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名利场的家庭里长大。自然有着共同语言。她也有她的心机,只是他的坦然让我松懈了丝丝防备,平时我们都把自己伪装的太好。像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个无法侵犯的甲壳,日积月累,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却又厌恶这个混浊的自己。
聊兴正浓。汽车的声响滑过,程子妍起身走去阳台看了一眼,笑了笑。“莫北回来了。”
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十二点了。我们竟然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很自觉的站起身往外走。程子妍在我身后关上了门,我拎起沙发上的包包。甜甜地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逛街终于可以扮演一回女人了。”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在楼梯上遇到了小跑着走上来的莫北,我眉眼含笑地打趣道,“你大半夜的急着干嘛去,难不成你太太还能跑了?”
莫北宠溺的眼神看了程子妍一眼,“我怕不回来她睡不着。”他一只手插进西装裤兜里,“方董可是稀客。”
我把手里的包包提到他面前,“莫太太给的,我是来打劫的强盗。”
话音落我继续往下迈着台阶,莫北侧着身体看着我,“再坐一会吧,怎么我来了你就要走了?”
我边走边说:“不坐了,我怕等会你会忍不住撵我。”
莫北和程子妍一同送我出来,直到车子驶离别墅,我的眸底缓缓爬上一抹伤感,原来别人眼里的幸福不过是个中滋味而已。
回家后,我反而睡踏实了,看到了程子妍和莫北的生活方式,我也算是释然了,不够纯粹的婚姻和爱情本来就不应该奢望太多,我从一开始就是调查了穆良仁的祖宗八代后才选择和他有这样一段瓜葛,我本身目的不纯,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
想明白了这些,我的心里自我麻痹式的轻松了很多,不过我不会就这样原谅他的,既然混合了利益,那我就要利益最大化,甚至两者抛弃寻找新的目标。
穆良仁再给我打来电话发来视频,我都借口应酬或者睡觉或者太忙而挂断了,他原定八天的出差,第六天下午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彼时我正在咿哈公司的生产工厂里视察开会出来,车子刚驶出工厂大门就被黑色法拉利拦住了去路,穆良仁一身笔挺的西装逆光走来,眼下明显的乌青透着难言的疲惫感。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和他争执,便把车子给费文莉开,我下车,二话不说走到法拉利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像离弦的箭窜了出去,道路两旁的柳树垂着郁郁葱葱的枝叶,我侧头望着窗外的风景,诡异的沉默在车厢蔓延开来,车子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路拐进去,穆良仁猛的踩下刹车,一把攥住我的手,嗓音嘶哑中透着疲累和焦虑,“锦夕。”
我坐上车之前就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这会儿我侧过头来,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口气轻松道,“穆总,我们分手吧,我不和你结婚了。”
穆良仁黯淡的眸光像黑云压顶般瞬间阴沉沉的,“我最担心你说这句话,可你还是说了。”
他眼里的痛感毫无遮拦的照进我的眸内,我眉间染笑,“我以为你早有心理准备的。”
穆良仁猛的捶了一把方向盘,“我急急忙忙的勉强安排了工作就赶回来了,我什么也没有做,就那么不值得原谅吗,你也看到了,莫北也……”
他猛的噤声,焦急地抓起我的手,“莫北和程子妍不是好好的吗,不信你去问他。”
我轻轻摇头,毫无温度的眼神睨向我们连在一起的两只手,“我不问他,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我和程子妍不同,她有她原谅的理由,我有我不原谅的道理。”
穆良仁抬手勾着我的后脑勺吻上了我的唇,牙齿急切的啃噬的力道咬的我的嘴唇生疼,我仰着脖子承受着痛感,他吻了一会见我没有反应,舌尖滑过脸颊落在了我的耳垂,那是我最敏感的所在。
我突然伸出手掌用力推了他的脑袋一下,怒吼道,“穆良仁,你混蛋,不要用吻了别的女人的臭嘴来吻我。”
穆良仁目光焦灼地看着我,迫切地解释道,“我没有吻她们。”
我一记冷戾的目光射过去,“不要用抱了别的女人的脏手来抱我。”
穆良仁眸光失落,像泥潭里混浊的水,“我,不是我主动招惹她们的,是她们自己过来的,正好莫北和程子妍也吵架了,我们那天是难兄难弟在诉苦,突然过来了那么几个女人,自动坐在了我们身边,我们一咬牙,也就没有拒绝。”
我突然懒的和他说下去,靠着椅背,低着头,一字字口气不重,却诉说着我的决心,“我不会再嫁给你的,我不允许我们的婚姻里有这样的污点存在,方锦夕也容不得你如此践踏。”
说完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穆良仁倏地抓住我的胳膊,“别走。”
我回望着他的手,不温不凉地说:“穆良仁,你留不住我的。”
说完我用力甩了下胳膊,穆良仁失魂落魄地收回了手,我关上车门,踩着高跟鞋挺直脊背沿着来时的小路走回去,边走边给费文莉拨了个电话出去。
十来分钟后,黑色路虎出现在我的视线,费文莉将车子停在我面前,推门下车,“方总。”
我笑了笑,坐进了副驾驶,车子驶离,我隔着墨色玻璃窗看向停在那条小路上被路边的柳树遮挡,时隐时现的法拉利,他主动送上门来被我折磨,我也只能这样做,况且不到最后,我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心到底几分真假,更加不知道所谓的情情爱爱会在未来的风雨沉浮里冲刷的还剩下什么痕迹。
没完没了的工作和应酬取代了心里的伤感,夜深人静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宽大的床上,我也会怀念那只攥紧我胳膊的手,怀念那双眸子里哀求的神色。
连绵的阴雨像极了我的心情,应酬结束后,姜知明开着车子停在酒店门口,他小跑着下车拉开后座车门,恭敬道,“方董。”
陈总四十多岁的脸带着岁月的痕迹裹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方董慢走。”
我微微点头致意,钻进了车子里,黑色迈巴赫像暗夜里的雄鹰,稳稳地飞驰在城市霓虹灯闪的大街,我望着雨幕里晃过的城市夜景,心早已冲出了车窗,飞进了夜空。
自那日后,穆良仁没有再联系我,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像是四十年那般漫长,我刻意没有去关注穆良仁,穆家和穆氏。
车子驶进清风别院,我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响起,我拿过来一看,赫然是穆良仁,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很快他发来了一条微信:我生病了。
我暗笑,多么蹩脚的借口。
车子停在单元门口,我跑进单元门内,刚步出电梯打开门,微信提示音又响了,我滑开屏幕看了一眼:我胃疼,要死了。
我继续选择了忽视,并冷着心肠关掉了手机,潜意识里我知道如果我们的关系就此打住,于我于他都是一团乱麻理了个清清楚楚,从此黑白分明,我可以继续寻找我喜欢的那张脸,他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太太,陪他应酬参加宴会安安静静做他身边的女人。
有时候我的心里会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我可以养个小白脸,整容成我想要的样子,只要陪伴在我身边就好,反正我这种女人对于婚姻没有什么期望,当初我追穆嘉阳追的死去活来,却从未想过和他走进婚姻,爱情于我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我喜欢,我开心就好了。<igsrc=&039;/iage/8121/5983465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