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哥哥,你在观心池上看到了什么?”
离开老槐林的时候,光头小破孩一路缠着井寒,跟一个小八卦似的,喋喋不休,“不会是看到大屁股的婆娘在洗澡吧?你们这些大人,就是喜欢那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头子就经常偷看大屁股的婆娘洗澡,有好几回被人逮住撵着跑,差点没命。”
旁边的左丘柏瑛凶狠地瞪着神算子,厌憎开口:“下流!”
神算子不敢顶撞左丘柏瑛,只能恶狠狠地用眼神教训光头小破孩,小家伙一点也不怕,咯咯笑着躲到井寒身边,扬言要把神算子所有的糗事公之于众。
神算子气得咬牙切齿,恨声道:“小王八蛋,你给老夫等着,他们几个走了,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光头小破孩眼珠子转了转,道:“你不知道吗?我要跟秀才哥哥去鹿神山庄。”
神算子冷笑道:“谁要你这个拖油瓶跟着,累赘!”
光头小破孩得意地扮鬼脸,“秀才哥哥已经答应带我一起去了,你才是累赘。”
神算子皱眉看向井寒,井寒含笑道:“道长若是无事,我们就一起去鹿神山庄做客,相信鹿神山庄也不至于把我们都赶走,是吧,左丘兄?”
左丘泽点头道:“来者是客,鹿神山庄自然欢迎诸位。”
神算子看了一眼左丘柏瑛,沉声道:“我有事,不去!”
光头小破孩顿时叫起来:“那你自己回城里吧,我去。”
神算子瞪眼:“你反了你!”
光头小破孩撇嘴奚落:“胆小鬼!左丘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再说了,你几个月没洗澡,身上的肉都是臭哄哄的,妖怪都不敢吃你。”
说着,大眼睛瞟向巫妖牧野鸪。
牧野鸪凶巴巴地道:“别看我,我不是妖怪。”
光头小破孩眼里闪烁着星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是个好人。”
“别惹他,小心他吃了你!”井寒摸着他的光头,笑着吓唬,然后祭出神风飞舟,回头对左丘泽和左丘柏瑛道:“坐我的飞舟去吧,快一些。”
“不用,我们也有飞舟。”左丘泽说着,同样祭出一艘飞舟。
“那就劳烦二位在前面带路。”井寒拱手,看向满脸犹豫不定之色的神算子,笑问:“道长,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老夫只是去看看就走!”神算子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迈步走上前去。
“当然,到了鹿神山庄,道长想走随时都可以,在下绝不会干涉。”井寒笑道。
一行人上了神风飞舟,井寒驾驶,跟着左丘泽的飞舟腾空而去。
……
五日后,两艘飞舟降落在一个幽静的山谷里。
井寒四人从神风飞舟上走下来,只看到左丘泽一个人站在前面,不见了左丘柏瑛的身影。
“师妹有事先行回山庄了。”左丘泽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四人往山谷里走去,穿过护庄大阵后,便见到一座山庄出现在前方。
井寒的本意是立即去见庄主项通,但是左丘泽却说几人一路劳顿,应该稍作歇息,便把几人带到一座安静的小院。
“真是有意思的地方。”巫妖牧野鸪看着左丘泽离去的背影,忽地冷笑出声。
光头小破孩仰起头,眨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问:“哪里有意思?”
神算子的巴掌很及时地落在小破孩的光头上,啪的一声响,沉声道:“偌大一个山庄,连个奴仆都没有,我们这一路走进来,人畜的影子都不见一个,未免太诡异了点。”
小破孩顿时叫道:“完蛋,我们进贼窝了!”
神算子又是一巴掌,不准小破孩乱叫。
井寒早已发现这里不对劲,自从穿过护庄大阵后,他就感觉整个鹿神山庄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太过寂静是一点,另外,他体内的蚕蛹第一时间悸动示警,而且,他的神识散出去时,也发现了隐晦的杀气以及未来得及完全消散的血腥气息。
“秀才郎,你倒是说句话呀,是你再三请老夫来的,如今出了事情,你可不要无作为!”神算子皱眉道。
“既来之则安之,道长稍安勿躁,鹿神山庄传承已久,底蕴深厚,庄中高手众多,在下相信不管是出了何事,都能化险为夷的,而且,不是还有左丘泽和左丘柏瑛师兄妹在么,我等是客人,只管听从主人家安排便是,以免节外生枝。”井寒安慰道。
“就是就是,老头子就是怕死。”小破孩趁机嘲笑。
“你懂什么!”神算子低声训斥,沉声道:“这里可不比寻常地方,别到时真出事了,如何死都不知道。”
巫妖牧野鸪忽然给井寒传音:“解开我身上的锁神链,我出去探查。”
井寒没有回应,锁神链就是他在井底祭坛看到的那五条穿过牧野鸪身体的乌黑铁链,他收走炼妖壶时,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帮牧野鸪解开身上的锁神链,使得牧野鸪的修为无法全部恢复,如今只是还丹境初期实力。
“解开一条锁神链也行。”牧野鸪再次传音。
“你们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井寒摇摇头,开口道。
他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牧野鸪,虽然有炼妖壶在手,不怕牧野鸪反水,但是不想冒险。
闻言,牧野鸪不再作声。
神算子皱起眉头,他很不情愿与牧野鸪待在一起,似乎生怕小破孩要跟着井寒走,急忙先下手为强,一把将小破孩拉到面前,哼道:“你好好待着!”
井寒离开小院,体内的所有蚕蛹都活跃起来,神识无声无息散出去,方圆一里内的东西都呈现在他脑海里,真的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左丘泽和左丘柏瑛的气息都不见了。
“奇怪!”他更加警惕起来,动身往山庄里面掠去。
“果然出事了!”在一座楼阁上,他发现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死者被一剑封喉,周围一点挣扎反抗的痕迹都没有,凶手要么是熟人,要么修为远远高于死者。
他离开阁楼,正要继续深入山庄探查,却看见一个白衫青年站在阁楼外的廊道上看着他,不由得心里一紧,此人是何时出现的,他竟然毫无知觉。
“道友便是今日刚到的客人?”白衫青年开口,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冷冰冰的,仿佛行尸走肉。
井寒暂时看不透此人,暗暗戒备起来,拱手道:“在下井寒,有要事求见项庄主,烦请兄台引见。”
“随我来。”白衫青年说着,转身就走,竟然没有责问井寒为何擅闯阁楼,又仿佛不知道阁楼里有一具死尸。
井寒满心疑惑,此时也只好摁抐住,跟在白衫青年身后,打算见一步走一步。
白衫青年带着井寒走过廊道,穿过数道月门,走进一个花园里。
刚踏进花园时,井寒就发现纳戒里的那根魔骨微微一颤,急忙抬头望去,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观景台上,身上没有丝毫气息,却给他极其危险与压迫的感觉,仿佛那里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座山。
白衫青年在观景台外驻足,示意井寒自己过去。
井寒走入观景台,在那个高大的背影一丈外停下,抱拳作揖,道:“敢问阁下是否是鹿神山庄的庄主,项通前辈?”
那人转过身来,模样年轻得出乎井寒的意料,看起来比观景台外的白衫青年还要小,而且那张脸俊秀得太过妖异,甚至可以说是带着邪气。
“哦,你要找项通有何事?”此人打量着井寒,声音温和。
井寒皱眉,常人一般会回答“你找我有何事”,而此人却直呼项通之名,显然此人不是项通,于是,他沉声道:“阁下似乎并非项庄主,不是在下要找的人,告辞!”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你就不想知道项通的下落?”那人说道。
井寒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那人,冷冷的道:“阁下是谁?”
那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邪异,嘴角边噙着一抹邪笑,道:“我若告诉你,我就是项通,你信不信?”
井寒眯了眯眼,冷笑道:“不信!”
然后手掌一翻,锈迹斑斑的断剑在手,闪电般往前斩去。
那人笑了笑,身体微微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撕拉一声,井寒手中的断剑将那道残影斩成两半。
那人出现在井寒的头顶,伸出一指,点向井寒的天灵盖,指尖上光芒耀眼,宛如太阳般炽烈。
井寒头皮发麻,感到极大的危险,毫不犹豫施展天火遁术,嘭的一声,消失在漫天的星火中。
“咦?”那人微微皱眉,那一指依旧点下。
轰!
炽烈的光华如排山倒海般落下,瞬间吞没了漫天的星火。
十余丈外,井寒现出身来,右肩上有一个指洞,几乎将他的身体穿透,鲜血正如泉涌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咦,竟然躲过去了?你施展的不是普通的火遁术!”那人诧异开口,看向井寒的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井寒面色苍白如纸,此人的那一指,差点杀死了他。
此时,他身后突然惊现杀机。
呼!
是那白衫青年袭杀而来,手里握着一把戒尺,散发着惊人的气息,仿佛里面藏着一条河。
井寒没有犹豫,头也不回就以断剑斩出去,几乎是迸发了丹田中所有的真气。
铛的一声,断剑与戒尺狠狠地撞到一起,两股真气重重碰撞,爆发出一阵轰鸣,气浪席卷了整个花园,四周瞬间一片狼藉。
井寒大口喷血,倒飞着撞入花园旁边的一座楼宇里。
白衫青年只是闷哼,面色微微一沉,旋即飞身冲向楼宇,要追杀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