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个位置不错!”
“还有这里,这里!”
不得不感慨,下面三位先生还是满有职业道德的,一进入工作状态,连被四十多双眼睛注视的感觉都忽略了。
他们在菲林的房子里乱窜,把一个个监听器放在自认为隐蔽的地方,浑然不知早被上空的罗恩全数看在眼里。
“滴滴滴~”
“监听器工作正常,撤!”
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三人便完成监听器的安装和调试,悄然离开房子并锁上门,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罗恩听着摩托车的声音远离,不由在猫爬架上努力伸展了一下身躯。
嘿嘿,该干活了~
“喵呜~”
反正房子里没人,罗恩发出一声响亮的猫叫声,从猫爬架上一跃而下,直立着走到落地窗边,用爪子勾着拉拢了窗帘——在他的身后,四十来只猫咪已经整齐地蹲坐在一起,期待首领下达命令。
“喵喵喵呜~”
虽然猫咪没有语言,不过用叫声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还是可以的。
你,把那个监听器摘下来~
你去摘那个~
还有,你,你,你,还有你,去摘那个~
监听器都装在比较隐蔽的地方,譬如沙发底部,床下,墙角缝里,罗恩是足够强壮了,强壮得足以将沙发或床抬起来,但却分身乏术,无法亲自摘下监听器。
这时候昨天被征服的猫咪们就派上了用场——用叫声指挥着猫咪,将一个个粘在隐蔽处的监听器摘下来堆在一起,罗恩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咧开了嘴。
嘿嘿,不知道那三个人到了没?
“喵呜~”
小的们,分成两组,一组休息,一组对着这堆东西喵喵叫,明白没?
“喵呜~”
回应罗恩的是群猫响亮的叫声——在这声喵呜后,猫群分成两组,一组跑去吃猫食,刨猫砂,抓猫爬架,另外一组则立刻围到被收集在一起的监听器旁,唱起响亮的喵喵交响曲。
有高音,有低音,有颤音,还有和声,听在罗恩耳中,音效竟然意外的不错。
…………
“嘿嘿,终于可以听到菲林家的声音了。”
“先接收一下~”
重新回到装有远程监视设备的房间里,三人迫不及待地打开监听器的接收设备,只听了一会儿,脸色就变得无比奇怪。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嗷呜,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嗷呜~”
“……”
“这,这,这是猫咪版的【四小天鹅】?!!”
如果排除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四人的工作,这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从监听器对面传过来几十只猫咪的声音,竟然分外和谐地组成了芭蕾舞考级必备的俄罗斯著名钢琴家柴可夫斯基的名曲《四小天鹅舞曲》。
在软萌的叫声中,三人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四只小猫穿着白色天鹅舞专用纱裙,前爪互相搭在一起,后爪踮起来,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跳芭蕾舞的场景。
“我们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关掉设备,等下我们再开!”
喘着粗气,三人中的大哥立刻让负责操作的青年关掉设备,拉开衣领,喘着粗气从床边的纸箱里拿出三罐啤酒——他们现在需要用酒精来麻痹一下神经,放松一下心情。
等一罐啤酒下肚,呼吸变得平稳,大哥亲自坐到监听接收设备前,打开了接收键。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约翰·施特劳斯的《春之声圆舞曲》!!!”
沉重的喘息再起,音乐素养相当不错的三人组大哥从牙缝里挤出此刻正在演奏的喵声交响曲的名字,随后狠狠按下监听接收设备的关闭键。
…………
“不知道橘子现在在干嘛~”
在罗恩指挥着猫咪唱出喵之交响曲戏弄偷听三人组的时候,洛林和费舍尔正躺在宿舍各自的床上——昨夜假扮吸毒富二代,用染了色的胖橘子加五万美元换回两条蓝冰,费舍尔和洛林被允许休息一天。
可惜难得的休息,洛林却睡不着,他的心情就像是一位刚送孩子上了前往远方火车的母亲,虽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很聪明,却还是满满的担心。
“别担心,橘子聪明着呢!”
“你难道没看到他是怎么学习摩斯电码的吗?”
躺在自己的床上,费舍尔扭头安慰着洛林。
前几天,在确定由罗恩为常年卧底在图克贩毒集团的菲林运送情报时,大家也商量过用何种方式——包括刻在项圈上,藏在项圈铃铛里,亦或者藏在猫咪嘴里。
最后是法医主管乔恩医生提出了一个想法——他曾经看到一位军人饲养的猫咪能够熟练使用摩斯电码和人进行沟通,所以他建议对罗恩进行突击训练,看看罗恩能不能和那只猫咪一样学会使用摩斯电码。
结果超出所有人的意料,罗恩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学会了摩斯电码,并使用得有模有样,于是警局最终选择使用摩斯电码作为向菲林传递讯息的手段。
“也是,就是看不到橘子,有些空荡荡的。”
从床上爬起来,洛林把手伸进罗恩的猫窝里,里面似乎还有着罗恩暖暖的体温——这当然只是洛林的幻想,他叹息了一声,仰面倒在床上,在心里为罗恩祈祷。
至高万能的主啊,请让我的家人橘子能够平安归来~
…………
已经开了一个小时了,轿车还在持续行进。
从荒凉,到繁华,又到荒凉,轿车似乎是在绕圈子,有似乎不是,而且菲林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这是图克的精明之处,即便是自己一个人,他也会规划出一条没有明显辨识度的道路,借以让车上可能的监视器,监听器,或者叛徒无从得知自己的行踪。
而在这样持续前进了两个小时后,轿车终于拐进一处隐秘的小道,来到一处被铁丝笼和茂盛树木围绕的小屋前。
“你们迟到了。”
有低沉的声音从小屋里传来,随后屋门打开,显露出一个有些佝偻的老人——他脸上蒙着厚重的黑纱,只能看到泛着黄光的眼睛。
“我们没有迟到,只是你的钟慢了。”
从车上下来,图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走向小屋。菲林跟随在他的身后,似乎目不斜视,实际已经开始用眼睛的余光观察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