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蓝,通透的蓝,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云纱很白,白得没一点瑕疵,似冰晶,目光扫过,满身清凉,而心旷神怡。
气氛很喜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明媚的笑容,一个个精神焕发,神采熠熠撄。
为什么偿?
因为一场婚礼即将要举行。
是的,终于结婚了!
等了那么多年,恒远的婚姻终于修成正果。
靳长宁穿得很正式,他是伴郎,看到这样一场婚礼,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实在是替他们高兴。
等一见到准新郎,他就打了一拳过去:
“终于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什么叫终于结婚了?”
靳恒远白了他一眼,笑得意气分发,帅得掉渣。
“我早结婚了好不好。很多年前我就结束单身生涯了!”
的确。
“但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当中:举行过婚礼了,才算是真正结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靳长宁说。
靳恒远却难以苟同,且煞有其事的辩论起来:
“我们是律师。律师办案,只讲证据。
“有证就是合法夫妻,没证就是非法姘居。
“打个比方,你要是只举行了婚礼,没领证,你们半路散伙了,你再结婚,你还是头婚。
“你们领了证,新娘子反悔了,不肯举行婚礼,你们离婚了,就算你和人家没上过床,要再结婚,你就是二婚。
“这里头差别可大着呢……”
这些道理,靳长宁哪能不知道?
是的,登记了之后,若想再反悔,那就是二婚。不管你有没有举行婚礼。这个行为,会牢牢的烙在那人的个人档案上,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因为这句话,他精神恍惚了一下,无他,他想到了自己的状况:已婚。
唇角,不觉勾出了一笑,他看着靳恒远被拉了去:这小子还没换新郎礼服呢……
这一刻,他是由衷的在替靳恒远高兴,也是在替自己感伤,什么时候,他也能来一场这样的婚礼啊!
他唏嘘着,总觉得那是遥遥无期的事。
“长宁……”
靳长宁正在走神,却突然被人点名。
他转头看,却是一头银发的老爷子精神矍铄的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爷爷!”
靳长宁忙上前扶住。
“在想什么?走神走得这么厉害?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今天恒远结婚,连你都高兴傻了?”
靳老爷子眯着老花眼,打量着问。
“没什么呢……”
“没什么?那就是在想心上人?”
靳老爷子饶有兴趣的猜想着。
靳长宁一脸警觉,马上陪笑,果断否认:
“我没心上人!”
“哦,既然没心上人,那明儿个回头就给我相亲去……”
“……”
晕,中招了。
这老头子,现在还真是越来越阴险了。
“爷爷,不急,我才三十出头……”
靳长宁脑筋急弯,正自啄磨,该怎么处理爷爷接下去的胡搅蛮缠。
老爷子可不太高兴,说出来的话,振振有词极了:
“哎,以后你可不能再拿恒远当挡箭牌了。瞧,今天,他结婚了,从今往后去,你就得好好的给我找个好姑娘,把你的终身大事赶紧也给我办了才行……
“不许推,再不许推,什么才三十出头了,你不急,我可急死了……
“等恒远的婚礼办好了,你跟我回北京,我让奶奶给你安排一打姑娘,你要给我好好的相亲,一个一个的看。
“我就不信,北京那么多的好姑娘,你会一个也看不上……”
要命啊!
居然要安排一打?
靳长宁头皮发麻起来,看老爷子的模样,这绝不是说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爷爷,我不想相亲……”
他愁死了。
没事去折腾这事干嘛!
再说,他心里有人。
何况,他还已婚了呢!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究竟喜欢上谁家姑娘了?到底谁家姑娘让你朝思暮想到如今,迟迟没动了那结婚的念头?”
靳老爷子咄咄然逼问起来。
靳长宁不答话,虔恭的低头。
“之前,我听恒远隐约那么影射过,说你在暗恋谁谁谁……”
老爷子也八卦了起来,还把头凑了过来,眯眼细细的审视着:
“偏偏那浑小子又不肯说明白,今天你倒是给我好好说清楚了,到底是谁?快说。”
这可没法说。
他只能继续装死。
“喂,不说话,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浑小子,既然喜欢了,怎么不去追?
“凭你这些年的能力,谁家姑娘是你高攀不起的?
“大佬爷们一个,居然还玩起了单相思。丢不丢人?
“阿宁,听爷爷一句,真要有喜欢的,就得认真去追。不肯追的话,就去相亲,没第三条路可走的……”
老爷子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爷爷,这事啊,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今天靳哥结婚呢……哎哟,那边讨亲团的人好像在找我,我去了,我去了……爷爷,回头再聊哈……”
就像逃脱了金钩的鱼,他溜得飞快。
靳老爷子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一手拄拐杖,一手叉腰。
“混小子,一说到结婚,就给我打马虎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三十多了,也不知道给我生个重孙来玩玩,太没劲儿了……”
“老伴,老伴,你在那里瞎折腾什么呀?那边老许家的老头找你说话呢……”
靳老太太找来,拉起他就走。
“我在盘算长宁的婚事。回头我们真的得合计合计他的终身大事了。老婆子,上点心,回头我们一定要逮住他好好相亲。不能再拖了。我们得为他爸妈盯着他点……”
“嗯啊嗯啊……”
靳老太太猛点头,脑子里也动了起来:想着谁谁家的闺女该大学毕业了,谁谁家的孙女貌似也在相亲……
*
结婚的喜悦,感染着所有人的情绪。
靳长宁和靳恒远是一起大起来的。
他是恒远的跟班。
从他来到靳家第一天起,恒远就以长兄的身份,关爱着他,照顾着。
而璟欢呢,他来靳家时,那丫头还在靳阿姨肚子里呢!
那会儿,靳阿姨的肚子还没多大。
他们说小孩子猜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很准,于是,靳家上下都让他猜。
“阿宁,你说,你靳姨怀的是弟弟呢,还是妹妹?”
他想都没想就说:“是妹妹。”
为此,靳阿姨高兴的合不拢嘴,因为她心里心心念念盼的就是能生个女儿,这样一来,儿女就双全了,多好。
对了,高兴之余,她不经意的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宁,要是靳姨生的是妹妹,以后,就配给你做媳妇如何啊?”
那时,他才六岁吧,哪懂什么媳妇不媳妇的。
他只知道,靳家每个人都待他好,靳姨让做的事,肯定也是为他好,就该答应了下来,并重重点下了头,有力的承诺:
“好,是妹妹就做阿宁的媳妇儿。阿宁会疼妹妹一生一世。”
靳阿姨笑得可开心了。
靳奶奶却是摇头责怪起来:“别和这孩子开玩笑。阿宁很较真的。”
靳阿姨却说:
“我没开玩笑。只要他们彼此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结成夫妻,也省了我这个做妈的操那份心——女儿也不会离我身边,多好……”
后来呢,璟欢就这样降生了,真是一个妹妹。
刚出生时,他就去抱她了,绵软软的,打哈欠的样子,怪有意思的。
要是他把手触到她嘴边,她就会吸起来,等发现,吸不到奶时,她就会哇哇哇的哭,哭得可有力了。
初来靳家时,他是个半自闭儿,不爱和人说话,只爱呆呆的守着摇篮,看她睡,看她哭,看她打哈欠,看她笑,看她伊伊呀呀学说话……
对的,他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她发音。
璟欢叫的第一声妈妈,还是他教的。
等她爱上说话时,他就不断的哄她说话。
在同龄人当中,璟欢发音算是早的,这全得归功于他一有空就来和她说话的缘故。
寂寂的童年,不愿说话的童年,璟欢是他唯一的交流对象。
等她渐渐长大了,他就牵着她慢慢走,会背着她四处跑,会教她骑自行车。
在靳家和萧家所有认得的“家人”当中,他只和璟欢好,也只喜欢和璟欢说话。
因此,靳阿姨常数落靳恒远:“看看吧,长宁比你更像哥哥。哪有做哥哥的被妹妹尿了一身尿就后,就把妹妹扔下不管的?你这样,以后怎么做一个有责任心、有爱心的爸爸?”
恒远的确不太爱搭理小孩子。
璟欢是他妹妹,他是没办法,才会偶尔抱一抱她,哄一哄她,逗一逗她。要换作不是妹妹,他手指都不会碰一下。
恒远常说:小孩子,真是麻烦。简直就是魔鬼,哭起来就像是在脑子里装了一百只铃铛。
可他不一样,他非常的喜欢这个妹妹。
也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有过一个妹妹,虽然才六岁,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重哥哥的身份,一早就知道要怎么照顾妹妹了。
而恒远呢,在这个家为我独尊已经十二年,忽冒出一个妹妹来,他难免有点无所适从。
更因为,靳姨说过的:要生了妹妹,就配他做媳妇儿。
他记父亲生前说过一句话,对妈妈说的:“媳妇儿就是娶回家疼的。”
璟欢是他媳妇儿,他当然得好好疼惜了,好好带她长大了。
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惯着她。
*
去娶亲的路上,靳长宁的思绪一直在翻腾,记起了很多过去的事,脑子里想着璟欢不知来了没有?
到了娶亲地头上,该行的礼节都行完了,在一阵欢呼声中,新郎也把新娘牵出了房。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边也不是谁嘀咕了一句:
“那不是萧璟欢吗?哎哟,这小丫头现在都留起长头发了……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以前是个野丫头,现在是个大美女了……”
靳长宁转过了头,终于看到她了。
一头波浪式的长发,一袭迷人的小礼服,正扶着新娘子的裙摆走出来,笑容灿烂极了。
是的,她来了,并且还做了伴娘,另一个伴娘是新娘子的妹妹韩润秀,两个女孩子在新娘子身后有说有笑,都那么的漂亮可爱。
站在那里,他忽然想入非非的暗自琢磨了起来:
若哪一天,她若能为他披上婚纱,那该有多美……
---题外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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