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点点头:“嗯,那人是来传旨的,召主子入宫觐见。”
陆渐离眉心微蹙,眸色带着几分凝重问道:“何时出发?”
“三日后。”四海应道,随后又试探着问了句,“王爷可随主子一同进京?”
“本王须回东夷一趟,今夜便走。”
四海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怎么这般突然?可是东夷出了什么大事儿?”
陆渐离眸底闪过一丝戾气:“嗯,大事。”
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被人下了胭脂醉。眼下生死未卜……
“你要回东夷?”南梧的声音自他二人身后传来,显然是将方才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陆渐离回过身,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点了下头,随后朝一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四海说道:“你先下去吧。”
四海忙不迭的点了个头,脚步生风的消失在院子里。
“东夷出事了,我必须回去。”他正色道。
南梧蹙眉看着他,略带犹疑的开口问道:“是她……是她出事儿了?”
陆渐离猛然抬头,半晌,嗯了一声。
南梧轻笑了下,她一直都知道,陆渐离身边存在着一个女子,只不过,那个女子已嫁作他人妇。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随身带着她亲手绣得荷包,哪怕那上头的丝线已经旧得褪了色。
见他眼下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心头一涩:“王爷说过,要护着奴家,看来,此番是要食言了……”
陆渐离错愕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敢相信,这带着两分醋意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南梧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懊恼,讷讷道:“奴家只是……”
“说笑。”陆渐离先一步开口替她说道,“本王知道,你不过随口一说,本王不会将你的话放在心上。”
南梧微哽了下,垂下眸子,似嘲似讽的开口道:“王爷真是了解奴家,比奴家自己还多了解几分。”
陆渐离伸出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南梧,好好说话,别与本王阴阳怪气的!还有,本王既然说会护着你,自然就不会食言。”
“所以,王爷准备指派谁来护着奴家?是阿百还是阿千?”南梧仰头看着他,眼里的委屈显而易见。
“你到底在委屈什么?”陆渐离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南梧深吸一口气,不屑的挥开他的手:“奴家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世上,能教奴家委屈的人,早已不在了!”
是啊,不在了……
陆渐离面色忽的一沉,冷冷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那笑容半是苦涩,半是嘲讽。
他后退一步,深深看了她一眼,凉声道:“是本王看错了,你哪里会对着本王委屈。”你的委屈全都给了宁一修,本王在你眼里不过是占了他皮囊的贼罢了……
他说罢,一脸阴沉的离开,留南梧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主子,您还好吧?”花容远远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院中,脸色难看的紧,忙迈着碎步急急的跑了过来。
南梧闻声,缓了神,回眸看向她,开口道:“之前宋怀瑾送来的梅子酒可还有?”
“替我取来。”她淡淡道,朝厢房走去。
“可是,您手上的伤……”花容犹疑的提醒道。
“不碍事……”她清冷的声音落在晚风里,带着一丝冷意。
花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去地窖取酒。
京都,陵王府。
主院的书房内,陵王倚在太师椅中,将手里的令牌推到了庶长子穆桓褀身前:“这是为父养在未望山的八百死士,眼下全都交给你了。圣上已经下旨召那女子入宫觐见了,不论那些传言到底是真是假,她,都不能进京!”
穆桓祺将令牌收进袖中,一脸郑重的点点头:“儿子明白,我一定让那个女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父子二人心中都明白,只有彻底将圣上那求长生的心思给灭了,三皇子才有望继承大统,坐上那万人之上的龙椅。
可是,他们明白的事儿,未必别人就不懂……
夜色中的王府西苑处处散着清辉,慕桓笙大步穿过长廊,径直走到宋氏的书房门口:“母妃可在?”
“在呢!”里头传来宋氏轻轻柔柔的声音,随后便听吱呀一声,门从里头被人拉开。
“怎的有功夫来母妃这儿,不是说这几日公务多得很?”宋氏放下手里头的账册,替他倒了杯茶,推到他手边,“喝口茶,夜风寒凉,暖暖身子。”
慕桓笙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随后说道:“母妃,姑姑要进京了。”
宋氏一愣,眉宇微蹙:“你父王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姑姑安然进京的。”
“可惜了,这次父王怕是要碰钉子了……”
南梧出发的前一日,花城出了件大事儿。
“主子,张家二姑娘被退婚了!”花容一边伺候她梳妆,一边与她禀道。
“哦?这动作倒是快……”南梧只轻笑一声,一丝惊讶也没有。
“主子,您是没看见,那张夫人今儿一早就过来退嫁衣了,结果被三爷撞了个正着,三言两语便挡了回去。张老太君的性子,那是出了名的吝啬,初一听说嫁衣没退成,当场便发了好大的火气,说是还将那二姑娘给关进了祠堂里。听说,张夫人还给二姑娘求了情呢!”
南梧半瞌着眼,随口说道:“这场戏啊,最大的赢家未必就是张夫人。她想让二姑娘被困死在这张府里头,还想落得个慈母的好名声。可这二姑娘也不是个傻的,自小丧母,还能在张府平平安安的长大,不会是个简单人物。待她想明白了,怕是拼着一死,也不会让张夫人好过。”
“可那二姑娘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当真能想得明白?”花容觉得不太可能。
“自然会有人千方百计的让她想明白的。”南梧别有深意道。
“不过,我倒是好奇,宁家那位退婚的由头是什么?”
花容一边替她束发,一边将听来的闲话学给她:“听说是有一位书生,拿了二姑娘亲手秀的荷包寻到了那位宁公子,情深意切的求他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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