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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变幻,风声呼啸。
继而黑暗笼罩,雾气重重,随即深渊莫测,山野空旷,紧接着又是群峰交错,山林茫茫。不消片刻,一片山谷迎面而来……
“扑通、扑通”
一道又一道人影,坠落在山谷之中。
其中的某人,虽然也狼狈,却趁势爬上山坡,转身看向来路。
神识可见,三千里外的高峰之上,如同野鸟炸群一般,冲出无数的人影,许是方向不明,只管追逐同伴,直奔这边飞来,又不敢擅自远去,纷纷四处躲藏。一时之间,满山满谷的原界家族弟子。其中不仅有飞仙、地仙,也有人仙、筑基的小辈,匆匆落地之后,惊喜、恐慌、忐忑、迷茫的神色在各自的脸上交替变化。
嘿,人数不少呢!
无咎坐在山坡上,打量着远近的情形,而回想着刚刚经历的凶险,他又禁不住摇了摇头。
死的人,也不少。
此前早已看破玉真人的计策,于是他煽风点火,鼓动原界家族冲击赤乌峰,接着暗中偷袭刑天,逼迫双方血拼,致使家族弟子死伤无算。随后他又祭出月仙子送他的禁牌,开启了结界,趁乱穿越门户,终于得偿所愿。
而这便是玉神界?
黑暗的天穹之上,星光闪烁。拂面的山风中,散发着草木的清香。还有鸟兽虫蚁,或是栖息,或是觅食,与这静谧的夜色融为一体。
眼前所见,与原界也没有什么不同啊。
哦,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浓郁了几分,还有一个个慌乱的人影,表明凶险仍未远去……
“轰”
便于此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所在的山谷,竟也随之晃动。旋即一阵腥风横卷而来,霎时人影惶惶而叫喊声四起
“天呐,莫非门户已毁……”
“想必不差,否则何来如此大的动静……”
“族中前辈,是否无恙……”
“谁知道呢……”
“哎呀,如何是好……”
无咎虽然早有所料,却也惊讶不已。
趁乱穿过结界,逃到此处,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结界门户便已不复存在?想必是刑天所为,他竟然毁掉阵法,只为阻止更多的原界弟子涌入玉神界。若真如此,岂不是困在玉神界而再难返回?
且不管许多,究竟有多少原界家族弟子来到此地?
无咎坐在山坡上,静静观望。
远处的轰鸣声,渐渐消失。而逃窜的人影,依然混乱不绝。小半时辰过后,偌大的山谷中已聚集了数万家族弟子,却并未见到几位高人,便是玉真人也没了踪影。
难道玉真人与刑天,留在了原界?
不,凭借玉真人的精明,他怎会错失良机呢。刑天,也应该来到了玉神界,否则不会毁掉结界门户,却又并未随后追杀,不然这满山满谷的家族弟子难逃一死。而那个家伙与他的神卫弟子,去了哪里……
“前辈?”
“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几个人仙修为的家族弟子尚自惶惶无措,恰见不远处有人盘膝而坐,显得颇为镇定自若,显然是位前辈人物。于是各自换了个眼色,竟纷纷围拢过来。
无咎收敛心神,随声道:“本……人,北山。”
“北山前辈,晚辈与族人失散,还请您多多关照!”
“是啊,我等已无依无靠……”
依附强者,人之常情。何况在几位家族弟子看来,如今置身异域,彼此同为原界道友,理应相互扶持。
无咎却摇了摇头,道:“古人云,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尔等修为低微,不该轻涉险地啊!”
他有感而发,一片好心。
而几个家族弟子以为遭到拒绝,顿作不满
“多谢前辈的教诲,我兄弟识得深浅、懂得利害,不劳你费心!”
“你也不过地仙的修为,何必不近人情呢……”
“诸位,莫要连累这位高人,走吧……”
无咎的嘴角含笑,并未介意。
而几个家伙尚未离去,忽又惊讶道
“真正的高人来了……”
“还有神殿使……”
便于此时,又成群的人影由远而近,稍作盘旋,各自散开。其中一位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早已被原界所熟知,正是玉神殿的神殿使玉真人。他与多位高人的现身,便如黑暗中的光明,顿时引得四方关注,也让陷入困境中的各家弟子振奋不已。
无咎坐着没动。
而四道人影,直接落到他的面前。
尚未离去的几个家族弟子,急忙凑了过来
“尊使……”
尊使没有理会,只管看向某人。
而随他到来的仲权、宣礼与章元子,则是挥袖驱赶
“滚开!”
几个家族弟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无咎端坐如旧,饶有兴致般的打量着异地重逢的四位伙伴,
玉真人的脸色有些阴沉,似乎满腔的怒火,随时都将发作,却又左右张望,然后就近坐下,这才喘了口粗气,气哼哼的传音道
“你害苦了我……”
无咎含笑不语,转而看向远处的人群。
迟迟现身的高人之中,不仅有玉真人,还有朴采子、海元子、丰亨子、青田、沐天元、等二十多位天仙。也就是说,为数过半的原界高人已来到了玉神界。
仲权、宣礼、章元子左右散开,以免再有家族弟子靠近,而各自也显得颇为疲倦,随即就地歇息而连喘粗气。
只听玉真人缓了一缓,又道:“刑天他一口咬定,是我打开结界,酿成混乱,致使数千家族弟子丧命。如今他已毁掉门户,并将所有的罪责归咎于我,岂有此理……”
“数千条人命?”
无咎微愕出声。
“哼!凶险关头,幸亏我与各家高人拦住刑天,又与神卫弟子来回的拼杀,否则死伤难以估量。而即便如此,仅有三、四成的家族弟子冲过门户……”
“三、四成之数,又是多少?”
“十五、六万吧,尚未证实……”
“如此之多,岂非送死来了?”
“何人送死?”
玉真人瞪起双眼,犹自怒气难消
“如今门户已毁,再难离开玉神界,倘若尊者获悉实情,他岂肯饶我?”
他虽然心怀不轨,与刑天为敌,却不敢公开背叛玉神殿,更不敢面对玉虚子。
“嘿!”
无咎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刑天肆意欺压原界家族,擅自开启门户,最终酿成杀祸,有十数万家族弟子为证,玉兄你何必揽下罪责,而为他人受过呢?”
玉真人急道:“我并非代他受过,而是替你受过。若非你暗中使坏,我怎会与刑天动手……”
“嘘!”
无咎伸出手指挡在嘴前,传音道:“即使本先生暗中使坏,谁看见了?何况我也是助你一臂之力,莫非你敢过河拆桥?”
玉真人坐在丈余远外,欲辩无言,摆了摆手,道:“事已至此,我是怕尊者现身,一旦他迁怒于我,必然大祸临头。”
“便如我方才所说,你何惧之有呢?”
“这个……”
“倘若玉虚子现身,你与刑天当面对质,再有各家高人为你作证,即使玉虚子是个老糊涂,也不会将你怎样。再者说了,十数万家族弟子来到了此地,只怕玉神殿已是自顾不暇,或借你之力加以安抚。假以时日,你的威望超越刑天,再次得到重用,也未可知呢。”
“你还有何良策?”
玉真人本想用计,结果拼尽了全力。他不仅亲自上阵,而且与刑天在赤乌峰上血战了一场。而某人却躲在暗处,轻轻松松的便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对方的手段也着实高明。彼此的联手,不失为明智之举。
“玉兄啊……”
无咎拈着胡须,沉吟道:“小弟有所不明,还请兄长赐教!”
“但问无妨!”
玉真人放下怨气,遂即恢复了精明本色。
“刑天毁了门户之后,去了何方?”
“他能去往何方,玉神界涌入如此众多的家族弟子,他已难以收场,必然前往玉神殿禀报。我依然担心啊,倘若尊者他亲临此地……”
“且不管玉虚子是否现身,你速速召集各方家族弟子。这十数万之众,便是你玉真人最大的倚仗!”
“嗯,所言有理!”
“再与二十多位天仙高人,道明实情,并将玉神界的图简,交与众人,以免迷失路途而遭遇不测!”
“图简?”
“有关玉神界,我已询问了夫道子与龙鹊,唯有你熟知详细,如今你岂敢隐瞒?”
“也罢……”
“玉神界的动向不明,且与各家约定号令。此举便于行事,也有备无患!”
“你莫非多虑了?”
“料敌从宽,乃兵法之道!”
“你我乃是仙人,并非凡俗军伍……”
“若非如此,你如何驱使十数万众?”
“对付刑天而已,何必驱使十数万众,呵呵……”
“权且一说,悉听尊便!”
“嗯,我与各家高人商议一二!”
玉真人忖思片刻,便要起身离去。
却听无咎又问
“原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缘何没有见到三位祭司呢?”
玉真人的脚下一顿。
“你是说房宿子、奎元子与柳乌子?”
“嗯!”
“上昆洲之行过后,三人再未现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