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头大身小的不良儿童出现在李鑫面前时,不争气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老祖宗们。
你们总说中华的历史有多璀璨,可眼前的残忍,真的是史书中记载的盛唐吗?!!
比非洲早了几千年的大头儿童,可有人回来怜悯他们?!!!
“粮食呢?朝廷救灾的粮食呢?”辛苦了一天的学生终于崩溃了,痛哭起来。
周围除了沉默,就还有一声声叹息,便是颜师古也没办法回答学生的问题。
李鑫抱着他,默不出声,怎么回答,告诉他们朝廷无能,连救灾的粮食都没有吗?自己的本事再大,把家财散尽又能救多少人,一万还是十万?大唐四处都是灾民,根本就是救无可救。
学生推开李鑫的双手,擦干眼泪,沙哑的声音质问道:“先生您告诉我们独善其身,兼济天下。可现在谁来救救他们?眼前的一幕幕让学生明白一个道理,仁慈不是挂在嘴边的,是要做出来的,我知道长安城不缺粮食,我家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我爹只是个商人就有这么多,那别的世家是不是更多?为什么没人愿意拿出一点来救救他们。学生知道先生已经尽力了,但是学生还没有,我现在就回家去,就是偷我也会把粮食搬来。”
说完话,说话的学生头也不回,向长安城方向走去。
一个学生的离开,带动了更多学生。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一个个都拱手向李鑫和颜师古告辞,回家要粮。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那些父亲最多愿意拿出一小部分的粮食,其他的别说是偷,他们就是抢都抢不多,大灾之年粮食便是黄金,谁家里不想多留点底子。但是李鑫没想阻止他们,对啊,仁慈不是挂在嘴边的,是要做出来的,扪心自问,自己尽力了吗?
羞愧!
两世为人还不如一群孩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里的灾民比起长安城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在李二眼里长安城的重要性远胜这里百倍千倍,李鑫的粮食送到长安后,可以卖,可以吃,甚至可以送人,这些李二陛下都不会管,但是必须要把粮食留在长安城,他绝不会同意,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粮价再次失控。
一帮无足轻重的灾民,和大唐的万世基业孰轻孰重?!
“侯爷不用多想,这些孩子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做先生的只要站在他们后面支持就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再说你也是为了全长安的百姓,尽力就好。”
“为师也,传道授业解惑,这些孩子做的不错,我们的苦心没有浪费,但是我们这群先生做的还不够好,远远不够,这不是你的责任。”
近处,李纲在两位学生的搀扶下,缓慢走到李鑫面前。满头的白丝,颤抖的身子,疲倦的双眼,让现场为之一静。
李鑫和颜师古快步跑到李纲面前,从房遗爱和秦怀玉的手中,接过李纲,一人搀扶一边。
李鑫擦干眼泪,笑着责怪道:“先生您不留在房间休息,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要是生了病,让学生们怎么办?”
颜师古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看不到他们成才成人,老夫也舍不得闭上眼,你也别伤心,昨天没让他们去叫你,就是怕你冲动,现在不比以前了,你也不是孤身一人,做事前要多想想,你看看他们,都还要靠着你,如果你倒了谁还来帮他们,还有你封地的那群百姓,你也要为他们负责。”
走到棚区,李纲坐在火边,粥米已经全都发了,周边的灾民,端着米粥,全都散开,回到棚里休息,这天太冷了,待在外面很容易生病,这时候要是生病,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从下雪到现在,倒下的灾民大部分都不是饿死的,而是生病无药医之而死,或是直接在晚上冻死。
撤去大锅,又在火堆上添了一把火,几个人围绕在火堆面前,烤着火,身体的温度直线上升。
“小子虽然幼年随家师在域外漂泊不定,但也没受过疾苦,算的上衣食无忧,在冬天甚至还有青菜肉食,所以学生能难体会到他们的艰苦。”
“你有一个好老师啊!虽然上天让你远离父母的怀抱,但是也让你拥有了绝世难得的智慧,日后须当日日勤勉,不可辜负你师一片苦心。”
李纲派着李鑫的头,告诫道。
李鑫点头称是,并保证以后不再浑浑噩噩的度日。
李纲又指着房遗爱和秦怀玉道:“你们两个小子,给老夫听着,你们父母把你们交到老夫手里就是不想让你们成为光知道吃饭的废物,老夫教的学生就没有废物,如果不想被我逐出学院,就给老夫乖乖进学,每旬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如有懈怠,不敬师长者,立刻给老夫滚出去。好好看看他们,记住了!以后莫学无情无义之辈,做一个对得起良心的人,要是在整日不务正业,老夫一棍打死你们,省的以后祸害百姓。”
这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也能听出李纲对他二人的期盼之心,他希望在这些人中最好多出现几个李鑫这样的,一来可以为大唐做更多的贡献,二来能做多为百姓造福,为学院争光。
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官二代,老爹在那,未来的光辉可以相信,再加上学院的教导,出去之后说不定就会成为朝廷的顶梁柱,这种人做好了是为百姓造福,做的不好,那也是百姓的灾难,比碌碌无为的官员更可怕。
房遗爱和秦怀玉,面色严肃,拍着胸脯向李纲保证,说到深情处就差指着老天爷发誓了。别人要奋斗一辈子的未来,对他们而言,伸手可得,简单道不能再简单,未来他们到底为成为什么样的人谁都不知道,那怕是李鑫现在也不敢妄自猜测。