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终有离别之时,星儿和千若凝悄然离开,江寒看看时间,拦下一辆出租车,以夜宵区买了些吃食和好酒,再折向另一处住处。
那里是刘三丰的住处,一处简陋的平房,也是他暂时的寄居之地,看到江寒拎回来的酒和下酒菜,刘三丰颇是满意,白天的不快都抛却了。
白天吴明向江寒抛出橄榄枝时,他自然是心里不快的,两人有着老乡的基础,吴明选择了江寒,而不是自已,被边缘化的他晚上又一个人呆着,心里更不痛快了。
就在江寒进门以前,他还在想江寒正和方家的大小姐共进美好时光,这下子搭上了有钱人的线,就把自已这个领路人踢到了一边。
此时看到时间还早,他竟然就提前回来,还带着酒菜,心里头说不高兴是假的。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和方家的大小姐约会去了吗?”刘三丰冷冰冰地说道:“还记得我这个糟老头子?”
“前辈放心,我无意从医,只想跟着前辈在相卜命方面有些建树。”江寒给刘三丰倒上酒,说道:“方家,我并不想高攀,方小姐约我也只是表达谢意。”
刘三丰一听,倒是有些意外:“你可知道方家在这里的地位?”
“这边和其它地方不同,重医胜过重武,这里虽然也有武家的传统,但后续被医家抢占一头,”江寒说道:“而方高两家,一家掌握着医,一家掌握着药,所谓医药不分家。”
正是医药不分家!所以有多少人等着两家结成姻亲!高大少更是从小觉得自已就是要娶方瑶,方瑶就是他的女人,早早以方家女婿自居。
倒是方瑶却不甘心嫁入高家,早些年就放话说要是高大少愿意倒插门的话,她倒是愿意考虑考虑,那高家是什么人,一向对医术自视甚高,哪愿意自已的儿子倒插门?
“高家的医术如何?”江寒说道:“我看这位高大少使出的八针只有花架子,要是真让他治病,轻则出丑,重则医死人。”
“哼,高家真正能耐的是他的父亲和爷爷,就这小子的能耐,在高家根本排不上号,不说比不比得上长辈,就是在高家的弟子里也排不上号。”
高大少的父亲高安,爷高城,都是城中有名中医,高家最早以开设中医院为主,后来涉及西医,中西医院并行,通过对外招聘的方式请来不少优秀人才,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江寒一听,这和楚家一个模式,不过楚家因为对药材极为了解,因此也有自已的药材厂,规模虽然比不得香市的阮家,但强过于高家。
听江寒这么一提,刘三丰连连摇头,在本市,高方两家之所以可以分庭抗礼,正因为吴家掌握了七成以上的药材来路,可谓是垄断,高家急于从吴家手里挖来药源,所以乐得见高大少去纠缠方家的大小姐,巴不得联姻才好。
两家一联姻,方家总不能对自已的女婿还紧抠抠吧?江寒听到这里疑惑道:“方瑶是独女?大世家只要一个女儿的情况很少。”
大的企业要挑继承人,势必要一个儿子,很多女人嫁进豪门都急着添个男丁稳固自已的位置,正是这个道理了。
刘三丰一听,摇头道:“方明那个家伙攻于心计,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儿,他娶了老板的女儿生下方瑶,但后续再没有添孩子,他哪能沉得住气啊,听说在国外找代Y又生了一个儿子,一直寄养在国外,今年才四岁。”
啥,四岁?就算是江寒也被豪门里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惊到了,当真是有皇位要继承,一定要生个儿子才行!
“四岁还不顶用,拿下方瑶就可以搞定方家,高家是这么想的吧,对了,你一语道出下百毒蛊的人是个女人,厉害了,我替方明占过一卜,最近啊,他犯阴。”
刘三丰取出了一块龟骨,按照奇门遁甲的乾坤八卦来定义,乌龟的头部,代表阳、乌龟的尾巴代表阴,身子分八个方位,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来代表。
这八个字作为占卜来说,分别代表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这二十四个字,看似八卦的歌诀,实则里面蕴含了很多信息。
占卜就讲究随心,摆龟相的时候随意一摆,不能刻意而为之,只有这样占出的相才是准的,有些江湖术士刻意摆出好卜哄人高兴,骗点零花钱。
刘三丰替方明算的是坤六断,坤六断是左右各三块,正好六个不同的方块,互相没有关联,这是古人为方便后人记八卦图而专门研制出来的歌诀,简单来说——大凶。
江寒心里一动,正如刘三丰所说,大凶!
“不知道前辈是什么来历?”江寒正色问道:“您的实力不凡,一定出自正宗。”
要说从面相上推算人的吉凶祸福、贵贱夭寿,相对是比较容易些的,但能看出面相为假,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刘三丰绝对是高人。
“我出自麻衣一脉,而且确有几分真才实学,但千年来战祸不断,祖师的相术传承到了现在,不过就剩下三四分了,而且更多运用的是一些江湖手法。”
江湖手法,那就是摸、听、套、吓四字真诀!
摸,就是事先摸准自己要去设摊算命的那一带的情况,摸清不同年龄的人基本特点,附近住的是当官的多还是平头老百姓多,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
所谓听,就是想方设法让求算者先开口、多讲话,弄清他的心事之后对症下药,套就是用模棱两可的话去套对方的实情,一旦从对方的话中听出端倪,立马打蛇随棍上。
至于吓,那就是编造一些触犯神灵的鬼话吓唬对方,等到对方六神无主的时候,自然会说出他想知道的情况了。
这四字真诀一出,再配合刘三丰在布衣一脉中的所学,其实让他发展得相当不错,但他故意屈居于这处小蜗居里自有深意,得到的不能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