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南下的火车,到了广州以后,赵雷鸣向侯富问起这件事。
侯富叹道:“雷鸣,这事儿弄的我也挺作难的,邓毓华和我说了这件事以后,我就去厂里交涉了几次,服装厂的负责人并不同意解决问题。”
“这次的衣服是从哪里进货的?”
“陈俊之的服装厂,我们一开始卖衣服进货的那家服装批发店,现在陈俊之的批发店越做越大,服装厂也开办了好几个。”
“原来是他,陈俊之和我们打过这么多次的交道,应该容易说话的。”
“陈俊之人是不错,可是三万多条牛仔裤,可是20多万块钱,让谁也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包装的塑料薄膜是为什么这次没有?”
侯富说:“这事儿也怪我粗心,以前的时候,发货数量小,都是包装好的,这次邓毓华要的货多,时间也紧迫,我催他们厂里催的紧,厂里为了节省时间,就没有给这批货包装塑料薄膜,我当时也没有在意要求他们一定要包塑料薄膜,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赵雷鸣仔细的考虑了这件事。
这件事总体来说,侯富的粗心没有要求陈俊之的服装厂包装塑料,在一定程度上面也有责任。
可是陈俊之的服装厂以往都是带着塑料薄膜包装才,这次却没有包,服装厂要承担的责任要更多一些。
不论如何,他都要找到陈俊之好好商量这件事,能减少一些损失是一些。
陈俊之见到赵雷鸣来访,就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儿。
“赵雷鸣,侯富已经来了好多次,我都给他说了,这事儿我们厂里是没有责任的。”
赵雷鸣没有多说话,而是听着陈俊之继续的讲下去,他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才能发言,毕竟侯富和邓毓华的话带着一定的片面性。
“这三万多条牛仔裤,我们厂里可是加班加点的生产出来的,原本我们没有计划生产这么多,侯富一直催促,厂里为了客户的需求,车间的工人们都累坏了。最后包装的时候,我们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才没有包装塑料薄膜,这事儿侯富又不是不知道。我想要告诉你的是,牛仔裤在厂里时候没有出问题,一旦出厂,运输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这似乎和我们厂里没关系吧?”
陈俊之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言外之意,赵雷鸣,你去找运输部门讨说法吧。
赵雷鸣沉思片刻,也从陈俊之的话中找到了破绽。
“如果包装了塑料薄膜,运输就算出了问题,我也不会来找你的,这次是因为包装问题,我们才有这么大的损失,这和你的包装有关系,服装厂不是没有一点责任。”
陈俊之咬死了一句话,“可是你们当初进货时候,你们是默认了这样的包装,并没有提出异议,而且时间紧迫,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这件事我们厂里是不负任何的责任的。”
俩人观点相左,根本谈不下去。
好在赵雷鸣也没有说言辞犀利的话,客客气气的给自己留了后路,说是自己回去问问运输部门,在找陈俊之商谈。
运输部门回承担责任吗?
赵雷鸣第一感觉是不能。
这年代的货物运输专线是国家的,私人生意的损失找国家赔偿,这显然就说不过去。
再说火车运输时候,遇到铁路冲毁,那是天灾,天灾的事情只能找老天爷负责了,老天爷才不会对任何人负责的。
赵雷鸣闷闷不乐的回到店里,樊语早在店里等候他。
“雷鸣哥,谈的怎么样了?”
赵雷鸣摇摇头。
樊语不忿的说道:“陈俊之就是一个大坏蛋,赚钱的时候笑嘻嘻,遇到问题就不解决。”
赵雷鸣挤出一丝笑容,“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这件事我们也有失误。”
我们也有失误?
这话侯富听在耳中,心里很不是滋味,赵雷鸣的意思是怪我吗?
樊语也是这样的理解,她不忿的说:“雷鸣哥,你怎么能这样想,侯富大哥可是尽心尽力的帮你做生意。”
“我不是责怪侯富大哥,我是觉得我把所有生意都扔给侯富大哥,我几乎是不管不问的,侯富大哥一个人辛苦,哪能面面俱到?这事儿归根结底都怪我,我应该帮着侯富大哥,多一个人就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一个人也太不容易了,今年分红的时候,侯富大哥的比例要更大一些。”
侯富听到这话,心中舒服了很多。
赵雷鸣说的没错,这一年多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出力操心。
有时候,侯富心底也会产生一些不满,觉得自己挺委屈的,大家的生意,所有的活儿偏偏就让他一个人全部干了。
赵雷鸣风尘仆仆的回到广州,问了情况就去找陈俊之,侯富就想着陈俊之会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赵雷鸣回来肯定会责怪自己。
每想到,赵雷鸣居然拦下来所有的责任,把错误都承担了,还提出分红多一点,不觉心中的委屈都消散了。
“雷鸣,你这样说,我心里也过不去。”
赵雷鸣淡淡的笑道:“侯富大哥,什么也不要说了,你放心,这件事我慢慢想办法。”
樊语看到赵雷鸣如此有担当,越发的对他着迷。
“雷鸣哥,实在不行,我让驴顺子找点人,去陈俊之的厂里找他麻烦,逼迫他屈服,赔我们的钱。”
“万万不能那样做,那是犯法的事情。”
樊语噘着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赵雷鸣。
“雷鸣哥,我上次给你买的衣服鞋子你咋没有穿?这天气正合适穿。”
赵雷鸣实话实说,“还在放着呢。”
“你是不是不喜欢?”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穿?”
“我有衣服穿,没来及。”
樊语脸上涌现淡淡的忧伤,“你分明就是不喜欢我买给你的衣服。”
侯富看眼前的情形,接下来赵雷鸣会很难为情,急中生智,说有一批货物需要清点一下,顺便让赵雷鸣看看账单。
樊语默默不语的坐在店门口,痴痴的看着市场中来来往往的人,心中有无尽的悲伤。
侯富确实给赵雷鸣拿出账单看,赵雷鸣看完以后,顿时觉得吃惊,最近的销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更加印证了宋晴天认为服装业有前途的事实。
侯富说:“如果不是运输不方便,我们的销量能更多。对了雷鸣,你和樊语之间老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你也看到了,我每次都拒绝她,可是她就是不死心,樊语是个好姑娘,我也不能狠心的伤害她。”
“你说的没错,这姑娘真好,雷鸣,你怎么就不喜欢人家呢?”
“我数次提到的宋晴天,你也听得多了,我心里只有她,最近我在郑州,就是帮她做生意。”
“雷鸣,这我就要说你了,感情的事情,不能这样拖泥带水的,你心里有人,应该告诉人家樊语。”
“我早告诉了樊语了,可是她似乎听不进去。”
侯富挠了挠头,“我想起来了,樊语以前问过我,你是否真的有心上人,可是我也没法回答她,因为我也没有见过你说的宋晴天啊。”
侯富的话很对,宋晴天这个名字,就是赵雷鸣口中的人物,侯富,樊诚,樊语都没有见过,难怪樊语不肯相信。
侯富又说:“雷鸣,别说樊语不信,我有时候也觉得这事儿难以让人相信,不如你把宋晴天带来,让我们看看,见到真人,樊语不就死心了。”
赵雷鸣何尝不想这样,可是宋晴天根本就是不愿意来。
侯富听完赵雷鸣说宋晴天对于此事的态度,若有所思的说:“这个宋晴天啊,确实是个聪明的人。”
“啥意思?”
“你想啊,你一个男人家的,指望一个女人来帮你解决感情的问题,如果我是宋晴天,我也要想想,你值不值的我去帮你解决,你值不值得我这样不远千里,只为你情感上面的一个小问题。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意思是宋晴天心里没有我?”
“也不完全是,宋晴天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想让你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如果你解决不了,那么宋晴天也许就真的不会喜欢你。”
到底是过来人,侯富的话瞬间让赵雷鸣醒悟,他也明白了宋晴天之前对他态度的原因。
思考了一个晚上,赵雷鸣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早早起来,赶往樊诚的家。
到了樊家以后,家门紧闭,门口挂着冷冰冰的大锁。
这么早没有在在家,人去哪里了?
赵雷鸣向附近的邻居一打听,顿时万分吃惊。
樊语进医院了,是因为昨天晚上被人打伤了。
赵雷鸣赶往医院,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樊诚,才知道樊语受伤的具体原因。
原来,昨天晚上樊语回家以后,就心情闷闷不乐,樊诚在瑞诚公司上班没有回家,她一个人就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眼泪不停的流淌。
驴顺子来看她的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形,就问起原因。
得知樊语是为赵雷鸣伤心,就要去找赵雷鸣算账。
樊语拉住他,“驴顺子,我不怪雷鸣哥的,我只想替他解决问题。”
驴顺子问:“能咋解决?你哥也去找过陈俊之,侯富也找过几次,赵雷鸣去也谈过,都没有结果,你一个女孩子咋解决?难不成找人去揍陈俊之一顿?”
樊语眼睛一亮,“对,就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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