夫人,真是瞌睡了就有送枕头的。”
“奴婢刚还和玲珑说呢,奶奶见了这青金石,定然是要想着老夫人的,还真叫奴婢说对了。”
粉黛笑着拿起一块巴掌大的青金石,“奶奶也好长时间没打首饰了,奴婢还记得,当年初见您时,你就带着一串青金石的手串,现在想起来,还感觉奶奶当时会发光一样。”
苏苏听了这话笑道:“快别拍马屁了,若是打了首饰,先赏你一串手串。”
主仆几个说笑间,倒叫苏苏心中的阴霾消去了不少。
只说起老夫人,苏苏就想到现在还留在自己手里的白虎印鉴,早就要还给魏叔的,老夫人却来信说这枚印鉴就由苏苏先保管,待大事定了,宋家不会成为“狡兔走狗”之后,再交还给宋家。
苏苏一听这话,就知道四姑娘定然是和老夫人说了“太后”计划,而老夫人居然表示支持,这叫苏苏不得不感叹,自己还是太保守啊。
想到自己交给十姐姐的一款香,苏苏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算了,洗不干净就不洗了。
其实苏苏更想弄死的是当今那疯子皇帝,但想了又想,还是作罢。
一来,按照剧情,那疯子原本也没几年好活了,
用这香倒是浪费了。
要知道她可是攒了尽五年,才将这味香的所需的材料找齐。或许那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
“阎王叫!”这是一款毒香,取意为“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这香无色无味,甚至平日里都不会有什么作用,但只要生了一点小病,作用就显露出来了,它能加重患者的病情。
二来,虽说她的香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也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语,如若真有什么迹象叫人怀疑,那想要对恪王再使用这香,无形之中就增添了许多未知之数。
她是恨当今皇帝,但她更想叫十姐姐成为太后,当今皇帝多活两年也好,也可以叫她们多积蓄两年的力量。
毕竟,未来,她们的对手是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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