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集上的东西一般比杂货铺和山货行卖的便宜,一些差价大的东西,庄户人家基本都会去大集上售卖,卖的比杂货铺收购的价格高,却比杂货铺的售价低,赚个小差价。
可箩筐这东西在大集和杂货铺的差价只有一两文钱,在大集上也是五文钱往外卖,就算是和杂货铺一样卖六文钱一个,那些买东西的人也会本能的觉得亏,而且在大集上售卖的时间可能都足够再做一两个箩筐了,庄户人愚笨,可这点账还算的明白。
顾云瑶跟顾川海做的箩筐样子精美,抬一文钱的价格,兴许还真可以,毕竟这价格和杂货铺一样,到手的箩筐样子却更加精美,那些买主一定都觉得合适,顾川昭是这样想的。
顾云瑶想的更深一步,如果在大集六文钱一个卖得好的话,那批量往杂货铺送,就能把价钱定在七文钱。
一起去镇里的三个乡邻也是忍不住看向顾家的箩筐,编的确实是好看,带花纹的箩筐,还真是没见过。
周老三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拍了顾川昭肩膀一巴掌,一脸横肉,笑呵呵的样子。“老五,卖东西去?哎嘛!这箩筐,编的真带劲,咋做的啊?教教我呗”
周老三厚脸皮直接就问,另外俩人和郑老汉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箩筐编花需要手艺,而且这是别人家的进项,要脸的都不会打听,周老三和顾家老大顾川福是一路人,脸皮厚的很,现在周老三问,这赚钱的主意他们不听白不听!
顾川昭抬眼皮看了看周老三,把屁股往里面挪了挪,离周老三远了一点,脸上笑道:“这是我四哥编的,我拿出去卖罢了。”
周老三自是不信顾川昭的话,“老五,跟三哥这你也说瞎话。”
顾川昭扫了眼周老三,“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我大哥啊,而且你啥时候见我在家里做过这活。”
周老三眉头一皱,顾川昭这话不假,他可是顾老爷子和孟氏的心头肉,一般的粗活会做,可这柳编极磨损手上的皮肤,不带手套,一天下来,就要磨得起泡,顾老爷子和孟氏自然舍不得,周老三又看向一边的顾云瑶,顾云瑶可是村里出了名的丧门星,他想问,却也怕沾了顾云瑶的晦气。
眼珠子咕噜,周老三决定先看看顾川昭在大集上卖的咋样,回头他和顾川福问去,顾川福还欠他一顿酒呢。
周老三笑哈哈的别过头去,顾云瑶把这些话都听在耳里。
到四合镇大概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处处都是青砖大瓦的房子,比河口村富裕了不知多少,老远就能听到街市上各种叫卖声,郑老汉把牛车停在山货行的门口,“等你们两个时辰,过了时候我就赶车回去了。”
郑老汉扔下一句话,带着他的一筐竹笋进了山货行,顾云瑶和顾川昭把箩筐取下来,大集在四合镇南边,俩人走了一段路,顾云瑶就对顾川昭说道:“五叔,等会你去买,我就不往跟前去了,我去山货行,把兔子皮卖了,我爹说这张皮能卖二十文。”
顾云瑶摸摸自己的脸,顾川昭立刻明白侄女这是怕自己的脸吓跑了买主,而且顾云瑶的名声,那买东西的人肯定也顾及。“行,那你一会回老郑家停牛车的那个山货行卖就行,他家给的价格还算是公道,买完了,你自己拨两文钱在附近买两块糖吃,也别往远了走,镇里你也有两年没来了,别迷了路。”
顾云瑶点头应下,又道:“五叔,我知道哪有药铺吗?我不买糖,我都十二岁了,这钱我想看看能不能给我爹买一贴膏药。”
顾川昭笑了:“瑶丫头就是孝顺,等会咱们去大集路过宏济堂,那是镇上最大最好的药铺,价格公道,我给你爷买过膏药,三文一贴,你等下去那就行。”
说着,俩人就从宏济堂钱路过了,顾云瑶记着位置。
顾川昭不是孟氏,并不会去检查她的背篓,而孟氏相信顾川昭,今早也不会去查看自己的背篓,俩人眼里,自己的背篓只是用来装那张兔子皮的,背篓深,一张兔子皮在底下,不好偷,所以俩人都不知道自己把石菖蒲带来了。
大集人不少,来来往往,所有的摊位都是地面上画好的一个个网格,一个摊位两平米的大小,不可以摆出画好的网格,更不准往道上摆,因为是临时起意,俩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好位置了,在稍靠后的地方找了个摊位,立刻有两个穿着青色直缀的人来收摊位费,不多,一文钱,顾川昭赶忙交了。
把箩筐摆好,顾川昭给了顾云瑶三文钱,这是孟氏给他,让他买了箩筐填补填补去布庄买布的,马上端午节了,孟氏要给顾老爷子做一身新衣服,顾云瑶拿了钱就走开了。
宏济堂有六间铺面,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药香,门上的牌匾下挂着一个大葫芦,葫与壶同音,这大葫芦的意思是悬壶济世。
宏济堂里人来人往,卖药的柜面最大,还有诊病的柜面和捣药的柜面,顾云瑶直接找到那个卖药的柜面。“请问,石菖蒲怎么卖啊?”
顾云瑶的语气很客气,她脸上的伤疤在常人眼里是忌讳,在这药铺却只是伤口,也不会惹人顾忌,立刻就有个伙计走了过来,“姑娘是单买这一味药吗?有方子,我们这边可以直接抓药,我们宏济堂向来童叟无欺,成包抓药绝不缺斤少两。”
有些药铺做生意不仁义,有客抓药的时候,总是把便宜的药物多放些,金贵的药材少放点。
顾云瑶眨眨眼,继续问到。“单买石菖蒲是多少钱啊?”
伙计笑了笑:“单买的话,三文一两。”这才是正规药铺的卖法,就算是再常见的药材,也是按两卖。
“那你们收石菖蒲吗?”顾云瑶笑了,药材的收购价大概是售价的七到八成,这样算,应该是二十文到二十五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